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地火城的灵火灯笼将街道照得如同白昼,三人并肩走在人流中,话语不断。
石敢说起这十年的经历,语气平淡,却藏着不少惊心动魄。从乱葬岗的尸山血海中爬出,被低阶修士欺凌过,为了一块下品灵石与妖兽死斗过,也曾被某个小家族收留,却因不愿交出辛苦得来的灵材而被追杀。直到半年前闯入地火城,才算真正有了喘息之地。
“现在在城南的一家铁匠铺当学徒,跟着师傅打些基础法器,勉强能糊口。”石敢挠了挠头,独臂上还能看到几处未愈的烫伤,“铁匠铺的王师傅人不错,教了我不少控火锻器的门道,就是……赚得太少,这次去拍卖会,也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拍到焚天火种,好炼制一柄趁手的兵器。”
赵不凡听着,心中五味杂陈。他能想象,一个独臂少年在这弱肉强食的仙界,是如何一步步挣扎求生的。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柄通体赤红的长剑,递给石敢:“这柄‘流火剑’是我用烈焰狮的筋脉和火灵晶炼制的,勉强算得上中品法器,你先拿着用。”
流火剑上萦绕着淡淡的火焰灵气,剑身在灯光下泛着流光,显然是柄利器。
石敢愣住了,下意识地想要推辞:“师傅,这太贵重了……”
“拿着。”赵不凡语气坚定,“你我师徒一场,还分什么彼此?你现在正是需要趁手兵器的时候,这流火剑虽不算顶尖,却比你现在用的铁剑强得多。”
付亚丽也笑道:“收下吧,明天拍卖会若是有更好的材料,再帮你炼制一柄本命法宝便是。”
石敢看着手中的流火剑,感受着其中澎湃的灵气,眼眶又红了。他用力点了点头,将剑紧紧握在手中,仿佛握住的不仅是一柄剑,更是一份沉甸甸的暖意:“谢谢师傅,谢谢师娘!”
三人走到一家酒楼前,赵不凡笑道:“走,上去喝几杯,好好聊聊。”
酒楼内人声鼎沸,大多是谈论着明日的拍卖会。三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个特色菜和一壶灵酒。
“对了,师傅,师娘,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石敢问道,“是打算一直在火殇域待着,还是……”
“我们想找通往其他域界的传送阵,尽快离开火殇域。”赵不凡没有隐瞒,“我们在青云域还有些恩怨未了。”
石敢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随即又亮了起来:“那我跟你们一起走!师傅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赵不凡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一暖:“好。不过你现在修为还低,先在火殇域巩固境界,等将来实力足够了,我们再一起离开。”
“嗯!”石敢用力点头,“我一定会尽快突破,不会给师傅师娘拖后腿的!”
灵酒入喉,带着温热的灵力流转全身。窗外的地火城依旧喧嚣,赤色的灯笼光芒透过窗户洒进来,映在三人脸上,带着几分暖意。
赵不凡看着眼前已经长大成人的石敢,又看了看身边温柔浅笑的付亚丽,心中感慨万千。飞升仙界一百多年,历经磨难,如今能在地火城与故友重逢,或许便是这漂泊旅程中,最温暖的慰藉。
“对了,石敢,”付亚丽忽然想起一事,“你在这地火城待了半年,可知晓这里有没有通往其他域界的传送阵?”
石敢沉吟道:“传送阵倒是有,地火城中央的‘域门广场’就有通往火殇域各大城池的传送阵,只是……通往其他域界的传送阵,我倒是没听说过。”他顿了顿,“不过听说焚天拍卖行的幕后老板人脉极广,或许他们会知道些消息。”
赵不凡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如此说来,明日的拍卖会,我们更要去一趟了。”
三人又聊了许久,从下界的故人近况,到仙界的种种见闻,话语不断,笑声也不断。直到夜深,才起身离开酒楼。
石敢在城南的铁匠铺有住处,赵不凡与付亚丽便先送他回去,才返回赤火客栈。
回到房间,付亚丽望着窗外的夜色,轻声道:“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石敢,真是太好了。”
赵不凡从身后轻轻抱住她,点头道:“是啊,有他在,这地火城也多了几分人情味。”
“明日拍卖会,我们多留意些,看看能不能帮石敢拍些修炼资源。”付亚丽说道。
“自然。”赵不凡笑道,“不过我们自己也要留意,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域界传送阵的线索。”
窗外的灵火灯笼渐渐稀疏,地火城陷入了深夜的宁静。赵不凡与付亚丽相拥着站在窗前,感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
明日的拍卖会必然不会平静,地火城的暗流也已在悄然涌动。但此刻,有彼此在身边,又有重逢的师徒相伴,再多的风雨,似乎也有了面对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