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星城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突然出现一阵诡异的停滞。
并非恐慌引发的骚乱,而是某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敬畏——就像蝼蚁在仰望苍穹时,会本能地停止一切动作。
云澈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向天空。只见原本晴朗的星穹不知何时泛起一层七彩涟漪,涟漪中心缓缓浮现出一道横跨千里的空间门户,门户边缘流淌着玄奥的符文,每一道符文都蕴含着万千次元的坐标印记。
“那是……次元枢纽?!”人群中爆发出惊呼。
次元枢纽,传说中连接着宇宙中心与亿万星域的超时空通道,唯有掌控着至少三个顶级文明的至强者,才有资格开启。落星城虽为二十七级星域的核心,却也只在古籍中记载过这种传说中的存在。
门户中传来低沉的嗡鸣,一艘与毁灭大帝战舰截然不同的座舰缓缓驶出。这艘座舰通体由流光水晶打造,舰身呈现出完美的流线型,没有任何狰狞的雕刻,却散发着一种俯瞰万族的雍容气度。
更令人震撼的是,座舰周围环绕着十二颗微型恒星,每颗恒星都按照独特的轨迹运转,形成一个精妙的星图大阵,将座舰衬托得如同宇宙的中心。
“那是……时空之主的星轨座驾?”一位白发老者失声喊道,他手中的罗盘正疯狂转动,指针却始终指向座舰,“传闻能在瞬息间穿梭百万星域,连毁灭法则都无法锁定其轨迹!”
座舰悬停在落星城上空,并未降下,却有一道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响彻全城:“奉次元议会之命,前来调取落星城近百年的源晶异动记录。”
话音落下,七道身影从座舰中走出,为首者是一位身着月白长袍的中年男子,面容普通却自带威仪,腰间悬挂着一枚刻有“元”字的令牌。他的目光扫过下方,看似随意,却让落星城的三位镇守使同时心头一紧——那是能看穿一切伪装的次元之眼。
“见过次元使者。”三位镇守使不敢怠慢,连忙升空行礼。他们虽是帝尊境初期,在这位来自宇宙中心的使者面前,却连平等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月白长袍男子微微颔首,目光突然定格在星陨阁前的阿禾身上,准确地说,是定格在她腰间的葬神渊令牌上。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葬神渊的信物?有意思。”
就在这时,街角那道隐晦的目光突然变得炽热。那是一个穿着灰袍的瘦高男子,他悄悄捏碎了一枚传讯玉符,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次元使者的出现,恰好能帮他借刀杀人。
“使者大人!”灰袍男子突然冲出人群,指着阿禾喊道,“此女持有葬神渊信物,却与窃取源晶碎片的嫌犯同行!据我所知,他们刚从蚀星大人的辖区逃离!”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众人看向阿禾四人的目光瞬间变得复杂,有惊疑,有忌惮,更有等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云澈眉头一皱,刚要开口辩解,却见月白长袍男子抬手制止了他。这位次元使者的目光在阿禾与灰袍男子之间转了一圈,突然轻笑一声:“葬神渊的人,需要偷蚀星那点东西?”
他话音刚落,一道无形的力量突然爆发,灰袍男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便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城墙上,口中喷出的鲜血在空中凝成冰晶——那是被时空法则直接冻结的伤势。
“在次元枢纽面前搬弄是非,看来是活腻了。”月白长袍男子语气平淡,却让在场所有人心头发寒。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看向阿禾的眼神竟带上了几分客气:“葬神渊的小友,可否借一步说话?关于源晶碎片的事,或许我们能做个交易。”
阿禾握紧令牌,心中惊疑不定。她能感觉到,这位来自宇宙中心的大人物,对葬神渊似乎有着非同一般的敬畏。而远处,三位镇守使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一个念头——落星城,要变天了。
此时谁也没注意,星陨阁二楼的窗边,一位戴着青铜面具的老者正放下茶杯,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他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的声音与次元枢纽的嗡鸣隐隐相合,仿佛在计算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