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夏勇这里,军用手表指针刚跳过九点十分。他正用望远镜观察着公路尽头,镜片里突然出现一串黑点
—— 十二辆卡车正沿着盘山公路蜿蜒而来,车头的旭日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来了。”
曾夏勇的指尖在岩石上轻轻敲击,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李云龙猛地直起身,烟锅在裤腿上磕出火星:“狗娘养的,总算来了!”
楚云飞调整着望远镜焦距,镜片里能看清第一辆卡车驾驶室里坐着的日军军官,肩章上的金色樱花格外刺眼。
警卫营的战士们早已各就各位。
东侧山脊的三块玄武岩后,重机枪手老王正透过瞄准镜锁定第二辆卡车的轮胎,拇指轻轻搭在扳机上;
西侧灌木丛里,火箭筒手小张已将标尺调到五百米,火箭弹的保险栓早已拔掉。
山猫突击车的引擎保持着怠速,一连、二连、三连的战士们握着 191 式突击步枪,手指扣在扳机护圈外,呼吸声在面罩后变得粗重。
当第一辆卡车的前轮碾过峡谷中段的白色标记线时,曾夏勇深吸一口气,吹响了挂在脖颈上的铜哨。
“嘀 ——”
尖锐的哨音刺破晨雾的瞬间,重机枪连的十二挺 qJZ89 式重机枪同时咆哮起来。子弹织成的火网像一把巨大的铁扫帚,从东侧山脊横扫而下,第一辆卡车的挡风玻璃瞬间被打成蜂窝状,驾驶员的血溅满了车窗。
紧接着,西侧的火箭筒排喷出六道火光,08 式火箭弹拖着尾焰精准命中首尾两辆卡车,剧烈的爆炸将车厢掀飞,燃烧的残骸堵住了公路两端。
“砰砰砰 ——”
卡车车厢里的日军军官们慌乱地跳下车,手里的南部十四式手枪对着山崖盲目射击。
护送的日军中队长大喊着 “占领两侧高地”,但他们的三八式步枪在重机枪面前如同玩具,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士兵刚跑出三步,就被拦腰打断,鲜血和内脏溅在岩壁上。
服部直臣从翻倒的第二辆卡车里爬出来,少将制服的袖口被弹片划破,金色的肩章歪在一边。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从山崖上倾泻而下的火力,那些连发武器的射速远超他见过的任何机枪,子弹在路面上溅起的烟尘像一条游走的黄蛇。
“反击!给我反击!”
服部直臣抓过身边士兵的步枪,却发现根本找不到射击目标
—— 警卫营的战士们都隐蔽在岩石和灌木丛后,只有弹道轨迹能证明他们的存在。护送的日军中队试图组织冲锋,却被交叉火力压得抬不起头,尸体在公路上堆成了小山。
李云龙看得热血沸腾,抓起身边的轻机枪就要站起来,被曾夏勇一把按住:“别急,等他们乱了阵脚。” 话音未落,第三辆卡车突然发生二次爆炸,车厢里的弹药被流弹引燃,火光冲天而起,将峡谷照得如同白昼。
日军的抵抗渐渐微弱下来。那些穿着呢子大衣的军官们挤在卡车残骸后,有的在哭嚎,有的在用望远镜观察四周,绝望像瘟疫般蔓延。
曾夏勇看了眼手表,从开火到现在不过三分钟
“嘀 ——”
他再次吹响铜哨,这次的哨音短促而急促。
“冲!”
山猫突击车的引擎突然轰鸣起来,一连长率先踩下油门,突击车像脱缰的野马冲下山坡,轮胎碾过碎石的声响混着重机枪的咆哮。
二连、三连的战士们紧随其后,191 式突击步枪的连射声在峡谷里回荡,子弹穿透日军军官的呢子大衣,在胸口开出一朵朵血花。
曾夏勇、李云龙、楚云飞跟在冲锋的队伍后,踩着日军的尸体向前推进。
李云龙的快慢机不断喷吐火舌,嘴里骂骂咧咧:“让你们观摩!让你们观摩老子的厉害!” 楚云飞的中正剑出鞘,寒光一闪,将一个试图投降的日军大佐劈成两半。
服部直臣靠在卡车轮胎后,手里的指挥刀当啷落地。
他身边的大佐、中佐们纷纷扔掉武器,举起双手大喊 “投降”,其中几个会说汉语的军官哭喊着 “我们是观摩团,不是战斗人员”。
楚云飞用剑指着服部直臣,对曾夏勇说:“夏勇兄,捞到大鱼了。一个少将,六个大佐,十几个中佐,够山本喝一壶的。”
曾夏勇的目光扫过那些举起的双手,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
他想起了南京城下的累累白骨,想起了华北平原上被烧毁的村庄。“小张,” 他对着对讲机喊道,“火箭筒排,清理残敌。”
小张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意思。
他扛起火箭筒,对准那群举手投降的日军军官,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火箭弹呼啸着命中目标,剧烈的爆炸将服部直臣等人炸得粉碎,金色的肩章碎片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曾夏勇的靴边。
李云龙咂咂嘴,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够狠!老子喜欢!” 楚云飞望着燃烧的残骸,眉头微蹙,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峡谷里的枪声渐渐平息,只剩下卡车燃烧的噼啪声。
曾夏勇登上一辆未被炸毁的卡车,拿起车载电台:“总部,我这边伏击成功,日军战地观摩团全灭。”
电台里传来总部首长的声音:“干得好!立刻回撤,支援陈家峪!”
曾夏勇回头看了眼弥漫着硝烟的峡谷,对警卫营的战士们喊道:“清点弹药,五分钟后出发!”
山猫突击车的引擎再次轰鸣起来,车轮碾过还在冒烟的残骸,向着陈家峪的方向疾驰而去。
阳光穿过硝烟,将岩壁染成血色。
公路上,日军军官的呢子大衣碎片挂在铁丝网,像一面面破碎的旗帜,宣告着这场伏击的完胜。
而在陈家峪的方向,枪声依旧密集,周卫国带领的特战营即将迎来真正的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