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心石的蓝光在指尖跳跃,像一群贪婪的虫豸,啃噬着赵不凡的灵力,也啃噬着他的理智。后背的鞭伤火辣辣地疼,矿洞深处传来的拖拽声早已消失,只剩下矿镐撞击岩壁的单调回响,每一声都像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够了!”老修士抓住他的手腕,枯瘦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再这样下去,不等你挣脱锁链,灵力就先被蚀光了!到时候连自保的力气都没有,还怎么救她?”
赵不凡猛地回神,指尖的灼痛已蔓延到小臂,灵力运转如同破风箱般滞涩。他看着矿筐里堆积的蚀心石,幽蓝的光芒在昏暗的油灯下泛着诡异的光,忽然笑了,笑声低沉而嘶哑,带着一种濒临疯狂的决绝:“蚀光了又如何?大不了同归于尽。”
他甩开老修士的手,抓起一块最大的蚀心石,直接按在了链锁的符文上!
“滋啦——”
蓝光与符文碰撞,爆发出刺眼的白烟。链锁剧烈震颤,符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剥落,勒进皮肉的锁链瞬间松动!赵不凡能感觉到一股狂暴的力量顺着手臂涌来,那是被蚀心石激发的、属于他自己的灵力残片,混杂着蚀心石的邪气,疯狂地冲击着经脉。
“啊——”他忍不住嘶吼出声,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挣脱束缚的快意。
监工听到动静冲过来,看到挣脱锁链的赵不凡,脸色骤变:“反了!反了你了!”他挥起皮鞭就抽,却被赵不凡反手抓住。
赵不凡的手掌因蚀心石的侵蚀而泛着黑紫,抓住鞭梢的瞬间,蓝光顺着鞭子蔓延,监工只觉一股钻心的蚀痛从手臂传来,灵力像决堤的洪水般溃散,吓得他尖叫着松开了手。
“我的东西,也敢碰?”赵不凡握着染血的皮鞭,眼神冷得像矿底的寒冰。他猛地挥鞭,不是抽向监工,而是抽向固定锁链的铁环!
“铛!”
铁环应声而断,赵不凡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他捡起地上的矿镐,掂量了一下,朝着付亚丽被拖走的方向冲去。
“拦住他!快拦住他!”剩下的几个监工吓得魂飞魄散,吹响了腰间的铜哨。尖锐的哨声在矿洞里回荡,惊动了更深处的守卫。
赵不凡的速度极快,矿镐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遇到阻拦的修士,一镐下去便是骨裂声。他不在乎那些涌来的守卫,不在乎身上新增的伤口,眼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付亚丽。
蚀心石的邪气还在体内肆虐,但此刻竟成了他的武器。他故意将邪气逼至掌心,拍向守卫的法器,那些法器碰到邪气,瞬间被腐蚀出一个个孔洞,失去了灵力加持。
“疯子!他是个疯子!”守卫们被他不要命的打法吓住,纷纷后退。
赵不凡一路冲撞,矿洞的岩壁被他撞出一个个凹陷,矿石滚落的声音如同雷鸣。他冲到刚才殴打付亚丽的地方,只看到地上一滩刺目的血迹,和半片被撕碎的蓝色裙角。
“亚丽——!”
他的嘶吼在矿洞里回荡,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蚀心石的邪气在体内彻底爆发,他的眼睛泛起血丝,周身的空气都因狂暴的灵力而扭曲。
“都给我出来!”赵不凡抡起矿镐,猛地砸向旁边的岩壁,“把她交出来!否则我拆了这矿洞!”
“轰!”
岩壁应声而裂,露出后面的通道。通道深处,隐约传来女子的哭泣声,其中一个,像极了付亚丽!
赵不凡眼睛一红,正要冲进去,却见通道里走出一群修士,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修士,腰间挂着“管事”的令牌,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匕首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迹。
“你就是那个不听话的野修?”管事嗤笑一声,用匕首挑着那半片蓝色裙角,“找她?在这儿呢。”
赵不凡的目光落在匕首上的血迹和裙角上,体内的邪气瞬间失控。他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走向管事,每一步落下,矿洞的地面都微微震颤,岩壁上的矿石簌簌掉落,仿佛整个矿洞都在为他的怒火而颤抖。
“矿怒……这是矿怒啊!”老修士不知何时跟了过来,看着赵不凡周身环绕的黑气与红光,吓得瘫坐在地上,“触怒了矿灵,要塌了……要塌了啊!”
管事脸上的笑容终于僵住,他感觉到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正在汇聚,那不是赵不凡一个人的力量,而是整个矿洞积累了数百年的怨气,借着他的怒火爆发出来!岩壁开始剧烈晃动,油灯一个个熄灭,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睁开。
“你……你想干什么?”管事的声音开始发颤,下意识地后退。
赵不凡没有回答,只是将矿镐高高举起。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只想救人的修士,而是矿洞怒火的化身,是所有被压迫者的呐喊。
“给我——破!”
矿镐落下的瞬间,整个矿洞轰然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