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叫江逾白,对吧?”
“谢昭之前和我说过。”
江逾白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没动。
陈珂走过来。
“这段时间是你和谢昭待在一块吗?”
江逾白喉咙里发出很闷地“嗯”声。
“你们,最近去哪里了?”
在陈珂看来,谢昭是一夜间就消失掉了,毫无音讯,陈珂怎么也要问一下。
可今天中午他去看谢昭,谢昭不仅怪怪的,还闭口不答,加之陈珂和江逾白又不熟,所以陈珂问得有些犹豫。
“关你什么事?”江逾白沉声反问。
“诶?怎么不关我事?”陈珂被江逾白的态度搞得恼火:“我和谢昭可是发小,你以为像你吗?”
江逾白终于拿正眼看陈珂,声调压得很低,眯起眼:“我怎么了?”
陈珂被江逾白那种暗里藏刀的样子威慑了下,脑袋一下子卡了壳。
江逾白神情带着嘲讽:“反正我是没见过总让别人到家里干活的发小。”
“喂!你这什么话!”陈珂憋红了脸:“那是哑巴自愿的。”
江逾白轻嗤,不再多言,转身要走。
陈珂赶忙去拦他。
“你还没有和我说清楚,你这段时间带谢昭到哪里去了?”
“不关你事。”江逾白挥开陈珂,继续往回走。
“怎么不关我的事!?哑巴现在的状态很奇怪啊,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江逾白脚步一顿,眸色一变。
陈珂见状,气势马上提了上来:“你看,心虚了吧!”
“我就知道,哑巴一看上去就不对劲。”
“走开。”江逾白唇绷着,神情恢复如常,抬脚要走。
“喂。”陈珂又追上去,“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好说话的。”
“真是的,”陈珂态度稍微平和了些,一副着实上了心的样子:“我不知道你跟哑巴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我看得出来你对他来说很重要。”
江逾白看了陈珂一眼。
那样子不像是在撒谎。
“是,我以前不厚道,老利用他帮我干活,但我也真把他当朋友。”
“谢昭他有时候是烦了点,我忙起来的时候也会烦他叽叽喳喳,可是他人很单纯很好啊,他对人很真诚的。”
“他性格比较软,那是因为没人给他撑腰啊。”
“那平时没什么人和他玩,整个村差不多就我会一点手语,我又经常忙,他有你了,自然就黏你一点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江逾白打断陈珂。
陈珂七拐八饶,最后才进入主题:“总之、总之你不要老是欺负哑巴啊。”
“他人好你也不能老欺负他吧?”
江逾白皱起眉,不可置信的样子:“我欺负他?”
到底是谁欺负谁。
“难道不是吗?”陈柯反问。
“你早上还吼他,吼那么大声,我弟都听见了。”
陈珂有些激动,他指着江逾白拎着的大袋东西。
“你手里这个!”
“是他的被子吧?”
“那是他妈妈留给他的被子。”
“他平时都用得很小心很宝贝的,你还把他被子丢掉了是不是?”
江逾白被说得怔了下。
他不知道有这样的缘由。
他忽然可以理解为什么早上谢昭会这样崩溃。
可江逾白此刻面对的又不是谢昭,他就是可以蛮不讲理。
“你懂什么?我又不知道!他不说我怎么知道?”
凭什么陈珂就知道,他就不知道?
“你乱丢别人东西还有理了?”陈珂还以为江逾白只是傲,没想到脸皮会这样厚的。
“你不问他他怎么告诉你?你还有理了,呵像你这样不讲理的人,哑巴才懒得理你!”
“你再说一遍。”江逾白仿佛被戳中痛处,周身气压陡然降了下来。
陈珂后退半步,吸了口气,挺胸:“像你这样的人,他才不愿意搭理你!”
“这么爱骂人,脸皮这么厚 谢昭遇上你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江逾白表情是显而易见的愤怒:“你懂什么!?”
江逾白:“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陈珂:“你急什么急,你才是什么都不懂!”
江逾白:“你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吗?”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陈珂指着江逾白:“那你说啊,他对你做了什么!?”
“就小哑巴能对你做什么?”
江逾白额头暴起青筋:“他给我下蛊,下蛊你知道吗你!”
“什么?”陈珂突然安静下来,表情古怪地眨了几次眼。
“下蛊!你什么都不懂有什么资格说我——”
说完,江逾白自己也愣了下。
他从未对别人讲起过的谢昭对他做的那些事。
刚刚也是脑子一时犯轴,被气昏了头。
趁陈珂愣神,江逾白转身就走。
“诶——”陈珂拉住江逾白,表情很无语:“你不是脑子有问题吧你?”
“滚开。”江逾白甩开陈珂。
“我问你是不是有毛病?”
陈珂脸上的表情愈发古怪。
“世界上哪里有这样的东西?”
江逾白不耐烦的表情一怔:“你说什么?”
陈珂看江逾白还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你脑子是被门夹了吧?”
“那就算这世界上有蛊这种东西,他也不可能会。”
江逾白:“他怎么可能不会?”
陈珂:“他怎么可能会!?”
两人都觉得对方不可理喻,场面突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江逾白的思绪开始杂乱无章地乱撞。
如果……如果谢昭并没有对他做那些事……
“我知道了,”陈珂忽然打破了这种沉寂,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想起来了。”
江逾白心脏毫无头绪的加快着。
他等待着陈珂的后文。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开始崩塌了。
陈珂:“之前哑巴就天天来找我说你要走了怎么办,要怎么样才可以让你不走。”
“我说有什么办法?你家又不在这里。”
“但他一直愁眉苦脸的一直问,我也有些烦了就反问他难不成说给你下蛊拴着你吗?”
“我就说他当时表情怎么这么古怪!他肯定是病急乱投医了,他是不是真这样和你说了?”
江逾白不敢相信,身后建立的维持他理直气壮的高墙正在崩塌。
“不可能,怎么可能会这么巧?”
江逾白甚至开始气急败坏。
“你撒谎!”
可不论如何让自己看上去从容,说话时的心虚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狼狈。
“巧什么巧?我就是随口一说,谁知道你那么傻叉会信。”
“我还反问哑巴难道你会那么傻去信吗?谁能想到你真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