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梦境空间。
苏小阳打了个秀气的哈欠，从生命树妈妈温暖的怀抱中坐起，又被小约捏了捏光洁的脸蛋，心满意足地退出了修炼。
意识回归现实。
“卿鱼哥，我回来啦。”
苏小阳的身影出现在顶层办公室的沙发上，两条白皙的小腿在空中轻轻晃荡。
“这两天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吗？”
正在处理文件的安卿鱼，指尖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落在苏小阳身上，那张总是冰封着逻辑与数据的脸上，此刻写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
那是一种精密仪器在观测到世界级bUG后，cpU过载，濒临宕机的茫然。
他几次张开嘴，似乎想用最精准的语言去描述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办公室内的空气，因他罕见的沉默而变得有些凝重。
苏小阳脸上的轻松收敛，坐直了身体，神情也认真了几分。
“卿鱼哥，出大事了？”
“风祭家忍不住动手了？”
“那倒没有。”
安卿鱼揉了揉眉心，语气里带着一种彻底放弃挣扎的疲惫。
“你自己看吧。”
“有些事情的离谱程度，已经超越了语言和逻辑的边界。”
他抬手，指向了巨大的落地窗外。
苏小阳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下一秒，他脸上的表情定格了。
那双清澈纯真的眼眸，一点点睁大，再睁大。
只见不远处一栋摩天大楼的整个外立面，被一条横跨天际的巨型彩色横幅所覆盖。
横幅旁边，甚至还有几个印着巨幅头像的热气球，正在城市上空缓缓升起。
阳光下，横幅上的鎏金大字闪闪发亮。
【黑梧桐俱乐部，第一届最受欢迎牛郎选举大赛，正式开幕！请为您心动的王子，投上宝贵的一票！】
横幅下方，是几张经过顶级团队精修的巨幅海报。
林七夜、曹渊、雨宫晴辉、小金……
每个人都被打扮得光鲜亮丽，造型和角度都无可挑剔，散发着致命的魅力。
苏小阳缓缓地，一帧一帧地，用一种极度僵硬的姿态转过头。
他呆滞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安卿鱼。
自己是不是闭关太久，跟世界产生认知代差了？
安卿鱼单手扶额，脸上是种放弃思考的平静。
“柚梨黑哲的手笔。”
“他在某些奇怪的领域，拥有着神明都无法企及的天赋。”
“他跟七夜哥他们混到一起去了？”
苏小阳的好奇心瞬间被点燃，从沙发上跳下，跑到办公桌前，小手一撑，直接坐了上去。
安卿鱼点开一个网页。
整个光屏瞬间被五光十色的浮夸特效淹没。
硕大的标题用钻石字体闪烁着——【黑梧桐之巅·谁是你的命定王子？】
网页上，浅羽七夜（林七夜）和雨宫晴辉的投票数，宛如两座摩天大楼，一骑绝尘。
两条数据柱几乎顶穿了屏幕，死死咬在一起。
后面跟着的铃木渊（曹渊），已经被远远甩开。
至于小金，他的数据条短得像个初始加载条，卑微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苏小阳兴致勃勃地点开了候选人的主页。
铃木渊（曹渊）的照片拍得极具格调，刀削般的侧脸隐于阴影，眼神孤高又危险。
宣传语是：
“今夜，我只属于危险的你。”
下方的评论区瞬间引爆。
“啊啊啊铃木大人！这个眼神我死了！我的钱包都给你！”
“救命！这种成熟又禁欲的气质太戳我了！求你用领带绑住我！”
再看浅羽七夜（林七夜），照片里的他温文尔雅，手持一朵白玫瑰，笑容完美得如同教科书。
宣传语是：
“我的公主，你的骑士已在此等候多时。”
评论区的画风却截然不同。
“七夜也很帅啦，但是……太正统了，感觉像邻家弟弟。”
“完美得有点不真实，还是铃木大人那种带点坏的男人更有征服欲。”
“噗……”
苏小阳终于没忍住。
一声轻笑逸出，瞬间化作了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竞争好激烈啊！”
安卿鱼推了推眼镜，发出理性的疑问：
“小阳，这没问题吗？”
“卿鱼哥，有时候精神绷得太紧，不是好事。”
苏小阳晃悠着小腿，一脸看好戏的坏笑。
“再说了，你不好奇最后谁会赢吗？”
安卿鱼沉默了。
片刻后，那该死的、源于顶尖科研人员的胜负欲和分析欲，还是被勾了起来。
他眉头轻轻舒展，调出了后台的详细数据图表，表情瞬间切换回运筹帷幄的专业模式。
“有一个奇怪的现象。”
他指着屏幕上一条陡然拉升的曲线。
“在林七夜加入后，粉丝构成发生了根本性变化。”
“你看这里。”
安卿鱼将一张用户画像图放大。
“他的支持者中，百分之七十是年龄在二十八到三十五岁之间的女性，大多是企业高管、高级白领或者家境优渥的夫人。”
“这部分群体，消费能力和忠诚度都极高。”
“而曹渊，他吸引的主要是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女孩，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大部分都被分流了。”
“直接导致了他的人气断崖式下跌。”
这倒是和他最开始在酒吧做的调研数据，有一定相似性。
苏小阳煞有介事地点头。
“嘻嘻，很正常呀，卿鱼哥，你难道没发现吗？”
“七夜哥他姓林，林七夜，‘零七夜’，注定是没有夜晚可以休息的。”
“而熟女之友，就是他的宿命。”
安卿鱼镜片下的眼角，几不可查地跳了一下，选择无视这个冷笑话。
他的手指在虚拟光屏上飞速划过，调出更多后台数据，表情愈发严肃。
“命运是不可量化的变量，但数据不会说谎。”
他将一张盘根错节的粉丝关联图推到苏小阳面前。
“雨宫晴辉的粉丝黏性极高，复投率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八十五。”
他顿了顿，又指向另一条曲线。
“而林七夜，他的粉丝群体虽然消费力强，但结构松散，更偏向于个人情感消费，缺乏组织性。”
安卿鱼的目光最终落在那两条几乎重合的数据柱上，眼中闪烁着理性的光芒，充满了对自己分析的绝对自信。
“从数据模型上看，两人虽然看似势均力敌，但雨宫晴辉的票数，始终领先林七夜零点零一个百分点。”
“这个差距，看似微不足道，却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所以，雨宫晴辉会赢。”
“这是由底层数据结构决定的，无可辩驳。”
苏小阳听完，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写满了“你说得都对”的崇拜。
“嗯嗯！分析得太有道理了！逻辑严谨，无懈可击！卿鱼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他话锋一转，笑容灿烂又狡黠。
“所以，我选七夜哥。”
安卿鱼的眉心瞬间拧成了一个死结。
所有的逻辑和分析，在苏小阳这里，都撞上了一堵棉花墙，有理说不清。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难道是自己忽略了什么关键变量？
这时，苏小阳看着他，忽然开口：
“卿鱼哥，既然你的分析这么完美，要不要赌点什么？”
安卿鱼顿时来了兴致，身体微微前倾。
“你想赌什么？”
“嗯……”
苏小阳清澈的眼眸对上安卿鱼的视线，笑容加深，露出一颗小小的虎牙，像个设下甜美陷阱的小恶魔。
“我输了，你可以随便问我一个问题，任何问题，我保证知无不言。”
“而你输了……”
“无关身份，无关立场，以我个人对你提出一个要求。”
“你不许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