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亚丽接过半枚玉牌,指尖触到陈默掌心的温热与颤抖,瞬间明白了这份托付的重量。她将玉牌紧紧攥在手心,扶着陈默往石门内侧退去,低声道:“长老放心,我们护着您。”
石敢横刀站在门前,刀刃映着他紧绷的侧脸,少年人的锐气里多了层决绝:“师傅说不让他们走,就一个也别想溜!”
赵不凡立在药圃中央,长刀斜指地面,黑色雾气翻涌着漫到脚边,带着刺鼻的腥甜。他抬眼望去,十几个黑衣人踏着雾气而来,面罩下的眼睛泛着非人的冷光,手里都握着泛着黑气的短刃。
“把玉牌交出来,”为首的黑衣人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铁片摩擦,“或许能留你们全尸。”
赵不凡笑了声,笑声里淬着寒意:“你们到底想借虚空裂口做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黑衣人齐齐挥出短刃,黑气凝成锁链,朝着赵不凡缠来。
“铛!”长刀劈在锁链上,火星四溅。赵不凡借力旋身,刀光如弧,扫过最前面两个黑衣人的腰侧——那里是雾气最稀薄的地方。黑衣人闷哼着后退,伤口处黑气翻滚,却没流一滴血。
“是不死身?”赵不凡眼神一凛,突然明白陈默为何伤得这么重。
“他们靠虚空裂口的力量续命,”陈默的声音从石门后传来,带着喘息,“破他们的面罩!里面有弱点!”
赵不凡眼神一亮,刀势陡然变快,直取最近一个黑衣人的面门。
对方抬刃格挡,手腕却被赵不凡精准扣住,猛地一拧——短刃脱手的瞬间,赵不凡手肘撞向他的面罩。
“咔嚓”一声脆响,面罩裂开,露出底下一张布满黑色纹路的脸,眉心处嵌着一点猩红,像凝固的血珠。
“就是那里!”陈默大喊。
赵不凡长刀直刺,精准点向那点猩红。
黑衣人发出刺耳的尖叫,身体像被点燃的黑布,迅速蜷成一团灰烬。
“解决一个!”石敢在门后喊,声音里带着兴奋。
其余黑衣人见状,面罩下的眼睛更亮了,黑气翻涌着漫过药圃,将赵不凡围在中央。锁链、短刃、黑气凝成的尖刺从四面八方袭来。
赵不凡脚下踏开步法,专挑面罩的缝隙下手。刀光起起落落,每一次碰撞都震得他手臂发麻,但他不敢停——石门后是师傅,是亚丽和石敢,是不能退的地方。
“师傅!左边!”石敢突然大喊。
赵不凡猛地侧身,躲开从斜后方刺来的短刃,反手一刀劈开对方的面罩。又是一点猩红!他手腕翻转,刀背砸在那点猩红上,黑衣人应声倒地,化作灰烬。
黑气越来越浓,赵不凡的呼吸渐渐粗重,额头的汗滴落在刀柄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瞥见石敢悄悄从门后探身,手里攥着几枚陈默散落的丹瓶——是之前炼废的药渣,此刻被少年人灌注了灵力,正朝着黑衣人的死角扔来。
“接着!”石敢大喊,一枚丹瓶呼啸着飞向赵不凡。
赵不凡接住,反手掷向一个黑衣人的面罩。瓶身碎裂,药渣混着灵力炸开,虽伤不了对方,却让面罩震出裂纹。
“好机会!”赵不凡长刀跟进,精准刺入裂纹后的猩红。
黑气阵阵翻涌,又一个黑衣人化作灰烬。
就在这时,为首的黑衣人突然转向石门,黑气凝成巨掌,朝着陈默的方向拍去——他们竟想绕后!
“休想!”付亚丽的声音响起,柳叶状的木刺从石门后飞射而出,精准钉在巨掌的指缝间。她扶着陈默后退,另一只手不断凝结木刺,指尖已被灵力催出细汗。
赵不凡心头一紧,回身想去支援,后背却被黑气锁链缠住,猛地拽向后方。他咬牙回身劈断锁链,余光瞥见石敢已经冲了出来,少年人举着刀,朝着为首的黑衣人后背砍去——
“石敢!”赵不凡失声大喊。
黑衣人回身,短刃带着黑气划向石敢的腰侧。千钧一发之际,石敢猛地矮身,刀背砸向对方的膝盖,同时大喊:“师傅!面罩!”
赵不凡瞬间会意,长刀如电,从石敢头顶掠过,直刺黑衣人面罩的缝隙。
“噗嗤”一声,刀尖没入那点猩红。
为首的黑衣人僵住,黑气从伤口处溃散,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架,软软地塌下去,化作一摊黑泥。
剩余的黑衣人见状,面罩下发出惊恐的嘶鸣,黑气一阵乱翻,竟齐齐转身,朝着虚空裂口的方向逃去。
“别追!”陈默喊道,“他们是想引你们去裂口!”
赵不凡按住想去追的石敢,看着黑气消失在天际,长刀缓缓归鞘。他走到石门边,见付亚丽正给陈默喂药,石敢蹲在一旁,手还在微微发颤,才发现少年人的手臂被黑气扫过,留了道焦黑的印子。
“你怎么样?”赵不凡拉起他的手臂,灵力探过去,却被黑气蚀得一痛。
“没事!”石敢咧嘴笑,露出点后怕,“比师傅上次挡在我身前时轻多了。”
赵不凡心口一暖,抬头看向陈默。老人正望着他,眼神里有欣慰,也有释然,像看着终于长成的树。
付亚丽摊开手心,那半枚玉牌在她掌心微微发烫,隐约有流光转动。
“这玉牌……”她看向陈默。
陈默喘了口气,笑道:“药神仙宗的镇宗玉牌,本就是镇压虚空裂口的钥匙……他们想要,怕是想彻底打开裂口。”
赵不凡握紧长刀,望着黑气消失的方向。原来那些人抢灵根、夺玉牌,都是为了虚空裂口。
“那我们就守住这里,”他沉声道,“绝不让他们得逞。”
石敢点头,付亚丽握紧玉牌,陈默看着他们,虚弱却坚定地笑了。药圃的风里,丹香渐渐压过了血腥,带着点劫后余生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