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的晨光与暮色在演武场的青石地上交织,赵不凡与付亚丽的身影几乎成了这里的固定景致。惊雷剑的紫电与流泉剑的清辉越来越默契,有时只是一个眼神交汇,雷网与水幕便能在瞬间织成密不透风的屏障,连李长老亲自出手试探,都得费上三分力气才能破开。
出发前夜,藏经阁的顶楼亮着灯。赵不凡正将一卷《西疆妖兽图谱》塞进储物袋,指尖划过图谱上那只长着九颗头颅的“九头蛟”,眉头微蹙:“这妖兽据说能吐息寒冰,正好克制水系灵力,到时候得格外小心。”
付亚丽将最后一瓶“凝神丹”放进丹炉,闻言抬头:“我早有准备。”她从袖中取出个小小的玉盒,里面装着几片赤红色的鳞片,“这是从丹堂长老那求来的‘火麟片’,磨成粉混在灵力里,能暂时挡住寒冰吐息。”
赵不凡看着她眼底的认真,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在淬星池,她也是这样,总在细微处准备得滴水不漏。他伸手拂去她发间沾染的丹粉,指尖的温度透过发丝传过去:“别太紧张,有我在。”
付亚丽脸颊微红,将玉盒塞进他手里:“也别太大意,西疆不比宗门,据说连风沙里都藏着妖兽的骨刺。”
第二日天未亮,西城门就已集结了三十名弟子。李长老一身玄色劲装,腰间的佩剑比往日更显锋利,见赵不凡与付亚丽走来,点头道:“都准备好了?这次西行,不仅要探查妖兽异动,更要找到传说中镇压西疆的‘镇妖塔’——据说塔底的封印松动,才引得妖兽频频越界。”
“镇妖塔?”赵不凡想起古籍里的记载,“那不是千年前仙皇亲手建造的吗?”
“正是。”李长老翻身上马,“若是塔倒了,整个西疆都会沦为妖兽的乐园。我们此行,便是要拼死护住那座塔。”
三十匹灵驹踏着晨露出发,蹄声在官道上敲出整齐的节奏。赵不凡与付亚丽并辔而行,灵驹的鬃毛在风中飞扬,带着草木清气的风掠过耳畔,将两人的交谈声吹散在路途中。
“你看那边的山脉,”付亚丽指着西侧连绵的黑影,“古籍说那是‘断龙崖’,崖下的暗河连通着妖兽巢穴,过了崖口,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了。”
赵不凡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断龙崖的轮廓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狰狞,像一头蛰伏的巨兽。他握紧腰间的惊雷剑,剑鞘传来细微的震动——那是感应到危险的预警。
行至断龙崖下时,日头已过正午。灵驹突然焦躁地刨着蹄子,鼻腔里喷出响鼻。李长老勒住缰绳,沉声道:“戒备!”
话音未落,崖壁上突然滚下无数碎石,伴随着刺耳的嘶鸣,数十只青面獠牙的“风狼”从岩缝中窜出,绿幽幽的眼睛死死盯着众人,涎水顺着尖利的獠牙滴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是三阶妖兽风狼,速度极快!”有弟子低呼。
赵不凡与付亚丽对视一眼,同时翻身下马。惊雷剑出鞘的瞬间,紫电划破空气;流泉剑紧随其后,清辉在身前织成水幕。风狼群扑来的刹那,雷网与水幕同时展开,紫电在水幕上跳跃,竟引动水汽化作无数细小的冰锥,朝着风狼射去。
“好招!”李长老赞了一声,佩剑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斩杀三只风狼。
风狼虽快,却挡不住雷水合璧的威力。冰锥刺入狼身,紫电随即涌入,惨叫声此起彼伏。赵不凡注意到狼群后方有只体型格外庞大的头狼,正盯着付亚丽的水幕,眼中闪过狡黠的光。
“小心头狼!”他提醒道,惊雷剑横扫,逼退身前的风狼,同时引动一道紫雷,朝着头狼劈去。
头狼果然狡猾,侧身避开紫雷的同时,猛地喷出一道青色风刃,直取水幕的薄弱处。付亚丽早有准备,水幕瞬间收紧,风刃撞在上面,只激起一圈涟漪便消散无踪。
“就是现在!”赵不凡低喝。
付亚丽会意,水幕突然化作无数水箭,缠住头狼的四肢。赵不凡抓住机会,惊雷剑凝聚起最强的紫电,一剑穿心。头狼发出最后一声哀鸣,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群狼见首领被杀,顿时溃散,哀嚎着逃向崖壁深处。
清理战场时,李长老看着头狼尸体上焦黑的伤口,点头道:“你们的合璧之术又精进了。这风狼的皮毛堪比法器,寻常刀剑难伤,竟被你们一剑毙命。”
赵不凡擦拭着剑上的血迹,注意到付亚丽的指尖有些发白——刚才操控水幕消耗了不少灵力。他从储物袋里取出颗凝神丹,递过去:“先补补灵力。”
付亚丽接过丹药,指尖触到他的掌心,轻声道:“谢了。”
夕阳西下时,队伍在崖下的山洞扎营。篝火升起,映着每个人疲惫却坚毅的脸庞。赵不凡靠在洞壁上,看着付亚丽正在给受伤的弟子包扎伤口,她的动作轻柔,额角的碎发被火光染成金色。
“在想什么?”付亚丽走过来,递给他一块烤好的兽肉。
“在想镇妖塔。”赵不凡咬了一口肉,油脂的香气在舌尖散开,“不知道那里的封印,还能撑多久。”
付亚丽望着洞外渐渐沉下的暮色,轻声道:“不管能撑多久,我们都会守住它的。就像刚才守住彼此一样。”
篝火噼啪作响,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洞壁上,紧紧依偎在一起。赵不凡看着她眼里跳动的火光,忽然觉得,西疆的风沙再烈,妖兽再凶,只要身边有她,有这柄能引雷的剑,有那道能化水的幕,便没什么可畏惧的。
夜色渐深,远处传来隐约的兽吼,却不再让人觉得心惊。因为他们知道,当朝阳再次升起时,这支队伍会继续向西,带着合璧的锋芒,去面对那些未知的挑战。西疆之行,才刚刚开始,但他们的脚步,早已踏得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