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茄真的燃尽了吗
观测站内，时间仿佛在绯红与金色能量对撞的瞬间凝固。两股毁灭性能量接触的中心点爆发出堪比小型太阳的光芒，将所有人的视野染成一片炽白。紧随其后的是撕裂耳膜的爆炸巨响与如同海啸般席卷一切的冲击波！
“轰隆隆——！！！”
坚固的合金结构如同纸片般被撕碎、扭曲，裸露的电线噼啪作响，溅射着危险的电火花。整个地下空间都在哀鸣，仿佛随时会彻底坍塌。
当足以致盲的强光与弥漫的烟尘缓缓散去，战场中心的景象令人心悸。
乾巧单膝跪地，沉重的Faiz爆裂器支撑着他几乎虚脱的身体。爆裂器巨大的炮口一片赤红，散发着高温灼烧空气的扭曲感与刺鼻的焦糊味。他全身的Faiz装甲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深红色的光子框架光芒极不稳定地剧烈闪烁，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崩解。面甲下，他脸色惨白如纸，汗水混着血水从额角滑落，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腑撕裂般的痛楚。即便有那突如其来的金红色能量加持，强行催动这未完成武器对抗地帝的全力一击，也几乎榨干了他所有的力量，并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严重的反噬。
然而，他的对手同样不好过。
北崎依旧屹立着，但地帝那身象征着绝对防御的暗金色厚重胸甲上，赫然留下了一个触目惊心的焦黑坑陷，边缘是放射状的裂纹，甚至能看到内部微微闪烁的能量回路！他持握冥界之剑的手臂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剑身上原本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芒此刻也黯淡了许多。面甲下，传来他压抑着痛苦的粗重喘息声。
“咳……该死的……”北崎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暴怒与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惊悸。他死死盯着乾巧，更准确地说，是盯着那道正在缓缓消散、却依旧残留着令他极端厌恶气息的金红色光桥余晖。那力量……那坚韧到令人发指的意志……是草加雅人！那个明明应该彻底湮灭的家伙！
（为什么？！为什么死了还要阴魂不散？！）
就在北崎因伤势和这超出理解的干扰而心神剧震的刹那，沙耶、木场与海堂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沙耶那双冰蓝色的复眼深处，最后一丝犹豫被彻底摒弃，属于delta系统的冰冷战斗本能与潜藏的高效破坏欲完美结合。她不再进行压制性射击，delta手机转换的枪口瞬间凝聚起一道极度凝练、蕴含着恐怖穿透力的深蓝色光束，如同突破了空间限制，精准无比地射向北崎胸甲上那片新生的焦黑裂纹！
“就是现在！”木场怒吼一声，激情态下奔腾的力量与守护同伴的决意融为一体，半人马奥菲以诺的虚影在他身后一闪而逝，他化作一道银色的流光，沉重的蹄击伴随着破空之声，狠狠踹向北崎的侧腰！海堂则如同彻底狂化的毒蟒，强化后的蛇奥菲以诺赋予他诡异的角度和速度，他从一个不可思议的死角窜出，淬毒的利爪直取北崎因格挡木场攻击而露出的膝盖关节！
“砰！咔嚓！”
三人的合力一击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北崎身上！胸甲的裂纹在沙耶的精准射击下进一步蔓延，侧腰遭受的重击让他身形歪斜，膝盖处传来的刺痛与麻痹感更是让他一个趔趄！
“你们这些……该死的虫子！！！”北崎发出狂怒的咆哮，冥界之剑胡乱地挥舞，金色的剑罡逼退了试图继续扩大战果的木场和海堂，却显得有几分气急败坏。他感受到了实实在在的威胁和耻辱！
“北崎！”Leo从空中急降，psyga的枪火如同疾风骤雨般落下，暂时阻断了沙耶的连续狙击。J也发出混沌的咆哮，用自己庞大的身躯作为盾牌，挡在北崎身前，硬生生承受了后续的攻击，墨绿色的甲壳上炸开一团团能量火花。
战局陷入了极其微妙的平衡。北崎受伤，地帝的不败神话被打破，虽然远未到落败的程度，但锐气已挫。乾巧一方虽人人重伤，能量濒临枯竭，但那道金红光芒带来的短暂强势与此刻成功的反击，让他们的斗志燃烧到了顶点。
北崎捂着传来阵阵刺痛的胸口，暗绿色的竖瞳（透过面甲）扫过虽然狼狈却眼神坚定的乾巧四人，又瞥了一眼虎视眈眈的机动天马和正在救助同伴的启太郎、结花。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那几乎完全消散，却仍让他灵魂深处感到极端不适的金红色余晖上。
（草加雅人……还有这未完成的麻烦武器……村上那老家伙的计划……）
（啧，真是……麻烦透了！）
一股强烈的、难以言喻的烦躁感攫住了他。继续缠斗下去，即便能凭借硬实力最终碾压对方，自己也必然要付出更惨重的代价，这不符合他“玩乐”的心态，更可能影响后续真正的“盛宴”。
“够了！”北崎突然收剑，周身那压迫感十足的帝王威压如同潮水般退去，但他眼神中的冰冷杀意却愈发浓郁，“今天的余兴节目就到这里吧。”
他看向几乎无法站立的乾巧，语气充满了讥诮与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依靠死者最后的残响才能勉强站立……乾巧，看清自己的无能了吗？好好舔舐伤口，怀着感恩和绝望，等待我下次来收取你们的性命吧。”
说完，他不等回应，对着Leo和J打了个手势：“撤退。”
Leo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还是立刻执行命令。J发出一声低吼，跟着北崎，一步步退向观测站的巨大破口。Smart brain的残存士兵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在阴影之中。
敌人离去，紧绷的弦骤然松开。
乾巧再也支撑不住，Faiz装甲在一阵紊乱的光芒中强制解除，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向前栽倒，被眼疾手快的沙耶一把抱住。爆裂器变回的箱子滚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巧！”沙耶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紧紧扶住他虚软的身体。
木场和海堂也解除了变身，相互依靠着才能站稳，脸上写满了透支的疲惫与劫后余生的复杂。
启太郎和结花慌忙上前，用有限的医疗物资为众人进行紧急处理。
真理的目光，则始终没有离开那个保险箱。她一步步走过去，脚步有些虚浮。箱体表面，之前穿透而出的金红色光芒已经彻底消失，恢复了冰冷金属的原貌。她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的表面。
没有熟悉的暖意，没有生命的脉动。
只有一片……彻底的、令人心碎的死寂。
与之前那短暂而绚烂的爆发截然不同，此刻的保险箱内，再也感受不到任何一丝草加雅人存在的痕迹。那道光，那份力量，仿佛是他最后意志的燃烧，是彻底消失前，为了守护他们而挤出的……最后一丝余晖。
泪水，无声地从真理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保险箱上，瞬间变得同样冰冷。她没有痛哭失声，只是静静地流着泪，眼中充满了巨大的悲伤与一种近乎明悟的哀恸。
（原来……那不是你归来的预告……）
（而是……最后的告别吗？草加君……）
（连最后的痕迹……都为了我们……燃尽了吗……）
她终于明白，草加雅人，那个骄傲、别扭、却用生命守护了她的青年，真的已经不在了。彻彻底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刚才那震撼战场的光芒，不是希望的重燃，而是绝望中，逝者最后的、残酷的馈赠。
她抬起头，看向重伤的乾巧，看向疲惫的众人，看向这片几乎化为废墟的“家”。巨大的悲伤几乎要将她淹没，但在这悲伤的最深处，一种更加沉重、更加坚韧的东西，正在悄然生根。
她擦去眼泪，尽管手指仍在颤抖，眼神却逐渐变得如同经过淬火的钢铁。
“我们……还活着。”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泪痕的脸上，是一种背负起一切的决绝，“这就意味着……战斗还没有结束。”
“草加君用他的一切，为我们换来了这次喘息的机会。”
“我们……绝不能让他最后的意志……白费。”
观测站内，弥漫的不仅仅是硝烟与悲伤，更有一种于绝望废墟之上，被迫成长、被迫背负的沉重觉悟。
（第134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