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察队满载着发现的兴奋与实物证据,回到了喧嚣的现代都市。
“蜻谷”祭祀坑的发现,尤其是那几件形制特殊的玉器残件,在考古学界内部引发了不小的震动。
李教授团队的工作站日夜灯火通明,清洗、绘图、拍照、进行初步的材质分析和年代测定。
段子昊和吴佑楠的生活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那枚蜻蜓琥珀玉坠以及与“蜻谷”的短暂连接,在他们心中激起的涟漪远未平息。
苏氏集团顶楼,他们的私人空间内,关于“织时者”和“观测点”的讨论再次开启。
“能量签名同频……”段子昊凝视着手中那枚温润的玉坠,蜻蜓翅膀的纹路在灯光下流淌着柔和的光泽,“这意味着,制造这蜻蜓琥珀玉坠的材料,或者其核心能量技术,源自‘蜻谷’那样的观测点?”
“更可能的是,观测点的能量源和玉坠的能量源,来自同一个更高级的‘母体’或者说技术标准。”
吴佑楠补充道,她掌心的印记在提到“母体”时微微发热,仿佛在呼应她的猜测。
“织时者网络提到这是‘早期试验阶段’的产物。就像……同一个实验室在不同地点布置的传感器,使用了同一套通讯协议。”
这个比喻让段子昊若有所思。“那么,蜻蜓琥珀玉坠就是可以接入这个协议的终端。而‘蜻谷’,是一个已经断电废弃的古老基站。”
“但废弃的基站,可能还残留着一些未被带走的数据,或者……防御程序。”
吴佑楠想起织事者网络最后的警告,“我们引导李教授他们发现的,仅仅是外围的‘员工休息区’,真正的‘机房重地’,我们连门都没摸到。”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林浩天拿着一台平板电脑走了进来,脸色有些严肃。
“有些情况。”他将平板放在桌上,调出了一组照片,是那几件玉器残件的高清特写,尤其是那件形似昆虫翅膀的残件。
“李教授团队的初步分析结果出来了。材质是透闪石玉,产地疑似新疆和田,但内部含有一些……无法解释的微量金属元素,排列结构非常奇特。
年代测定遇到了困难,碳十四测年对玉器本身无效,只能通过共存的碳化物推断,大致在新石器时代晚期到商代早期这个漫长的范围内。”
这并不意外,与织事者提供的“新石器时代晚期”设立的信息吻合。
“关键是这个,”林浩天放大那件翅膀残件的图片,“李教授和几位古玉器专家反复研究,他们认为这雕刻的并非蜻蜓。”
段子昊和吴佑楠同时一怔,凑近细看。
图片上,那玉翅的脉络更加清晰,虽然边缘残破,但能看出翅脉的分布形态比常见的蜻蜓翅膀更为复杂、精密,带着一种非自然的几何美感。
“不是蜻蜓?那是什么?”
“专家们意见不一,但倾向于认为,这是一种……幻想中的昆虫,或者某种高度抽象化、甚至带有符号意义的形态。
有人提出,它更像是一种‘蝉’的变体,但蝉翅并非如此。最重要的是,”
林浩天切换图片,那是一张放大了无数倍的拓片,显示着玉翅根部极其细微的、几乎被磨损殆尽的刻痕,“这里,发现了类似‘云雷纹’雏形的刻痕,但这种纹饰普遍被认为出现在更晚的时期。”
时空的错位感再次袭来。一件带着未来(或外星)设计感的古老玉器,上面却出现了本该属于后世(或另一条时间线)的纹饰。
“李教授很兴奋,认为这可能会改写早期纹饰演变史。但他也感到困惑,因为这件玉器的工艺水平,与同时期发现的任何玉器都截然不同,过于‘先进’了。”
林浩天顿了顿,看向段子昊和吴佑楠,“而且,他私下问我,你们当时是怎么精准找到那个溪流拐弯处的?他说他后来带人仔细勘察过那片岩壁,没有任何人工痕迹。”
麻烦来了。学者的好奇心是无穷的,尤其是像李教授这样严谨而敏锐的学者。
“你怎么回答的?”段子昊问。
“我说你们可能对地质和水文有些独特的直觉,加上运气。”林浩天耸耸肩,“但他显然不太信。马云飞教授在一旁什么都没说,但我感觉他洞察到了什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林浩天接着说道:“另外,基金会的信息监控部门发现,最近有一些非学术领域的Ip,在频繁访问李教授团队公开发表的、关于那篇补全铭文的初步研究报告,虽然报告里隐去了‘蜻谷’的具体推测位置,但对方似乎在进行深度数据挖掘,试图定位。”
“能查到来源吗?”
“很模糊,通过了几层代理,最终指向海外几个知名的信息情报机构。看来,‘蜻谷’和这些玉器,不仅吸引了考古学家,还引来了一些‘苍蝇’。”
情况变得复杂起来。学术上的质疑需要小心应对,而外部势力的窥探则带来了潜在的危险。
段子昊和吴佑楠意识到,他们对“蜻谷”的探索,或许已经无意中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