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云雾笼罩的吊桥,眼前的景象让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座巍峨的宫阙矗立在山巅,青灰色的宫墙爬满了暗绿色的藤蔓,藤蔓间点缀着细碎的金色小花,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宫门上方悬着块斑驳的匾额,依稀能辨认出“寒月宫”三个字,笔锋清劲,带着股俯瞰众生的凛然之气。
“这就是秘境的核心?”石蛋仰头望着宫阙,冰莲石在他掌心微微发烫,蓝光顺着宫门的缝隙钻了进去,像是在探查什么。
秦苍眯起眼,手按在腰间的血饮刃上:“不对劲。这么大的宫殿,太安静了,连只飞鸟都没有。”他踹了脚宫门前的石狮子,石狮底座发出空洞的回响,“里面是空的?”
赵不凡走近宫门,指尖拂过冰冷的铜环,环上雕刻的冰莲图案与石蛋手腕的印记如出一辙。“不是空的。”他忽然用力拉动铜环,宫门“嘎吱”一声缓缓开启,露出里面深邃的甬道,“是有人不想让外人知道这里的动静。”
甬道两侧的石壁上嵌着夜明珠,光芒柔和,照亮了壁上的壁画。第一幅画描绘着一群身着白衣的修士,正围着一朵巨大的冰莲祈祷;第二幅画里,冰莲化作一道蓝光,钻进一个女子的眉心;第三幅画最是诡异——女子躺在石台上,周围的修士举着刀,像是要将她献祭给什么东西。
“这画……”石蛋的脸色白了,壁画中女子的眉眼,竟与他藏在怀里的母亲画像有七分相似,“他们要对我娘做什么?”
付亚丽凑近壁画,指尖拂过那些举刀的修士:“你看他们的服饰,袖口绣着银线——是蓝星联盟的人!”
赵不凡心中一沉,壁画的年代显然久远,难道蓝星联盟与寒月宫的渊源,比他们想象的更深?他继续往前走,甬道尽头是座圆形大厅,厅中央的石台上,悬浮着半块晶莹的玉璋,璋上刻着与兽皮卷同源的星纹,正散发着淡淡的白光。
“这是‘星轨璋’!”付亚丽失声惊呼,“古籍记载,上古修士观星悟道的神器,能推演星辰轨迹,甚至能……预测未来!”
秦苍警惕地环顾四周:“别高兴太早,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会没人看守?”话音刚落,大厅四周的暗门突然打开,十几个身着银甲的傀儡鱼贯而出,手中的长枪泛着寒光,枪尖直指三人。
这些傀儡比影阁的影奴精致得多,甲胄上刻着冰纹,行动间没有丝毫杂音,显然是用寒铁混合冰晶打造的。为首的傀儡举起长枪,枪尖凝聚起一团寒气,猛地射向石蛋——它竟能分辨出冰莲宿主的气息!
“小心!”赵不凡推开石蛋,匕首迎着寒气劈去,“铛”的一声,寒气被劈成两半,撞在石壁上冻出两道冰痕。他趁机欺身而上,紫气凝聚于腕,匕首划向傀儡的关节,却只留下一串火星——这傀儡的甲胄竟比陨星坑的玄铁还坚硬。
“攻击眼睛!”秦苍的声音从侧面传来,他已与两个傀儡缠斗在一起,血饮刃专攻傀儡头盔的缝隙,“这些东西靠晶石驱动,眼睛是晶石的位置!”
付亚丽闻言,银丝如电射出,精准地缠上一个傀儡的脖颈,猛地发力,竟将头盔拽了下来。头盔下没有头颅,只有颗鸽蛋大的蓝色晶石,正散发着幽光。“就是它!”她屈指一弹,银丝化作尖刺,狠狠扎进晶石,傀儡瞬间僵住,“哐当”一声倒在地上。
石蛋也反应过来,冰莲石在他掌心旋转,蓝光化作数道冰锥,射向傀儡的眼部。那些晶石遇冰锥便冒起白烟,傀儡的动作明显迟滞。“原来冰莲能克制它们!”石蛋又惊又喜,操控着冰锥不断攻击,很快解决了两个傀儡。
赵不凡借鉴他们的方法,避开傀儡的长枪,专攻眼部晶石。匕首裹挟着紫气,每一次撞击都让晶石震颤,渐渐出现裂纹。他发现这些傀儡的攻击虽然凌厉,却带着固定的章法,像是按照某种阵法在行动——七人一组,彼此掩护,恰好与大厅地面的星纹吻合。
“是七星阵!”赵不凡喊道,“破掉阵眼的傀儡!西北方那个是领头的!”
秦苍闻言,血饮刃带起一串血芒,硬生生从傀儡群中撕开缺口,直扑西北方的傀儡。那傀儡似乎察觉到危险,长枪横扫,逼得秦苍连连后退。就在这时,付亚丽的银丝突然从地底钻出,缠住了傀儡的脚踝,石蛋的冰锥紧随其后,精准地射向它的眼睛。
“咔嚓!”
蓝色晶石碎裂的瞬间,所有傀儡都僵住了,动作戛然而止,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大厅恢复寂静,只有三人粗重的喘息声。赵不凡走到石台前,取下悬浮的星轨璋,璋体入手温润,星纹与他掌心的紫气产生共鸣,竟在他眼前投射出一段影像——
画面中,寒月宫的修士正在举行仪式,冰莲宿主躺在石台上,蓝星联盟的人站在周围,为首的老者手持星轨璋,口中念着晦涩的咒语。随着咒语声,冰莲宿主的眉心飞出一道蓝光,融入星轨璋,而她的身体则迅速干瘪,化作飞灰。
“他们在掠夺冰莲宿主的力量!”赵不凡攥紧玉璋,指节发白,“石蛋的母亲……恐怕也遭遇了不测。”
石蛋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他猛地跪倒在地,朝着石台重重磕了三个头:“娘……我来找你了……”
付亚丽蹲下身,轻轻拍着他的背:“还有希望。影像里只说了仪式,没说结局。而且你看这个——”她指向星轨璋投射的最后一幕,画面角落有个模糊的人影,正抱着个婴儿,悄悄从暗门溜走,“这可能是你和你娘!”
石蛋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影像,突然喊道:“是爹!他抱着的是我!我脖子上的长命锁,跟影像里的一模一样!”
秦苍也凑过来看:“这么说,你爹娘可能没死,只是躲起来了?”他摸着下巴,“蓝星联盟费这么大劲搞仪式,肯定是为了星轨璋的力量。他们要推演什么?”
赵不凡将星轨璋与兽皮卷放在一起,两者的星纹迅速融合,在地面投射出完整的星图。图中,皓月族的标记正从天下禁区向四周蔓延,而蓝星联盟的总部所在地,竟与一个上古祭坛的位置重合。
“他们想利用星轨璋推演皓月族的弱点,同时用冰莲宿主的力量启动祭坛,达成某种交易。”赵不凡的声音冰冷,“恐怕不止是石蛋的母亲,还有更多冰莲宿主被他们抓了起来。”
星轨璋突然剧烈震动,投射的星图开始扭曲,皓月族的标记变得越来越清晰,隐约能看到无数黑影从标记中涌出,吞噬着周围的星辰。
“不好!”付亚丽脸色骤变,“星轨璋在预警!皓月族的破封时间,可能比我们预想的更早!”
石蛋擦干眼泪,握紧冰莲石,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我要找到爹娘,还要救其他被抓的人。赵大哥,付姐姐,你们愿意帮我吗?”
赵不凡将星轨璋递给石蛋:“这玉璋与你我都有渊源,该由你拿着。至于救人——”他看向秦苍,“血手前辈,敢不敢跟我们去闯闯蓝星联盟的老巢?”
秦苍大笑起来,伤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张扬:“老子这辈子就喜欢捅马蜂窝!正好让他们见识见识,惹了不该惹的人,是什么下场!”
付亚丽收起银丝,目光投向大厅深处的暗门——那里正是影像中石蛋父亲逃走的方向。“那边应该有通往外界的路。我们先离开秘境,再从长计议。”
石蛋点头,将星轨璋和冰莲石都贴身藏好,仿佛握住了全世界的希望。赵不凡走在最后,回头望了眼空旷的大厅,壁画上的冰莲在夜明珠的光芒下微微闪烁,像是在无声地祝福。
他知道,走出这寒月宫,等待他们的将是更艰巨的挑战。蓝星联盟的阴谋,皓月族的威胁,冰莲宿主的秘密……无数的线索缠绕在一起,而他们,已经站在了风暴的中心。
但这一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身边有并肩作战的伙伴,有需要守护的信念,还有那份在绝境中愈发炽烈的勇气。
暗门缓缓关闭,将寒月宫的寂静留在身后。前方的微光里,是未知的前路,也是即将被改写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