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停在城东小区楼下时,苏沅让队员分成两组,一组守住单元楼出口,一组随她上楼。
电梯缓缓上升,她指尖扣着对讲机,耳边传来程毅的声音:“城郊废弃工厂那边已经布控好了,沈舟要是往那边跑,肯定跑不了!”
“3楼到了。”队员压低声音提醒。
苏沅做了个“噤声”手势,轻轻转动沈舟家的门把手——门没锁,推开的瞬间,一股刺鼻的铁锈味扑面而来。
客厅里散落着不锈钢零件,桌上还放着一张孟晚的设计图,图上被划得满是裂痕。
“沈舟,我们是警察,现在怀疑你与孟晚的死亡有关,跟我们走一趟!”苏沅亮出手铐,目光快速扫过房间,却没看到人影。
直到她走到阳台,才发现防盗窗被撬开了一个缺口,楼下的小巷里,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正拼命往巷口跑——正是沈舟。
“站住!”苏沅立刻追了出去,脚踝在奔跑中传来阵阵刺痛,却丝毫没减慢速度。
沈舟回头看到她,跑得更急,眼看就要冲出小巷,程毅带着队员从巷口包抄过来:“沈舟,别跑了!你已经被包围了!”
沈舟脸色惨白,看着前后夹击的警察,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生锈的扳手,眼神变得凶狠:“别过来!孟晚那个女人,是她自己多管闲事!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死了也是活该!”
“把扳手放下!”苏沅往前迈了一步,语气凌厉,“你以为反抗有用吗?证据已经确凿,跟我们回局里坦白,才是唯一的出路!”
“坦白?我坦白了你们会放过我吗?”沈舟突然狂笑起来,猛地举起扳手朝最近的队员挥去。
那队员躲闪不及,手臂被划了一道血痕,疼得闷哼一声。
苏沅眼疾手快,侧身扑过去,左手抓住沈舟的手腕,右手死死按住他的肘关节。
这是她练了无数次的擒拿动作,角度刁钻,刚好卡在沈舟的发力点上。
“啊!”沈舟吃痛,扳手脱手落地,却不甘心地用膝盖朝苏沅的小腹顶去。
苏沅早有防备,抬腿挡住他的膝盖,同时往后一拽,将他的手臂反剪在身后。
可沈舟力气极大,疯狂扭动身体,苏沅的脚踝被他狠狠踹了一脚,瞬间传来钻心的疼,身体踉跄了一下。
“黎队!”程毅立刻冲过来,按住沈舟的肩膀,其他队员也一拥而上,将沈舟的手脚牢牢控制住。
沈舟还在挣扎,嘴里嘶吼着:“孟晚活该!她发现我用劣质不锈钢冒充进口材料做服装道具,还想举报我!我只能让她闭嘴!”
苏沅扶着墙站稳,脚踝的疼痛让她额头沁出冷汗,却还是盯着沈舟,声音冰冷:“你不仅骗了客户,还杀了人,现在说这些太晚了。”
她示意队员给沈舟戴上手铐,看着他被押上警车,才松了口气——这场惊险的抓捕,终于结束了。
这时,于迦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里带着急切:“抓捕怎么样?我刚在局里听说沈舟动手了,你没受伤吧?”
苏沅靠在警车旁,看着远处升起的夕阳,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很平静:“没事,已经抓住了,我脚踝有点疼,不过不严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于迦坚定的声音:“我现在过去接你,带你去医院重新检查,不许再硬撑。”
苏沅想拒绝,却听到他补充了一句:“这是命令,刑警队长也得听法医的专业建议。”
她忍不住笑了笑,低声说了句“好”。
于迦的车很快停在小区巷口,他下车时手里还拎着一个保温袋。
他快步走到苏沅身边,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警帽:“先上车,我刚从药店买了冰袋和新的绷带,路上先给你冷敷。”
车里已经提前开了暖气,于迦把副驾驶的座椅调低,让苏沅靠得舒服些,又拿出冰袋裹上毛巾,小心地敷在她肿起来的脚踝上:“别乱动,冷敷15分钟能减轻肿胀。”
他的动作轻柔,指尖碰到她脚踝时,还刻意避开了疼痛部位,让苏沅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沈舟那边,程毅已经带去审讯了,应该很快就能录完口供。”苏沅看着于迦专注的侧脸,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默,“这次多亏了你,从不锈钢碎屑到男性毛发,每一个线索都找得很准。”
于迦抬头看她,眼底带着笑意:“是我们配合得好,不过你下次别再这么拼命了,抓捕时万一真出了意外,我怎么跟局长交代?”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也会担心。”
最后那句话说得很轻,却像一颗小石子,在苏沅心里漾开圈圈涟漪。
她耳尖微热,赶紧移开视线,看向窗外:“我就是不想让凶手跑了,毕竟孟晚的家人还在等一个真相。”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后说只是韧带轻微拉伤,需要静养一周,不能再剧烈运动。
于迦全程陪在旁边,认真记下医生的每一句叮嘱,还主动去药房取药,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杯热奶茶:“知道你不喜欢喝太甜的,我让店员少放了糖,暖暖手。”
苏沅接过奶茶,温热的温度透过杯壁传到掌心,心里也暖暖的。
两人走出医院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灯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于迦自然地扶着她的胳膊,慢慢往停车的地方走:“接下来一周,你就在局里整理案卷,现场勘查的事交给程毅他们,我会盯着物证检测,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
“你不用这么麻烦……”苏沅刚想拒绝,就被于迦打断:“不麻烦,毕竟我的‘搭档’受伤了,我得尽到责任。”
他看着她,眼底的笑意里带着几分认真,“而且,我也想多照顾你。”
苏沅停下脚步,抬头看向于迦,夜色里,他的眼神格外明亮,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心跳得越来越快,只能轻轻“嗯”了一声,跟着他继续往前走。
回去的路上,车厢里很安静,却没有丝毫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