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苏姑娘的父亲老友——人称“药翁”的老者,便拄着拐杖来到了临水居。老者须发皆白,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沟壑,眼神却清亮如少年,进门时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赵不凡手中的玉盒上。
“好东西啊。”药翁没等众人开口,便抚着胡须感叹,“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的月心草,老夫也是只在古籍里见过图谱。”
赵不凡将玉盒打开,月心草的白光顿时弥漫开来,映得老者的皱纹里都像是落满了星辉。“老先生可知这灵草的具体用途?我们只听闻它能疗愈重伤。”
药翁凑近细看,指尖在叶片上轻轻拂过,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琉璃:“疗愈重伤只是它最浅显的用处。你们看这叶片的纹路,像不像一轮弯月?”他指着叶片边缘的银线,“这其实是‘月灵脉’,蕴含着至纯的太阴之力,若是能与至阳灵力结合,便能生死人肉白骨,连被邪祟侵蚀的灵脉都能修复。”
付亚丽心中一动:“您是说,它能净化界外妖物的邪气?”
“不止净化。”药翁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药经,翻到其中一页,“你们看,古籍记载,月心草的花苞若以‘心头血’催动,能凝聚成‘月灵珠’,佩戴在身可防邪祟近身,若是遇到被妖物附身之人,将珠子贴在其眉心,还能将邪祟逼出体外。”
赵不凡想起万佛窟里被黑影附身的修士,还有断魂崖下被邪力侵蚀的黑袍人,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若是将月灵珠融入武器或阵法,是不是能克制那些界外妖物?”
“理论上可行。”药翁沉吟道,“但月心草的太阴之力极强,若是融合不当,反而会损伤法器或阵法根基。最好是找擅长‘阴阳调和’之术的修士帮忙,比如南域的‘清月庵’,她们的‘月华心经’最是契合太阴之力。”
苏姑娘在一旁听得入神,忍不住问道:“那它结的果子呢?也有这么大用处吗?”
“果子更是宝贝。”药翁笑道,“月心草结果时会化作‘月魂果’,修士服下可稳固道心,抵御心魔,若是仙王境修士服下,说不定能借此感悟太阴法则,冲击仙尊境都有可能。”
赵不凡与付亚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他们本以为只是寻到了一株稀有的疗伤灵草,没想到竟有如此多的妙用,对付界外妖物更是堪称至宝。
“只是这灵草太过珍贵,怕是会引来更多觊觎。”药翁提醒道,“万毒谷那些人若是知道你们手里有月心草,就算不敢亲自来抢,也定会把消息散布出去,到时候南域的大小势力怕是都要闻风而动。”
“我们本就打算近日离开碧水镇,往北域去协助灵世皇朝探查妖物踪迹。”赵不凡将玉盒合上,“正好顺路去清月庵一趟,请她们帮忙将月心草炼制成月灵珠。”
药翁抚掌道:“如此甚好。清月庵的住持静月师太与老夫有旧,我给你们写封引荐信,她们定会相助。”他提笔在宣纸上写下几行字,又盖上自己的药印,“清月庵在云雾山深处,那里的‘月神泉’水是炼制月灵珠的最佳辅料,你们可别忘了取些泉水。”
赵不凡接过信纸,郑重收好:“多谢老先生指点。”
“举手之劳。”药翁摆摆手,“能亲眼见到月心草,已是老夫的缘分。倒是你们,此去北域凶险,若是遇到被妖物重伤的修士,不妨用月心草的叶片救一救——积德行善,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送走药翁后,苏姑娘帮他们收拾行囊,将药翁特意准备的几份草药包好,又往付亚丽的包里塞了几包桂花糕:“清月庵的师太们吃斋,这桂花糕是素的,你们可以分给她们尝尝。”
付亚丽笑着收下:“等我们从北域回来,一定再来看你和伯母。”
“一言为定!”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到时候我给你们准备南域最好的灵果,还有我新酿的梅子酒!”
赵不凡将月心草的玉盒小心地放进储物袋,又检查了一遍法器和丹药。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心中却已做好了应对风雨的准备。月心草的出现,像是冥冥中的指引,让他们更加确定,北域之行绝非偶然,那些潜藏的界外妖物,或许比他们想象的更接近这片大陆的核心。
“都收拾好了?”赵不凡看向付亚丽。
“好了。”付亚丽背上背包,腕间的银铃轻轻晃动,“随时可以出发。”
两人向苏伯母和苏姑娘辞行,苏伯母非要塞给他们一罐子红糖姜茶,说是北域天寒,能暖暖身子。苏姑娘则站在门口,一直望着他们的马车消失在街角,才转身回屋,将他们坐过的椅子擦了又擦,像是在珍藏这段短暂却温暖的缘分。
马车驶出碧水镇,朝着云雾山的方向驶去。赵不凡掀开窗帘,望着南域特有的茂密雨林,心中默默想着药翁的话。月心草的用途越是神奇,他越觉得肩头的责任沉重——这株灵草,或许就是抵御界外妖物的关键之一,无论如何,都要安全将它送到清月庵,炼制成月灵珠。
付亚丽靠在他身边,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轻声道:“等处理完北域的事,我们去极北之地找你说的火山群吧。”
赵不凡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好。”
马车在南域的阳光下缓缓前行,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声响,像是在为这段充满未知的旅程,奏响沉稳的序曲。月心草的白光在储物袋里静静流淌,仿佛一颗沉睡的星辰,等待着在最需要它的时刻,绽放出足以驱散黑暗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