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物？
众人面露疑惑。
那物通体漆黑，两侧各有一个圆筒，中间由一道转轴连接，线条流畅。
这东西模样古怪。
众人从未见过，一时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李恪双手将望远镜托起，介绍道：“父皇，此物名唤‘千里镜’！”
千里镜？
名字倒是挺唬人。
众人心中暗忖。
李恪微微顿了顿，语不惊人死不休道：
“此物之神妙，在于能助人目力，洞穿虚空，观远处之景如近在眼前！”
“儿臣粗略试过，持此镜观数里之外灞桥柳丝，叶脉纹理，如掌上观纹！”
“若于军阵之上，观敌了哨、敌军调动、旗帜番号，乃至将领容貌，皆一目了然，如亲临阵前！”
“呃……”
“观数里之外如同近在眼前？这怎么可能？”
“吹牛的吧？世上岂有此等神物？假的！”
“一定是假的！”
李恪话音刚落，台上台下顿时一片哗然，质疑声、惊呼声此起彼伏。
如果说刚才那篇《端阳序》是文采上的碾压，让人震惊却还能理解。
现在这番话，简直在挑战所有人的常识。
千里眼？
那是神话传说里才有的神通，一件小小的古怪器物，怎么可能做到？
就连房玄龄、魏征等人，此刻也皱紧了眉头，觉得李恪此言未免过于荒诞离奇，有哗众取宠之嫌。
程咬金瞪着一双牛眼，咧着大嘴提醒道：
“秦王殿下，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千里眼？那不是顺风耳的老相好么？”
“哈哈！”
“程老匹夫，陛下当面，岂可如何粗俗？”
“你这老货……”
群臣笑骂一片。
长孙无忌先是一愣，随即露出讥讽冷笑。
得意忘形了吧？刚封了秦王就敢口出狂言？献上欺君之物，此乃大罪！
李世民收敛笑容：“恪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此物当真能远观千里？”
“儿臣岂敢欺瞒父皇！”
李恪神色坦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请父皇亲自一试，便知真假！”
说着，他上前几步，将望远镜呈递到御前。
李世民看着造型奇特的“千里镜”，又看看李恪那自信坦然的眼神，心中的好奇，终究压过了怀疑。
他沉吟片刻，对心腹老太监王德示意了一下。
王德立刻会意，小心翼翼接过望远镜，翻来覆去仔细检查了起来。
确认无毒无害、没有机关之后，才双手捧着，恭敬递到李世民面前。
李世民拿起望远镜，仔细把玩片刻，道：“恪儿，此物要如何使用？”
“回父皇，只需将目镜一端对准眼睛，另一端则对着观礼台外的远方，然后旋转两侧镜筒即可……”
李恪将望远镜的使用方法，简单说了一遍。
李世民一一照做。
起初动作还有些生疏，慢慢调整焦距。
下一秒！
“嘶！！”
这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贞观天子，身体如同触电般，直接站了起来。
他猛地移开望远镜，用力眨了眨眼睛，脸上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那表情，仿佛看到了什么颠覆认知的景象。
“陛下这是怎么了？”
群臣看着像是见了鬼的李世民，面面相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另一边。
李世民迫不及待地再次将眼睛凑近目镜。
这一次。
他的身体彻底僵住了，拿着望远镜的手，因为过于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他看到了！！！
远处模糊一片的终南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到了他的眼前。
山脊线条、树木轮廓、甚至山腰处几块突出的巨石的纹理都依稀可辨。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无比真实的视觉体验。
仿佛……仿佛只要一伸手，就能触摸到，远在数十里之外的山体。
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及！这是仙家法宝！
“真……真的……竟然是……是真的！”
“朕看到了！”
李世民猛地放下望远镜，一双虎目精光爆射，呼吸变得无比粗重：
“千里镜！果真能远观千里之景！如同……如同咫尺之遥！掌上观纹！！”
轰！！！
皇帝亲口证实，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头顶。
“这！！！”
“世上竟真有如此神物？这怎么可能？”
“这……这……”
全场炸开了锅！
所有的质疑、嘲讽，在这一刻被彻底粉碎。
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震撼和骇然。
文臣们目瞪口呆，武将们激动得血脉贲张。
“陛下，给老臣看看吧！”程咬直接跳了起来，厚着脸皮请求道。
李靖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盯着那望远镜，仿佛看到了绝世珍宝。
尉迟恭、秦叔宝、李道宗等人同样目光灼灼。
长孙无忌忽然浑身冰冷，如果……如果这千里镜是真的，真能远观千里。
那它就不是普通玩物，而是足以改变战争规则，影响国运的国之重器！
其价值，绝对远远超过那篇千古文章！
李恪这小子……从哪里得来的这种东西？
“快！拿给朕的将军们看看！拿给药师！知节！叔宝！他们都看看！”
李世民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变调，迫不及待地想要与臣子分享这份震撼。
王德连接过望远镜，拿给武将第一人李靖。
结果程咬金迫不及待抢了过去：“老夫先看！”
“你这老匹夫！”
李靖气得直跳脚：“御前抢夺，成何体统？也不怕弄坏这仙家宝贝？”
“就是就是！万一弄坏宝贝，老子扒了你的皮！”尉迟恭也嚷嚷道。
“滚滚滚！”
程咬金迫不及待将望远镜置于眼前。
当看清远处景象的瞬间，顿时发出和皇帝一样的惊呼和抽气声，脸上写满了巨大的震惊和狂喜。
“看见了！真的看见了！他娘的！钟南山上的那个老牛鼻子，竟然对着悬崖撒尿！好不要脸！”
“娃哈哈……有了这宝贝，打仗就跟作弊一样！老子能把敌军主帅脸上有几颗麻子都数清楚！”
程咬金激动的哇哇大叫，又蹦又跳。
这让李靖、秦琼等人跟抓心挠肝似的。
李靖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冲了上去，一把从程咬金手上夺走望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