他眼中满是真切的情感,脆弱的身躯,眼神坚定,似乎真的愿意为了墨初白去死。
救命之恩,理应以命相报。
迦勒不是狼心狗肺之人,他热爱生命、热爱动物、热爱身边的一切,有着磅礴的情感。
如果不是墨初白的话,不仅死的是自己,姐姐也有可能死,偷粮食被人打死,或者偷不到饿死。
目光虔诚而真挚,如同神明的信徒。
“贱身的命是陛下给的,所以陛下啊,如果能利用到贱身的地方,只管利用吧!”
墨初白有些动容,下意识伸出手来。
她确实是在利用,毕竟还要靠他姐给挖石头,打黑工呢?
谁能拒绝一个拥有特殊能力,忠心耿耿、任劳任怨的手下呢?
“地上凉,快起来吧!”
墨初白伸出手来,迦勒明显慌张起来,怯生生道。
“真的……可以吗?陛下……不嫌弃贱身。”
他觉得自己生于小部落,是卑微的,卑微的生灵,怎敢妄想神明的垂怜。
墨初白平静回应。
“朕若是嫌弃,便不会救你。”
他伸出手,借着墨初白的力气,勉强站起,身体摇摇晃晃,如同刚学走路的孩子。
他尽量站稳,抬头看着墨初白,露出一抹笑意。
“多谢陛下。”
墨初白正好有事想要问他,拿出他先前送给自己的锦囊,询问。
“这是什么东西,为何对朕的白驹有这么强大的吸引力。”
在墨初白看来它好似是某种引发动物发情的药,不由心生怀疑。
面前柔弱的男人,不会也是想要上位的败类吧!
迦勒脸上并没有慌乱,依旧挂着温和的笑。
“这是能让动物对您产生好感的东西,只对动物有效,您或许只是拿出来了一瞬,若是再多些时间,方圆百里的动物都会前来帮助您……。”
墨初白有些惭愧,原来是她自己多想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当了皇帝,处处猜忌,以往种地的时候,只是考虑麦子能不能成熟。
“你和你姐姐似乎都通兽语?”
迦勒微微点头。
“这是先母教的,本是教给姐姐的,贱身只不过照猫画虎的学了一点,比不得姐姐优秀。”
他毫不吝啬对姐姐的夸奖和崇拜,长姐如母,自从母父死后,一直都是姐姐照料着他。
若是他有什么对不起的人,那一定是自己的亲姐姐,若是没有自己,姐姐也不必畏手畏脚,过的这样苦了。
这样想着,泪水不住的在眼眶中打转。
“贱身好像走不动了,陛下还是先回去歇息吧!贱身自己会想办法回去的。”
他感觉身下没有什么感觉,大抵是冻的麻木了。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他确实是在装可怜,希望能得到墨初白的关注,哪怕是一点点。
墨初白也不和他废话,拦腰抱起。
他的身体很轻,比墨初白想象中的要轻很多,一个踉跄,差点失手将他从城墙上摔下去。
墨初白(擦汗、心虚):“……”。
迦勒尖叫一声。
“啊!陛下,这不合规矩!您千金贵体,怎么能……。”
身体非常诚实的搂住墨初白的脖子,毛绒绒的脑袋埋在她怀里。
“什么合不合规矩,规矩是朕定的,朕说合规矩,那定然是合规矩。”
规矩?哼,朕是皇帝,规矩还不都是朕说了算。
就算下令给老丞相笑纳了,老丞相也会乖乖洗干净等着自己。
迦勒躲在她怀里,又羞又怯,生怕被人看到一般,让自己看起来小小的。
墨初白感觉上次并没有闻错,他身上确实香,但不是很浓烈的味道,而是淡淡的,如同他本人一般。
他觉得奇怪,这天寒地冻的,哪里有什么香料?
“贱身真的很没用,身子这样弱,也不能为陛下分忧。”
他埋在墨初白怀里,声音细细的。
墨初白答复:“朕自己的国事,哪需要你们分忧,你们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好。”
将迦勒送回房间,便查看他膝盖上的伤势。
他的腿软乎乎的,这是长期不走动导致的。
膝盖处肿胀不堪,泛着青紫纹路,看起来很是严重。
墨初白不理解,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顶傻顶傻的。
责问:“你傻吗?膝盖都跪青了。”
迦勒吓了一跳,如同犯了错的孩子,垂着脑袋。
“贱身只是想盼望陛下早日归来,便没有想这么多。”
墨初白给他简单敷了药,敷完后,竟发现他已经睡去,呼吸平稳,弱弱的,没有一点警惕。
……
一连数日,多罗那边都没有什么动作,也难得清净。
皎皎雾凇如疏银,雪浓枝瘦,万山负雪。
遥遥忽闻雪狼啸,煮酒听雪,有碎玉声。
墨初白、慕云楠、伽释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暖呼呼的酒水,让全身热气腾腾。
墨初白与慕云楠下围棋,迦释在一旁观看,两人都是烂棋篓子。
也决不出什么,一胜一负而已,却看的伽释一阵惊讶。
部落孩子哪见过这稀罕玩意。
驻守城门的士兵突然来报。
“陛下,城门口出现一群奇怪的人,她们说自己是迦释、迦勒的族人,要求您前去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