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变成人吗?”
“可以。”
宴清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别说变成人形,就算云旌此刻说要拆了无限世界的主控核心当球踢,祂估计都会立刻帮忙递工具。
“我想看。”云旌补充道,声音里带着纯粹的好奇。
“好。 ”精神波动传递出毫不犹豫的顺从。
老婆想看,那就给他看。
庞大的精神力开始以一种玄奥的方式凝聚、压缩。
那三层楼高的、流淌着星月光辉的水母本体,开始散发出更加耀眼却不刺目的光芒。
无数垂落的莹蓝触须如同百川归海般,向着核心光团收拢、融入。
光芒逐渐收缩、塑形,褪去了非人的宏伟与奇异,勾勒出属于人类的、修长挺拔的轮廓。
几秒钟后,光芒散去。
一个男人静静地悬浮在云旌面前。
他看起来约莫二十多岁的模样,身高比云旌高了约莫半个头,身形颀长,肩宽腰窄,比例完美得如同古典雕塑。
墨蓝色的长发如同深海中的夜藻,湿漉漉地披散在身后,发梢还滴落着闪烁着微光的水珠。
不要问水珠哪里来的,问就是宴清那个爱美的人搞得。
这样亮晶晶的可以going,不,是吸引老婆的注意力。
这可是宴清跟着小女鬼,男鬼学的钓人技巧。
宴清的肤色是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冷白,五官俊美得近乎凌厉,眉骨很高,鼻梁挺直,下颌线条清晰利落。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
依旧是那种如同万丈海沟最深处凝聚的蔚蓝,深邃、神秘,仿佛蕴藏着整个海洋的寂静与风暴。
但此刻,这双非人的眼眸中,却清晰地倒映着云旌的身影,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痴迷、眷恋与纯粹的喜悦。
然而——
他没有穿衣服。
完美的、如同由月光和深海玉石雕琢而成的男性躯体,毫无遮蔽地展现在云旌眼前。
流畅的肌肉线条,紧窄的腰身,笔直的长腿,每一处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却也无比直观,无比冲击。
啊!
我的眼睛。
闭不上了。
云旌的脑子“嗡”的一声,仿佛有烟花在颅内炸开。
我们的云小宝自认心性坚定,见多识广,可眼前这毫无预兆的、活色生香的景象,还是超出了他心理防线的承受范围。
“轰——!”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意从脖颈猛地窜上脸颊,瞬间席卷全身。
云旌感觉自己的脸、耳朵、甚至脖子都在发烫,不用看也知道,此刻自己定然是全身都红透了,像一只被煮熟了的虾子。
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凭借本能地,瞬间从自己的灵魂空间里拽出了一套完整的男装。
从里到外,包括贴身的衣物一股脑地朝着宴清扔了过去,声音都带了点不易察觉的颤抖:“穿……穿上。”
衣物劈头盖脸地砸在宴清身上。
宴清下意识地接住,低头看着手中柔软的面料,那双深邃的蓝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清晰的、类似于困惑的情绪。
他不会。
作为无限世界的本源化身之一,祂的形态千变万化,何曾需要这种脆弱织物的遮蔽?
祂的本体就是最强大的武装。
于是,他抬起头,用那双纯净,但这个时候,在云旌看来是蠢钝又充满依赖的蓝眼睛,望向面前脸颊绯红、眼神躲闪的云旌,十分自然地、带着点求助意味地开口:
“老婆,我不会这个。”
云旌:“!!!”
这一声“老婆”在这种情境下,威力堪比精神攻击。
云旌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看着宴清那副拿着衣服不知所措、眼神纯粹且痴汉的样子,他认命了。
跟一个连衣服都不会穿的、脑子里只有“老婆”的笨蛋计较什么呢?
说是这么说,但是云旌还是红着脸,强作镇定地走上前,几乎是同手同脚。
先从宴清手里拿过那件贴身衣物,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对方冰凉滑腻的皮肤,又是一阵心悸。
“抬手。”
“转身。”
“这只脚抬起来。”
云旌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命令的口吻,试图用镇定掩盖内心的兵荒马乱。
宴清异常听话,像个超大号的、任人摆布的精致娃娃,云旌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只是那双蔚蓝的眼睛,始终一眨不眨地、贪婪地追随着云旌的身影。
看着老婆为自己忙碌时微红的侧脸、轻颤的睫毛,还有那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色泽诱人的唇。
老婆在帮我穿衣服!
老婆的手碰到我了!
好幸福!
想一直这样!
宴清的内心已经被粉红色的泡泡完全淹没,恋爱脑晚期症状全面爆发。
好不容易,磕磕绊绊地,云旌总算帮宴清把一整套衣服都穿妥帖了。
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穿在宴清身上,却硬是被他穿出了一种禁欲又性感的气质,配合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和墨蓝的长发,矛盾又和谐,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云旌微微后退一步,打量着穿戴整齐的宴清,心里悄悄松了口气,但脸上热度未退。
而宴清,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物,又抬头看向云旌,眼神亮得惊人:
老婆给的,老婆亲手穿的!
喜欢!
要一直穿着!
以后都不脱了!
当然,如果老婆想脱,另当别论。
宴清那颗庞大的、只装着云旌的脑子里,此刻已经开始自动循环播放“老婆老婆老婆”。
并且计划着如何更听话、更黏人,才能让老婆多看看他,多碰碰他,最好也能亲亲他。
云旌看着宴清那几乎要实体化出星星眼的期待表情,以及那周身弥漫的、完全无法忽视的浓烈爱意与依赖,心中那份从听到名字起就存在的不一样感觉。
真是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