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深处的雾气愈发浓重,能见度不足三丈,脚下的落叶积了厚厚一层,踩上去悄无声息,反而让周遭的动静更加清晰——远处传来不知名鸟类的怪啼,偶尔有枝叶断裂的轻响,分不清是风吹还是人为。
赵不凡握紧开山斧,斧刃在雾中泛着冷光:“这雾不对劲,带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
他抬手拦住身后两人,指尖蘸了点雾水,凑到鼻尖轻嗅,“有血腥味,很淡,像是被雾气稀释过。”
付亚丽立刻运转木系灵力,指尖凝出一片嫩叶,叶片接触雾气后迅速变得枯黄。
“是‘蚀灵雾’,能缓慢侵蚀灵力,长时间待着会灵力枯竭。”她从储物袋里掏出三枚清灵丹,“快服下,能抵挡一时。”
石敢刚把丹药塞进嘴里,就听到左侧雾气中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人摔倒。
三人对视一眼,赵不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提着斧头率先摸过去。
雾中躺着个穿灰袍的修士,胸口插着根骨针,鲜血染红了衣襟,眼看是没气了。赵不凡翻查他的储物袋,只找到半张残缺的地图和一块刻着“影”字的令牌。“是影阁的人。”他眉头紧锁,“影阁杀手从不轻易露面,怎么会死在这里?”
付亚丽注意到死者手腕上的勒痕:“不是骨针致死,是被勒死后伪装成刺杀。你看这勒痕,边缘有倒刺印记,像是某种藤蔓留下的。”
话音刚落,头顶突然落下无数细丝,如同蛛网般罩向三人!赵不凡反应极快,斧头横扫劈开细丝,却发现那些丝是活的——断裂的丝头竟像蚯蚓般扭动着缩回雾气中。
“是‘血线藤’!”付亚丽脸色骤变,“这东西专缠活物灵力,被缠上就会被吸成干尸!”
石敢突然指着前方:“那里有光!”
雾气中隐约透出暖黄光晕,走近才发现是座破败的祭坛,祭坛上插着七根石柱,柱顶燃着永不熄灭的灵火。
而祭坛中央,跪着个披黑袍的人影,正背对着他们喃喃自语。
“第七个……还差三个……”黑袍人转过脸,兜帽滑落,露出张布满皱纹的脸,眼睛却亮得吓人,“你们来了?正好,凑齐十个人,仪式就能成了。”
赵不凡心头一沉:“影阁的人死在你这祭坛附近,是你干的?”
黑袍人笑起来,声音像破锣:“他们想抢祭坛的控制权,自然得死。
你们三个,是自愿献祭,还是让我动手?”
石敢突然扯了扯赵不凡的衣袖,指着祭坛角落——那里堆着六具尸体,死状与刚才的灰袍修士如出一辙。
“看来没得选了。”赵不凡斧头顿地,灵力注入斧身,“亚丽护着石敢,我来会会这老东西!”
黑袍人突然拍了拍手,祭坛四周的地面裂开,无数血线藤破土而出,如同蛇群般朝着三人缠来。
付亚丽指尖绿光暴涨,数根粗壮的藤蔓破土而出,如坚盾般挡在身前,将涌来的血线藤死死缠住。
“石敢,跟着我往后退!”她一边催动灵力加固藤蔓防御,一边拉着石敢往祭坛侧面的断墙挪动,“这血线藤怕火,找机会烧了它们!”
石敢紧攥着腰间短剑,目光死死盯着那些扭动的血线藤,声音发颤却咬牙道:“师娘,我帮你!”他指尖凝聚起微弱的火系灵力,虽不足以烧毁藤蔓,却也在接触的瞬间让血线藤微微一滞。
赵不凡则提着开山斧直冲黑袍人,斧刃裹挟着凌厉的风势劈向对方肩头。黑袍人不闪不避,袖口甩出数道骨针,同时双手结印,祭坛上的灵火骤然变旺,竟顺着血线藤朝赵不凡蔓延——那些藤蔓遇火非但不燃,反而吸噬着火焰,变得更加赤红粗壮。
“蠢货,血线藤以灵火为食!”黑袍人狞笑一声,操控着藤蔓从四面八方向赵不凡绞去。
赵不凡临危不乱,猛地矮身避开骨针,斧头在地面一顿,掀起大片碎石砸向血线藤根部,同时暴喝一声:“亚丽,断它根须!”
付亚丽立刻会意,木系灵力化作数根尖刺,精准刺入地面,将靠近的血线藤根须绞碎。
失去根基的藤蔓瞬间萎靡,赵不凡抓住机会,斧头如惊雷般劈向黑袍人结印的双手。
“找死!”黑袍人被迫撤印格挡,手腕被斧刃擦过,顿时鲜血淋漓。他眼中凶光毕露,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祭坛石柱上,七根石柱同时亮起血色符文,血线藤疯长数倍,竟朝着付亚丽和石敢的方向疯狂涌去。
“小心!”赵不凡心头一紧,想回防已来不及。
石敢突然想起身上还揣着之前赵不凡给的火折子,他猛地掏出擦亮,朝着最前方的血线藤扔去。
火折子撞上藤蔓的瞬间,竟燃起幽蓝色的火焰——那是赵不凡特意准备的“焚灵火”,专克邪异植物。
“有用!”石敢又惊又喜,连忙从储物袋里翻出更多火折子,接二连三地扔向藤蔓。
付亚丽趁机催动灵力,让焚灵火顺着藤蔓蔓延,一时间噼啪作响,血线藤在蓝火中痛苦扭动,很快化作焦黑的灰烬。
黑袍人见状目眦欲裂:“我的藤!”
赵不凡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破绽,斧头直取黑袍人咽喉,带着一往斧头的气势:“你的死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