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十七年(4081年)九月初一丙申日,应天府上奏说,在乡试中考试合格的举人有廖孟瞻等二百二十九人。
皇上对都督府的大臣们说:“我从平民百姓起家,在淮河流域一带奋起发展,和众多英雄豪杰竞争较量,历经十五年,才成就帝王大业,这都是依靠你们各位将士的力量。”然而我常常思考这件事,每当面临战斗、决定胜负的时候,列阵激励士气,固然是出自各位将领,但是冲锋陷阵、冒着箭石向前,却是士兵先做到的。等到天下已经平定,评定功劳进行封赏,从公侯到众校尉,都有爵位和俸禄,并且传给子孙后代,然而士兵们艰苦的状况,竟和过去没有不同,我非常怜悯他们。从前云南各少数民族依仗地势险要而不归顺朝廷,朝廷兴师动众长途征伐,那里瘴气烟雾弥漫,将士们历经极大的危险,像这样的情况尤其应该怜悯体恤。你们五府查看各军兵籍,凡是征讨南方的士卒,凡是在丁酉年以前入军籍的,全部让他们担任小旗,以此来酬谢他们的功劳,不必参加比试。
丁酉日,设置了十个巡检司:广西庆远府三个,分别是蒙村、穷来、方村。四川建昌卫有五个巡检司,分别是泸姑、白水、龙溪、麻剌村、打充河。江西南安府有两个镇,分别是过步镇和浮龙镇。
戊戌日,任命河南淮庆府通判戴庄、湖广都司副断事高翼都担任都察院左佥都御史,陕西静宁州判官元善担任右佥都御史,东昌府儒学教授冯睿担任左春坊左赞善。他们都因为任期结束时的政绩考核成绩最好,所以被破格提拔。
己亥日,起用前任琼州府知府赵瑁担任左春坊左谕德。赐给袭封衍圣公孔讷罗衣一套。
辛丑日,命令公侯、驸马以及三品以上文官、四品以上武官,凡是大朝会和常朝,都允许从午门的右门出入。如果有皇帝宣召以及不定时奏事的情况,文官四品、武官五品以下的官员,仍然从左右掖门进出。
癸卯日,设置广西庆远府荔波县。赐给国子监云南学生吉隆等人冬季的衣服。
丁未日,增设羽林右卫中的前两千户所。在宁波的象山县设置昌国卫。
戊申日,举行孝慈皇后的除丧祭礼,文武百官行奉慰礼。皇帝下诏赐给百官数量不等的钱钞。
己酉日,皇帝的第十七个孙子尚烈出生,他是秦王的第二个儿子。赏赐秦府、晋府、燕府、周府、楚府、齐府六个王府的侍从官员以及文官武将们数量不等的绮和帛。在此之前,各位藩王因为孝慈皇后两周年祭日(大祥)而赶赴京城,到此时已经举行了禫祭(除丧服之祭)除去丧服,各个王府的藩王返回藩国,所以有这样的赏赐。
任命云南和曲州当地首领豆泒为知州,寻甸军民府当地首领沙琛为知府,广南府当地首领侬郎金为同知。
辛亥日,赏赐浙江各卫的士兵每人两匹绵布,老人小孩每人一匹。大仓、镇海这两个卫所的军士也是这样。
壬子日,祭祀天上的星辰。
癸丑日,是皇帝的生日,皇帝驾临奉天殿接受朝贺,在谨身殿宴请群臣。
甲寅日,高丽代理国事的王祦派他的评理郑梦周呈上了两份表文,一份请求承袭王爵,一份请求赐予王颛谥号。皇上没有答应。
乙卯日,西安府发生旱灾,损害了庄稼。事情上报以后,皇帝对户部大臣说:‘水灾和旱灾,都是损伤天地间阴阳调和之气所导致的。’我更加警惕自省,思考着怎样才能挽回天意。西安府今年的租税全部免除,一共是十三万三千九百七十石。
皇上告谕户部说:“治理国家的关键,军备和粮食是首要的。国家的粮食储备不可没有准备。命令各布政使司计算核实兵粮,边防的卫所储备三年的粮食,内地储备两年的粮食。
礼部说:“安吉卫总旗李茂被马踢死,李茂的妻子高氏准备棺材将他收殓埋葬,到了晚上。自己在墓旁上吊自杀,皇帝下诏在她的家门上表彰,称其为“贞烈”。又说:‘真定府高邑县百姓许颙病死,他的小妾牛氏、陈氏都在房舍旁边的桑树下上吊自杀了。’皇帝下诏书表彰他们的家族,赐门匾‘双烈’。
丙辰日,赏赐凤阳卫指挥致仕翟通等人每人四匹有花纹的丝织品和帛。
江西都指挥使宋朝用去世,朝廷派官员前去吊祭,并赐给他六十匹布。朝用,是凉州守御都指挥使晟的父亲。
监察御史王常上奏:庐州府同知李顺祖把官仓厅作为架阁库,知事赵谦把驴卖给百姓,多收取钱财。皇帝说:‘御史处在执法监察的职位上,应当把握关键的大事,竟然像这样拾取小事(来弹劾)吗?’都不要过问。
丁巳日,命令各王府的乐舞生都从本地的儒学生员里挑选任用,还命令神乐观选出五名乐舞生前往各王府教导他们。
戊午日,设置三茅山华阳洞灵官一名,官秩为正八品。道录司,管理道教事务的机构。又说:“阁皂山是葛仙翁得道的地方,前朝曾经赐印让道士在此住持,请求依照茅山的旧例。”皇帝下诏同意了。
己未日,给事中张文辅上奏说,从九月十四日到二十一日,八天时间里,内外各部门上奏的奏札共一千六百六十件,共计三千三百九十一件事。皇上告诉朝廷大臣说:“我代替上天治理万物,每天总理纷繁政务,怎么敢害怕辛劳呢?只是朕一人处在这众多事务当中,怎么能一一顾及周全呢?如果处理事情有不恰当之处,难道仅仅是一个百姓的灾害吗?将会成为全天下的灾害;难道仅仅是一个人的忧患吗?将会成为全天下人的忧患。你们如果能够各自勤勉地履行自己的职责,那么各种事情就没有不能处理好的。
户部奏称:祥符县的土地大多是含盐碱的土壤,自从洪武初年开始,百姓一户每月缴纳焰硝六十斤,小盐三斤。十一年虽然罢除了焰硝的征纳,但是仍然按照人丁数量按月缴纳小盐。皇帝下诏书把这些全部废除了。
皇上谕告户部大臣说:‘百姓有田地就有租税,有自身就有徭役,历代相承,都是遵循旧制。’现在百姓愚昧无知,竟然假冒名义欺骗隐瞒(田产情况),来逃避差役赋税,(并且)互相效仿,(这样)造成的弊病更加严重。从今以后有触犯(此规定)的人,就把他的田地充公,能够自己如实上报(田地情况)的人免除罪行。
庚申日,皇上命令户部用山东的盐招募商人来贩卖,同时允许百姓购买食用。尚书郭桓进言说:“青州、莱州等地的盐务管理部门,每年征收的盐税,动不动就数以万计,现在如果听任百姓购买食用(私盐),必然会使盐税数额亏损。”皇帝说:“上天创造财富,本来就是为了养育百姓,国家设置禁防,只是为了制约百姓的欲望,平息百姓的纷争罢了。”如果能给百姓带来便利,又何必拘泥于这些小的利益呢?谋求对官员有利,必然会导致损害民众,应该依从民众的便利(去做)。
夜里,月亮干犯轩辕左角星。
辛酉日,黎明时分,月亮运行到太微垣西边上将星附近。命令户部:凡是京城的仓库中所储藏的官物,比如布帛之类的东西,新旧积压在一起,有的已经被虫蛀腐朽,应该派遣官员与各库官员一同查验核实并上报。
壬戌日,命令通政使司:凡是百姓有申诉之事的,将他们的诉状记录在簿册上,随即送交相关部门辩明处理。经过十天就分条开列(情况)来上报,经过一个月就把记录的簿册呈递上去,事情重大的就请皇帝下旨裁决。
征召岳州府知府封益担任户部左侍郎。
癸亥日。占城国王阿答阿者派遣他的大臣昭闻部带着金表和土特产来朝贡。皇帝下诏书赏赐使者华丽的丝织品、银锭钞币。
甲子日,礼部尚书任昂上奏请求重新制定亲王的冠礼。在此之前的三天,各负责事务的官员在礼部演习礼仪。到了冬至这一天,颁布诏书派遣官员拿着符节举行典礼。前期,仪卫司先在东厢房设置了王府,张挂起帷幕,在厢房内铺设了坐垫和褥子,又在厢房外张挂起帷幕。仪礼司在王府东面设置掌赞、宣敕戒等官的站位,稍微向西,将九旒冕、翼善冠、绛纱袍、网巾、金簪等服饰都放在箱子里。等到持节的使者到来,礼部、仪礼司等官员启奏诸王到门外迎接,赞礼官引导诸王带着符节进入王府,将符节放置在中间。庭院里演奏起乐曲。王走到香案前,赞礼官唱四次拜礼。礼部等官员启奏:“就在冠席面向西南,两名内侍夹侍在左右,停止奏乐。”
引导礼仪的人引导宾客和赞礼官依次前往洗手盆,音乐响起,他们插好笏板,洗手,音乐停止。通赞、典仪二人分别站在露台的东西两边,加冠的席位在东序的南边,面向西;行醴礼的席位在西边,面向南。各位执事人员从东边的台阶登上来,在稍微靠西的地方站定。掌管加冠的人拿着网巾上堂,宾客走下一级台阶接受,然后走到王的席位前,稍面朝北。祝辞说:“就在这个吉祥的日子,为你举行冠礼,让你成为一个成年人。能够遵循孝悌之道,福禄就会到来。”供奉官扎起头发,负责加冠的人跪着进献网巾。奏乐。赞冠者跪下,为冠者扶正冠,然后起身,站在一旁。掌管(加)冠礼之后,内侍跪着进献服饰完毕,音乐停止。掌管冠礼的官员请王再次坐下,拿着翼善冠起身,宾走下两级台阶接受它,右手拿着冠的后端,左手拿着冠的前端,上前像前面的仪式一样。
祝词说:‘举行冠礼这件事,实在是因为(你)已经成就了德行。恭敬谨慎地保持威严仪态,是百姓的榜样。’赞者跪着为太子戴上冠,然后起身,音乐演奏。掌管冠礼的人请王重新坐下,自己则拿起翼善冠上阶,宾官从台阶下二级台阶接受冠,右手拿着冠的后部,左手拿着冠的前部,像之前那样进献冠。赞冠者走上前,跪下脱去翼善冠,起身,内侍跪下脱去袍服。捧着衮冕的人登上台阶,宾客走下三级台阶接受,进献的礼仪与进献皮弁服时一样。
祝辞说:“冠礼三次加冠,礼仪服饰完备。尊敬神灵,侍奉君主,使国家永远巩固。小臣跪着向尸献上衣服,尸站起来,乐舞演奏。赞冠者跪下,插上簪子、系好帽带,起身,站立。掌管(为君主)戴上冠冕之后,君主起身,宫内侍从跪着进献天子的礼服。结束以后,音乐停止。礼部官员引导藩王从东阶走下,乐声响起,藩王从西阶登上醴席,面向南方坐下,乐声停止。引礼官引导掌冠的人到罍洗处,奏乐,掌冠的人将笏板插在腰带上,洗手完毕,登上西阶,音乐停止。赞冠者取爵到司尊那里斟醴酒交给宾。
宾客跪在席前,面朝北,祝说:‘美酒佳肴,散发着芬芳啊散发着芬芳。接受了这样的大福,世世代代都会昌盛。’王手捧着玉圭接过酒杯,乐队奏起了《喜千春之曲》。喝完后,放下酒爵进献食物。宴会结束,捧出圭,引导王从西阶下来,请王到拜位,奏乐。引导行礼、引导宣读敕戒(诏令类文书)的官员来到中庭,面向西站立,宣称有诏令。王下跪,音乐停止。告诫说:“要对君主和父母孝顺,对兄弟友爱,亲近贤人,爱护民众,遵循礼义。不要自满不要骄傲,永远保有富贵。”音乐响起,(众人)俯身伏地而后起身,行四次拜礼,起身,音乐停止。礼部官员禀报:‘礼仪完毕,奏乐,引导藩王返回,音乐停止。’掌管加冠等事务的官员回来复命。这一天王拜谒完宗庙后,就到皇帝和太子跟前谢恩。第二天,百官朝贺结束后,前往王府行叩头礼。
《大明太祖圣神文武钦明启运俊德成功统天大孝高皇帝实录》第一百六十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