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阳光穿透枢纽顶部的破洞时，林阳正靠在储能罐上调整呼吸。陈峰刚给肖焕重新包扎好后背的伤口，绷带缠绕间，肖焕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之前掷出短刀时太过用力，撕裂了刚结痂的伤口。邹晓婷蹲在周晨身边，用检测仪扫描他肩膀的伤口，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波纹渐渐平稳：“中和剂起效了，黑气残留不到1%，但暂时别用冰能，会刺激伤口。”
周晨点点头，指尖泛起的寒气悄然褪去。罗飞扶着洛羽走到通风口下，那里能吹进一丝地面的风，洛羽苍白的脸上总算有了点血色，他靠在罗飞肩头，低声说：“刚才……晶体碎掉的时候，我好像感知到主锚点方向有能量共鸣，很微弱，但很沉。”
林阳闻言直起身，走到专家身边。为首的专家叫李砚，正将密封好的晶体碎片放进一个银色金属箱里，听到洛羽的话，他动作一顿：“能量共鸣？这说明残晶和主锚点的核心能量场还存在连接，幸好你们及时摧毁了它，否则它可能会逐渐壮大，成为第二个‘锚点’。”
“主锚点现在是什么情况？”林阳问。李砚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点开一份三维地图，地图上用红色标注出城市西北方向的一片区域，那里被密密麻麻的黑色线条包裹着：“主锚点在旧城区的地下核设施遗址，十年前事故发生后就废弃了，一直封闭到现在。直到三个月前，那里又重新开始向外泄漏黑色能量，而你们刚到这座城市的时候，那里刚刚扩散过。”
他指尖在地图上滑动，调出一组数据：“最近一周，主锚点的能量波动频率翻倍，而且出现了‘脉冲式’爆发——每次爆发后，周围三公里内的黑气浓度会骤升，还会催生一些……被感染的生物。”
“被感染的生物？”陈峰皱起眉，“和之前超市里的黑影一样？”
“不一样。”李砚的脸色沉了下来，“黑影是纯粹的黑气凝聚体，而被感染的生物是活物被黑气侵蚀后变异的，更具攻击性，而且能自主繁殖。我们的先遣队三天前在旧城区边缘遇到过一只变异的流浪狗，体型比普通狼还大，皮毛里渗着黑气，牙齿能咬穿普通防护服。”
林阳指尖的橙红色能量微微跳动，他看向众人：“不管是变异生物还是能量泄漏，都得去主锚点看看。现在就走？”
“先回地面据点休整。”陈峰按住他的胳膊，指了指他手臂上的伤口，“你们几个都带伤，而且装备需要补充，李教授他们带来了新的物资，正好用上。”
李砚点点头：“据点设在城西的废弃医院，离旧城区只有五公里，我们已经清理过里面的黑气，暂时安全。那里有医疗设备，能帮你们处理伤口，还有升级后的防护服和武器。”
众人没有异议。肖焕拎起地上的短刀，刀身上的能量纹路还残留着淡淡的光晕，他试着挥了挥，虽然后背扯着疼，但动作依旧利落：“走，早点休整完，早点去主锚点。”
一行人顺着来时的通道往回走。周晨走在队伍中间，时不时用指尖在墙壁的裂缝上轻点，冰屑落在裂缝里，冻住零星渗出的黑气。洛羽的精神好了些，指尖的金色光晕能稳定地笼罩住半米范围，他走几步就停下感知片刻，确认没有隐藏的黑气源。
通道口的坍塌处已经被专家团队的人清理出一条更宽的路，刚走出通道，地面的阳光就涌了过来。林阳眯了眯眼，适应了几秒才看清周围的景象——枢纽外的街道上散落着废弃的车辆，路两旁的建筑布满弹孔和黑气腐蚀的痕迹，远处的高楼顶端缠着灰蒙蒙的雾气，那是尚未消散的黑气残留。
“上车！”神棍从一辆军用越野车旁探出头，他身上的防护服沾了不少灰尘，脸上却带着兴奋，“李教授说这车子改装过，防黑气腐蚀，还能屏蔽能量干扰。”
众人分乘两辆越野车，朝着城西废弃医院驶去。车窗外的景象越来越破败，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林阳看到街角的广告牌上还残留着半张海报，上面的模特笑容灿烂，和周围的死寂形成刺眼的对比。他想起三天前在超市里遇到的那对母子，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安全——自从枢纽的事情解决后，通讯还没完全恢复，暂时联系不上总部安排的临时避难所。
“在想什么？”陈峰递过来一瓶水，声音低沉，“别担心，避难所的防御系统是专家设计的，能挡住黑气，他们会没事的。”
林阳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稍微缓解了伤口的刺痛：“我在想，主锚点的问题要是不解决，这样的避难所也撑不了多久。”
陈峰沉默地点点头，看向窗外。车窗外，一只乌鸦落在电线杆上，发出沙哑的叫声，它的翅膀边缘沾着黑色的污渍，显然也被黑气波及了。
四十分钟后，越野车停在废弃医院门口。这是一座六层楼高的白色建筑，墙面大部分已经泛黄，正门上方的“市第一医院”牌匾掉了一半，斜斜地挂在那里。门口站着两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守卫，看到车队立刻迎了上来，手里的检测仪扫过车身，确认没有黑气残留后才放行。
医院大厅已经被改造成临时据点，中间摆着几张拼接的长桌，上面放着电脑、检测仪和各种医疗设备。靠墙的位置堆着十几个物资箱，几个专家正在箱子旁整理装备。看到林阳一行人进来，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立刻走过来：“我是这里的医疗负责人苏晴，你们的伤口需要重新处理，跟我来。”
医疗室在二楼的诊室，苏晴给每个人重新清理伤口，更换了更有效的中和剂，还在伤口处贴了一层透明的生物膜：“这是最新研发的防感染膜，能隔绝黑气侵蚀，还能促进伤口愈合，比普通绷带管用。”
林阳看着手臂上的生物膜，轻轻按了按，没有刺痛感，反而有种清凉的感觉。肖焕后背的伤口比较严重，苏晴给他注射了一支能量修复剂：“这药能加速细胞修复，但会有点疼，忍着点。”
肖焕咬着牙没出声，额角渗出的冷汗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罗飞在一旁拍着他的肩膀，低声说：“撑住，待会儿给你拿罐能量饮料。”
处理完伤口，众人回到大厅。李砚已经把装备都整理好了，摆在长桌上：“这是升级后的防护服，内层加了能量屏蔽层，能抵御中等浓度的黑气；武器方面，给你们的短刀和光刃都加装了能量增幅器，攻击时能附带高频震荡，更容易切断黑气凝聚体。”
他拿起一个巴掌大的黑色装置递给洛羽：“这个是能量感知增强器，能放大你的感知范围，还能记录能量波动的频率，帮你锁定主锚点的核心位置。”
洛羽接过装置，戴在手腕上，按下开关后，装置上亮起一道淡蓝色的光，他瞬间睁大眼睛：“感知范围扩大了三倍！能清楚地感觉到西北方向的能量波动，像……像心脏在跳。”
邹晓婷拿起一个升级版的检测仪，屏幕上的分辨率比之前高了不少，她试着扫了一下旁边的物资箱，连箱子里能量电池的剩余电量都显示得一清二楚：“这个好用，能提前预警黑气浓度变化。”
林阳拿起一把加装了增幅器的短刀，刀身泛着淡紫色的光晕，他挥刀斩向空气，能感觉到刀刃上附着的高频震荡——之前劈砍能量墙时的滞涩感应该能缓解不少。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周晨活动了一下肩膀，生物膜贴合着皮肤，没有牵扯伤口的感觉。
“下午三点。”李砚看了眼手表，“现在是十二点，你们先休息半小时，吃点东西补充体力。我们刚才监测到，旧城区边缘的黑气浓度在下降，这是个窗口期，适合潜入。”
众人点点头，各自找地方休息。林阳靠在墙角，拿出通讯器尝试联系总部，屏幕上依旧是“信号弱”的提示。他叹了口气，刚要收起通讯器，屏幕突然闪了一下，一条简短的信息跳了出来：“避难所安全，物资充足。”
是总部发来的！林阳心里一松，转头看向陈峰，刚要说话，就见洛羽突然站起身，手腕上的感知增强器发出急促的“滴滴”声，他脸色发白：“西北方向……能量波动突然增强了！不是脉冲式的，是持续上升！”
李砚立刻冲到电脑前，调出主锚点的监测数据，屏幕上的红色曲线瞬间飙升，几乎要冲破图表上限：“怎么回事？主锚点的能量场怎么会突然不稳定？”
“会不会是有新的残晶形成了？”邹晓婷拿着检测仪跑到窗边，朝着西北方向扫描，屏幕上的红色波纹剧烈跳动，“黑气浓度在上升！旧城区边缘的浓度已经达到中等水平了！”
林阳站起身，握紧手里的短刀：“不能等下午三点了，现在就出发。”
“可是现在的黑气浓度……”苏晴刚想说什么，就被林阳打断：“越等越危险，能量波动持续增强，说不定会引发更大的泄漏。”
陈峰点头赞同：“准备出发，五分钟后在门口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