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黑龙战船隐去形迹，腾空而起。
船内众人只觉脚下一颤，随即平稳下来，然后就感觉不到任何动静了。
“嗯？”
程咬金忍不住嘀咕道：“怎么还没走？”
“恪儿，我们何时启程？”李世民问道。
“已经启程了！”
李恪笑道：“父皇，你们可前往边缘一观！”
启程了？
明明没动啊！
众人赶忙来到船舷边，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下方，苍茫大地，如画卷般铺陈开来！
原本巍峨雄壮的长安城，此刻竟如孩童玩耍的沙盘模型，小不可言。
整齐划一的里坊、高耸的宫阙、蜿蜒的街道，都变得渺小而清晰，尽收眼底！
环绕长安的渭水、泾河，如一条条闪烁着银光的丝带，缠绕在巨城腰间。
黑龙战船继续攀升，向东疾驰，而脚下的景物飞速流转、向后掠去！
雄伟险峻的秦岭山脉，此刻看来，也失了那“难于上青天”的压迫感。
化作一道道起伏的墨绿色波浪，匍匐在脚下。
黄河好似一条金龙，在广袤的大地上扭动身躯。
那“九曲十八弯”的壮丽，在此刻看来，竟是如此的直观和震撼！
城池、山川、河流、城池、田野、道路……
一切他们曾经需要耗费数月，才能跨越的地理单元，此刻都以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被抛在身后！
“快！太快了！”
李靖这位军神，此刻也失却了往日的沉稳，扶着船舷，脸上满是骇然之色：
“这速度……远超八百里加急！不！不……简直是……是缩地成寸！”
他无法估算战船的具体速度，只觉目光所及之处，大地都在飞速后退。
尉迟恭狠狠咽了口唾沫，喃喃道：“娘咧……这要是用在打仗的时候，运兵遣将，谁人能挡？”
然而，更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是。
在这等匪夷所思的高速飞行之下，船内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狂风！
那层看似薄弱的青色光罩，将外界的一切气流都完美地隔绝、抚平。
众人站在船中，衣袂不动，发丝不扬，呼吸顺畅，就跟站在地面上一般。
唯有窗外那飞速倒退，变幻莫测的云海与大地，在无声地提醒着他们：
此刻正以何等惊人的速度穿梭于九天之上！
“神乎其技……真乃神乎其技！”
房玄龄抚着胸口，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心跳：
“若非亲身经历，绝难想象此等景象！”
“狂风骤雨于我如无物，瞬息之间已过千山……此非人力，实乃天工！”
杜如晦望着脚下那变得越来越陌生的山川地貌，不禁苦笑连连：“今日方知，何为坐井观天。”
“以往我等困于这方寸之地，自以为掌控乾坤，如今看来，何其可笑？”
就连一向最讲求实际，反对怪力乱神的魏征，此刻也默然无语。
他怔怔看着窗外那壮阔无垠的天地，看着云层在脚下如棉絮般铺展，看着远方地平线那优美的弧形……
所坚持的某些认知，正在被眼前这无可辩驳的现实，一点点碾碎、重塑。
李世民目光贪婪地扫视着脚下飞速掠过的万里江山，胸中豪情奔涌：
“今日乘此神舟，方知天地之广袤，宇宙之无垠！壮哉！快哉！”
【叮！人前显圣成功！引发海啸级震撼！强烈震撼李世民等人！显圣值+！】
……
黑龙战船无声疾驰，脚下山河依旧，不知不觉间，已然飞临东海之滨。
李恪并未转向，战船径直向东，很快，下方熟悉的陆地轮廓到了尽头。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广阔无垠的蔚蓝海洋！
“到大海了！”程咬金第一个吼了出来，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惶惑。
众人纷纷望向东海，眼眸中同样带着震撼。
对他们这些生于内陆，长于中原的大唐君臣而言，大海已是遥远的边界。
而此刻，眼前这片望不到尽头的浩瀚水域，更是彻底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战船毫不犹豫地飞入了这片蔚蓝之上。
起初，还能看到蜿蜒的海岸线，以及近海处星星点点的岛屿。
但随着战船持续深入，下方除了无边无际，颜色愈发深邃的靛蓝海水。
便只剩下头顶同样广阔无垠的湛蓝天空。
“这……这便是大海？竟……竟如此辽阔？”
尉迟恭扒着船舷，俯瞰下方，只觉得一阵眩晕。
他征战半生，见过的最大水域不过太湖，何曾想过如此广袤无涯的水域？
整个大唐疆域投入其中，也激不起多少浪花。
房玄龄面色凝重，喃喃道：“《史记》所言‘东渐于海’，《山海经》所载‘大瀛海’……”
“本以为多是虚妄夸大之词，今日亲眼得见，方知古人诚不我欺！”
“不，眼前之景，只怕比古籍所载更浩瀚百倍！”
杜如晦深吸一口气：“我等皆以为大唐疆域万顷，已是天下中心。”
“殊不知与此海相比……不过是这茫茫碧波畔的一隅之地罢了。”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渺小感。
李靖这位军神，此刻眼中也充满了震撼：“这海……究竟有多大？”
这个问题萦绕在每个人心头，是啊，这海多大？
所有人都知道海洋很大，可具体多大？
谁也不知道！
黑龙战船飞了许久，目光所及，除了蓝，还是蓝。
那种置身于天穹与无尽水域之间的孤寂与壮美，强烈冲击着每个人的心灵。
【叮！人前显圣成功！引发海啸级震撼！强烈震撼李世民等人！显圣值+！】
李世民久久不语，他扶着船舷，极目远眺，试图找到这蔚蓝的边界。
然而……
终是徒劳！
海天一色！
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这两种最纯粹的蓝。
一时间，一种前所未有的开阔感，伴随着隐隐的敬畏，在他心中滋生。
“朕曾以为，扫平突厥、安定西域，便已见识了天地之广。”
李世民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与感慨：“今日方知，朕……乃至历代先皇，都不过是坐井观天之蛙耳！”
他猛地回头，看向李恪，目光灼灼道：
“恪儿！那美洲，果真在此海之东岸？”
“此海如此浩瀚！”
“若非你这仙家法宝，凡人舟船，怕是穷尽一生，也难渡其万一啊！”
李恪微微颔首：
“父皇明鉴！此片大洋，名为太平洋，其广阔，十倍于大唐疆域不止！”
“若无此船，仅靠凡间木帆，确实难渡。”
“也正因其广阔，那美洲之地，才得以偏安一隅，蕴藏无数物产与机遇。”
“十倍于大唐……”
李世民低声重复着，再次望向这无边无际的蔚蓝时，眼神已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