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快住手!”
听着屋内传来的惨叫和巴掌声,院子外面的小仆开始护起了自家主子。
推门便看到屋内狼狈的一幕,萧潇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病恹恹的,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燕儿身边的人守在门口不让他们进去。
其中一个忍无可忍,哪有下人教训主子的道理。
怒斥道:“你虽然是君后身边伺候的,但他好歹是陛下的郎君。
若是我家公子真的有了三长两短,你难道不怕陛下怪罪吗?!”
他没有规矩惯了,毕竟在这个宫里也不要什么规矩,想吃什么便吃什么?想喝什么便喝什么?
偷了主子的东西换些银子主子也不知道。
陛下不常来,也鲜有其他的侍君过来,在这里算的上无忧无虑,更别说什么规矩。
燕儿脸上浮现一抹笑意,但他分明是没有笑的。
他觉得面前这个出言不逊的小仆简直在找死。
“他本就不想活,我不过是帮帮他而已!这有什么错?并且他身为侍君,伤了陛下,你说这是何罪?”
小仆刚想怼过去,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将陛下给搬了上来,试图用陛下的身份压着他。
“你……陛下都没有怪罪,你凭什么?!”
很可惜,燕儿并不吃这一套。
他从陛下还是太女的时候就开始伺候君后了,五年的时间也从小仆爬到了管事的位置,自然是知道陛下对亲近之人是心软的。
“凭什么?凭陛下念及旧情,放他一马,只可惜,陛下打算放过他,君后可没打算放过他。”
小仆咄咄逼人,不依不饶。
“那怎么样,你也不能打人啊!若你能好好跟我们公子说,我们公子怎么可能不听,你身为管事的仆人,不以身作则,一点规矩都没有吗?”
燕儿额头青筋直跳,就是跟他好好说话,他不听才动手打的。
其他宫里的侍君看到他,知道他是君后的人,不都对他和颜悦色的,这个倒好,给自己甩脸色。
啪!
燕儿忍无可忍,一巴掌扇了上去。
小仆扑倒在门槛处,捂着疼痛的脸啜泣起来。
燕儿居高临下看着他。
“规矩?你也知道我是管事的,你的规矩是我定的,也敢和我顶嘴!”
“规矩那也要看对谁,对陛下、君后和诸位郎君,我自然是有规矩的,对于你们这种,谈什么规矩不规矩。”
让他一个管事对手里的下人规规矩矩?还真是分不清高低贵贱。
出言嘲讽:“识相的我劝你换一个主子,别主子没了,你们也要跟着陪葬,那叫一个可怜哦!”
全程另一个小仆都没有说一句话,脑袋缩着,如同鹌鹑一般安静。
眼睁睁的看着燕儿对着自己同伴扇巴掌,足足二十下,才心满意足的活动手腕。
望向墙角中发抖的萧潇,挖苦道。
“屋里面的听好了,要死就死,刀子、白绫、毒药随你,别耍什么花样套着陛下,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
“我们走!”一甩袖,气昂昂的离开了。
二十巴掌下去,小仆的脸肿得像个发面馒头,皮薄薄一层,渗着血,说话都不利索了。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入宫还从来没有人打过他,每月都能拿到五两银子,也认为自己的身份和侍君们没有什么区别。
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为自己的遭遇愤愤不平。
“他简直欺人太甚,哪有这么不把人当人的!我要告诉陛下!我要告诉陛下!”
起身便朝外面跑去。
同伴拉住他的手腕,想要阻止。
“你等等!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你别……。”
那人非但不听劝还粗鲁的甩开他的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滚开!你这个窝囊废!”
小仆望着同伴的背影叹息一声,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他们的身份本来就是不对等的,他这样不过是自讨苦吃。
推门而入,看着地上的血迹,有些于心不忍。
“公子……。”他轻声唤道。
“别……过来!别过来!不要打了!”
萧潇捂着脑袋,眼泪不断往下流,他真的是害怕了,好疼、好疼,哪里都疼。
“公子别怕,那人已经走了,是我,小夏。”
小夏尽量安抚着他,将他从地面上扶了起来。
萧潇掩面哭泣。
“悦儿!我的悦儿,没了悦儿,他们一个个都欺负我!呜呜……。”
小夏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道出实情。
“其实这个和悦儿没有多大关系,君后和陛下感情深厚,您伤了陛下,君后自然恼怒。”
君后开始大度的样子,其实是个格外小心眼的,谁害陛下,他害谁,朝廷上这么大臣,勾心斗角是难免的。
一旦做过头了,第二日便可传来死讯。
萧潇紧紧捏着床单,有些害怕。
“那我应该怎么办?我……我不想死了。”
若是君后要置他于死地,他定然是活不了的。
其实他一开始也不想真的死,只是觉得死了孩子不甘心罢了,想要让墨初白后悔。
若是真的白绫、匕首、毒药,放在他面前,凭他胆小的性格,是断然不敢的。
死亡也是需要胆量的。
小夏觉得这件事还没有到了绝境的地步,若是及时做出拯救,还是可以转变的。
他是个聪明人,不想就这么失去这个主子,毕竟服侍一个瞎子是最安生的,做错了什么事,他看不到,自然也不会怪罪。
更何况,这个主子一向软弱,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若是换一个性格不好的,为难自己是难免的。
“陛下并没有停了您的汤药,说明对您还是有点情意在身上的,等您身体好些了,去跟陛下君后道个歉,服服软,这事自然就过去了。”
小夏耐心的劝说着。
“不然,今日来了燕儿,明日来了翠儿,每个人都踩上您两脚,您到时候连站都站不起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不是?”
他分析的很有道理,萧潇也确实听进去了。
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重重的点了点头。
“嗯,你说的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