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军见主将失踪,顿时大乱。汉军趁势掩杀,斩首无数。
天色微明时,战斗结束。皇甫嵩巡视战场,满地尸骸中,黄巾军旗帜东倒西歪。
“将军,要追击吗?”简宇上前问道。
皇甫嵩摇头:“张角未出,敌人援军将至,见好就收。”他转向浑身浴血的简宇,“此战大捷,校尉当记首功。”
简宇却眉头紧锁:“众将死战,非我之功。倒是何曼逃脱,后患无穷。”
远处,广宗城头响起沉闷的鼓声。皇甫嵩抬眼望去,隐约可见一道杏黄身影立于城楼。
“回营。”他沉声道,“真正的恶战,还在后面。”
汉军凯旋而归,身后只留下燃烧的营寨和盘旋的乌鸦。朝阳升起,照亮了这片血腥的战场。
另一边,广宗城内,黄巾军大营。
黄巾大将何曼赤裸着上身,背负荆棘,跪在天公将军张角的大帐之前。他胸前的夜叉纹身已经被汗水浸透,显得格外狰狞。而他的副将褚燕则是单膝跪在一旁,低垂着头,飞燕双刃横放在地。
“大贤良师……”何曼声音嘶哑,“末将无能,中了汉军埋伏,损兵折将,特来请罪!”
帐内,张角身披杏黄道袍,手持九节杖,腰佩中兴剑,面色阴沉如水。他缓缓踱步到帐门前,目光如刀般扫过二人。
“擅自出战,还损我五千精锐……”张角的声音如同寒冰,“按律当斩。”众将闻言,大惊不已,纷纷求情。
何曼闻言,也是浑身一颤,额头抵地,咬着牙说道:“大贤良师,末将愿以死谢罪!但此事与副将褚燕无关,他曾劝我汉军必有诈,不可追击,是我不听谏言,致此败绩,还望大贤良师赦免褚燕罪过!”
褚燕急忙抱拳:“大贤良师!何将军虽有过失,但罪不至死!他往日战功赫赫,为黄天战斗在第一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况且这次大败,末将也要负责任,若是末将能劝住何将军,也许就……”
“此次念在往日功劳,死罪可免。但圣女说过:‘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张角抬手打断,九节杖重重顿地,他目光转向一旁的执法弟子,“褚燕无过,不作处罚,调为张牛角副将;何曼轻敌冒进,杖十,戴罪立功!此后,由何仪担任何曼副将。”
两名黄巾力士上前,将何曼按在刑凳上。沉重的军棍落下,何曼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却一声不吭。十杖过后,他后背已是血肉模糊。
褚燕搀扶起何曼,低声道:“将军……”
何曼见了,咧嘴一笑,露出染血的牙齿,对褚燕说道:“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我既有过,自要领罚。”他转向张角,单膝跪地:“末将必斩皇甫嵩、朱儁二贼首级,以报大贤良师不杀之恩!”
张角微微颔首,目光投向远方:“说得好!但汉军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传令全军,加强戒备!”
几日后,汉军大营,中军帐内。
汉军主帅、左中郎将皇甫嵩紧紧地盯着眼前的沙盘,眉头紧锁。连日来几次进攻都被张角击退,让他心中焦躁。
“将军,”简宇上前一步,银甲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末将有一计。”
皇甫嵩抬眼:“讲。”
简宇的画龙擎天戟点在沙盘上的下曲阳:“贼将张梁驻守此处,与广宗形成掎角之势。若我军佯攻下曲阳,张角必派兵救援,届时末将回攻张角援兵,两位将军再派兵增援,截杀此地援军……”
“你这是想要围点打援?”一旁的朱儁闻言,抚须沉吟,“但张角身为贼首,阴险狡猾,未必会上当。而且张梁兵力虽不比张角,却也非我军能比。若是被他缠上,等到张角来援,就大事不妙了!”
简宇嘴角微扬:“所以末将要亲自领军,做出急攻下曲阳之势。张角知我身份,必不会坐视不理。”
皇甫嵩眼中精光一闪:“哦,怎么,你要以身作饵?”
“正是。”简宇抱拳,“请将军许我三千精骑,如若不胜,愿当军令。”
帐内沉默片刻。皇甫嵩突然拍案:“好!就依此计!交汝统领,勿负我望!朱儁,带乾云和黄巾军交战,你立刻杀出支援,务必全歼敌军!”
黎明时分,三千铁骑随着简宇悄然出营。
简宇一马当先,手握画龙擎天戟,腰佩轩辕剑,银甲外罩墨色披风。一旁的典韦则是扛着恶来双戟紧随其后,凶神恶煞的面容吓得路旁鸟雀惊飞。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并辔而行,神情肃穆。
“此去凶险,”刘备低声道,“二位贤弟务必小心。”
关羽丹凤眼微眯:“大哥放心,某之青龙刀早已饥渴难耐。”
张飞咧嘴一笑,丈八蛇矛在手中转了个圈:“兄弟三人协力,破敌只在须臾!”
简宇回头,目光扫过三人:“各位,记住,我们的任务是诱敌,不可恋战。一会儿战斗,务必听我命令!”
众人点头,三千铁骑如离弦之箭,向北疾驰而去。
没过多久,广宗城内,黄巾细作飞奔入帐。
“报!大贤良师,不好了,汉军派简宇率军直奔下曲阳,攻打人公将军去了!”
张角猛地站起,九节杖上铜环叮当作响:“果然来了!对方有多少人?”“那个……对方趁夜离开,不知多少,但应该都是骑兵。”细作仔细回想,回答道。“难道……是想让皇甫嵩他们拖住我,先攻击三弟是吗?”张角目光凌厉,“休想!张牛角!褚燕!”
两名将领出列。张牛角身材魁梧,手持一柄鎏金大刀,刀身缠绕着电光;褚燕身形矫健,腰间的飞燕双刃寒光凛冽。
“命你二人率两万精兵,截杀简宇!”
张牛角抱拳:“还请大贤良师放心,末将必取那小儿首级!”
褚燕犹豫道:“大贤良师,汉军围攻广宗多日,志在此地,突然分兵,恐怕有诈啊……”
张角闻言,眉头一皱,但他很快就又自信地笑道:“我军有十余万之众,彼军只有数万人,优势在我啊!便是埋伏又如何?你二人速战速决,斩杀简宇后立即回师!届时我自会接应你们!”
“遵命!”二人眼看张角如此决绝,也不再异议,转身出发。
当夜,两万黄巾军悄然出城,如幽灵般扑向简宇部队。
月黑风高,荒野之上。汉军正在向北方急行。
领军主将简宇突然勒马,大喝道:“停!”
三千铁骑骤然静止。典韦上前,瓮声问道:“将军,怎么了?”
简宇的轩辕剑微微颤动:“有杀气!”
话音未落,四周突然火把大亮!张牛角的大笑声传来:“简宇小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两万黄巾军如潮水般涌来。简宇厉喝:“速速结阵,攻灭强敌!”
汉军迅速收缩,盾牌向外组成铁壁。箭雨倾盆而下,叮叮当当打在盾上。
“全军听令,不得慌乱,跟我一起杀出去!”简宇画龙擎天戟一挥,战马嘶鸣,汉军如利剑般刺向敌阵。身后典韦、刘备、关羽、张飞也毫不犹豫,纷纷挥舞武器,带领麾下士卒,奋力杀去。
张牛角挥舞电光大刀,直取简宇:“还想反抗,纳命来!”
“铛!”
戟刀相撞,火花四溅。张牛角只觉虎口发麻,心中暗惊:“这小子好大力气!先前我还觉得何曼败在这家伙手上太丢人,没想到他还真有几分本事!不过我有祖传的飞燕战甲护体,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两人缠斗十余回合,未分胜负。倒不是张牛角武艺有多高强,而是他速度极快,每次都能躲开简宇的攻击。
话说张牛角这飞燕战甲,那可真是大有来头,值得一说。
东汉永平年间,幽州涿郡张家世代以锻造为业。家主张冶是当地有名的巧匠,尤擅打造轻甲。这年深秋,张冶入燕山采药,忽见一道金光划过天际,坠于山涧之中。循迹而去,发现一汪清潭中沉着一块通体金黄的奇石,石上天然生有飞燕纹路,触之微麻,似有电流流转。
张冶将奇石带回,苦思三年不得锻造之法。某夜梦中,一位白须老者自称泰山玄匠,传授“以柔克刚”之术。醒后,张冶顿悟,改用桑木炭文火慢煨,取山涧活水淬炼。历经九九八十一天,终成一套轻甲。成甲之日,燕山百鸟来朝,绕炉三匝方散,故取名“飞燕战甲”。
此甲通体呈暗金色,由三千六百片蝉翼钢叠成,重仅九斤九两,却刀剑难伤。最奇者,甲上飞燕纹能随穿戴者气息流动,疾行时如燕翔九天。张家祖训记载:战甲认主需经“三试”——先以山泉沐身,再诵家传心诀,最后静坐三日,待甲上飞燕纹泛起微光,方算认主成功。
民间相传,飞燕战甲已生灵性。月明之夜置于庭院,可见甲上光影流转,似有飞燕翩跹。有樵夫曾见战甲自行浮于山涧之上,引雷电入水而不伤。张牛角常对褚燕说:“此甲非铁非钢,乃天地灵气所钟。”
此等宝物,令张家有了依仗。但张家祖训严令:此甲只可用于保家卫国,不可恃强凌弱。张冶临终前留下“飞燕三戒”:一戒滥杀,二戒炫耀,三戒背信。历代主人在甲内暗格藏一片燕羽,时刻提醒持甲者心怀仁念。
另一边,褚燕的飞燕双刃如蝴蝶穿花,所过之处血花绽放。“九燕雷落!”只见他突然双刃一合,竟组合成一张飞燕弓。褚燕拉弓连射,三支雷箭破空而出!
“小心!”典韦暴喝一声,双戟交叉,挡下两支。第三支直取刘备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关羽青龙刀横空劈下,将雷箭斩为两截!
“鼠辈安敢!”关羽怒目圆睁,青龙刀如泰山压顶般劈向褚燕。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褚燕向后方一跃,迅速躲开青龙偃月刀,朝上方奋力射出一发箭矢,如同飞燕一般。而后,只见那箭矢迅速分成九只飞燕,向汉军坠落而去。飞燕到处,雷光闪耀,横尸遍野,荒无人烟!
典韦、刘备、关羽、张飞见状,连忙挥动武器,招式齐放,将褚燕召唤的飞燕纷纷拦截。
战至酣处,黄巾军突然阵脚大乱——朱儁率援军杀到!
“不好,褚燕,快撤!”张牛角见势不妙,急令退兵。褚燕闻言,不敢恋战,连发数箭,随后迅速将飞燕弓分开,挥舞飞燕双刃,冲杀而过,斩杀拦路汉军,直到与张牛角会合。两人立刻合兵一处,向外冲杀。
乱军之中,张牛角且战且退。突然,一支流矢破空而来!“将军小心!”褚燕大吃一惊,一边向张牛角冲过去,一边大吼道。可惜等张牛角转身发现时,已经无力回天——
“噗!”
那箭矢正中张牛角脖颈!他踉跄几步,大刀拄地,鲜血如泉涌出。
“将军!”褚燕飞身而至,扶住摇摇欲坠的张牛角。
张牛角面色惨白,却咧嘴一笑:“褚……褚燕……这次,我……我,怕是……要,不行了……”
他颤抖着解开身上那精致的战甲:“这……这飞燕战甲,是我的传家宝..……今日,传,传给你……”
鎏金战甲上电光流转,在夜色中格外耀眼。褚燕泪流满面,将张牛角的战甲推开,哭喊道:“将军!我不要这战甲,我带你杀出去!当初是你带着我来到这里的,现在,让我带你回去!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才走到今天,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这里夺走!谁也不能,谁也不能!”
“飞燕,别,别任性了……快,快穿……穿上它……当初圣女随大贤良师举事前,特意来找我们,对我们委以重任。今日虽死,亦无憾矣!”张牛角用尽最后力气,将飞燕战甲推到褚燕怀中,“黄天未兴,继我遗志,替我……报仇……”
褚燕含泪穿上飞燕战甲。霎时间,电光暴涨,他感觉浑身充满力量!飞燕战甲上身,褚燕却没有丝毫的不适,反而感觉十分合身。
“这……这怎么会……”张牛角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但转而感到了万分欣慰,他看着褚燕,抓着他的手,缓缓说道,“当初,张家祖训说飞燕战甲虽为张家至宝,但一直未逢其主,得经过‘三试’方能穿上。只有它宿命中真正的主人才能立刻穿上它。原来,那个人,就是你啊……”
话音未落,一代猛将气绝身亡,那有力的大手缓缓从褚燕手中滑落。可那眼中却没有了不甘,而是带着欣慰。“将军,将军!”褚燕抱着气绝的张牛角,悲痛万分,“汉狗!可恨,可恨啊!”
如今这具承载着三百年匠心的飞燕战甲,正穿在褚燕身上。
“愿承先人之志,以仁心驭神力!你们照顾好将军,我来为你们杀出一条血路!杀——!”
褚燕的眼泪没干,但他还来不及悲伤。张牛角已经死了,既然这已经无法挽回,那他不能让张牛角的血白流!他如闪电般冲入敌阵,飞燕双刃所过之处,汉军人仰马翻。典韦上前阻拦,竟被他一刀震退三步!
“快拦住他!”朱儁大喊。
但穿上飞燕战甲的褚燕速度太快,汉军根本拦不住。他闪身回到黄巾军旁,单手抱着张牛角的尸体,率残部杀出重围。
广宗城外三十里处。
褚燕刚松一口气,突然四周火把大亮!“褚燕!留下命来!”皇甫嵩亲率大军杀出。正是:
披甲携尸冲血路,哪料陷围又穷途。
欲知褚燕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