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溶洞不就是通往天庭遗址的碎片的那处秘境旧址吗,难道这老马夫与那旧址有什么关系?
车辕处,老马夫似乎并未发现洛青峰异样的眼光。
马鞭摇晃中轻声哼起一首不知名的曲子,调子执拗难听,词曲更是不知所谓。
随着车队走远,刚才掉落酒壶的泥地上的酒渍渐渐蒸发,只留下几点暗红的痕迹,像极了某种标识。
而远处的山林里,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鸦啼声响起。
那特有的叫声却又比一般的鸦啼多了几分金属的质感,像是某种机关发出的声响。
洛青峰总感觉哪里不对,心头泛起一丝隐隐约约的不祥。
他悄悄摸向腰间,却发现随身携带的墨渊剑不知何时已不翼而飞。
正当他焦急万分准备挣扎着起身之时,紧紧挨着他的欧阳梦璃悄悄将袖中藏着的那柄短剑塞到了他的手里。
他这才清醒过来,他在密林中晕倒前见的最后一人便是欧阳梦璃,而此时他们却都躺在马车上,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再看这情形,他的长剑不知所踪。
欧阳梦璃也可能早就醒了,只是她可能发现了什么端倪,所以装作昏迷,伺机而动。
.......
子时的梆子声在骤雨里被击的粉碎,像被刀砍断的弓弦一般毫无规律的四下荡开。
此时的商队已然进入了双河镇的一家客栈之中。
而此家客栈里却尸横遍地,桌椅损毁严重。
那络腮胡的镖头安排了两名手下配合着阿凡将洛青峰和欧阳梦璃也抬了进来。
然后将他们安顿在堂厅的一角。
洛青峰盯着倒在自己脚下的一人,从那装扮与其他人不同,不难看出这应该就是这家客栈的掌柜的了。
那满脸络腮胡的大汉看着手下将打厅内收拾了一番后,对着阿凡说道:
“我等也算按照约定将你们三人送到了双河镇上,今晚雨势太大,就先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日我们便各自离去,从此山水不相逢,互不相欠。”
阿凡闻言当即说道:
“谢谢刘镖头的帮忙,在下三人感激不尽!”
那被称作刘镖头的人,眼神冷冷的看一一下两千多和欧阳梦璃,旋即又说到:
“我观你也是个厚道之人,真心奉劝你一句,出门在外生家性命比什么都重要,你带的这两位看起来可......”
话到一半那刘镖头突然停住,然后转身走到镖箱旁边坐了下去。
然而洛青峰的眼睛却紧紧的盯着脚下的客栈掌故的一只手,只见那掌心中几条黑线翻涌不息。
此时阿凡似乎是注意到了洛青峰的异常,他顺着洛青峰的目光看去,同样也发现了那掌故手掌的黑线后,惊呼道:
“这些人是被毒杀在此的,好毒辣的手段啊!”
那中年儒生听见后,微微一笑,然后淡淡的说道:
“小哥眼力不错啊,这正是鸩血寒毒在心脉具碎下的显形,中此毒后黑气如活物般顺着掌纹啃噬,每蠕动半寸,血管就会被冰冻,然后碎裂。”
顿了顿后那儒生望着洛青峰似笑非笑的说道:
“此地还是不太平啊,几位小兄弟明早还是赶紧离开此地吧,以免惹火上身。”
“轰隆隆!”
屋外一道刺眼的白光划破苍穹,电光跳闪炸开蓝光。
白日吞服的蜡丸将洛青峰的五感麻痹的近乎全部失效。
狂暴的雨丝击打在屋顶的瓦片上,繁杂的节奏令在场的众人烦躁不已。
就在洛青峰还在尝试着恢复感观之时。
那老马夫轻轻瞥了一眼洛青峰,随后将一只小玉瓶扔了过来,并说道:
“冰蟾活血丸配上龙胆草药虽然对烧伤疗效甚好,但却会影响五感,小兄弟要是你不嫌弃,可以尝尝老夫的这味药,虽说不是什么名贵药物,但也有用的很。”
阿凡闻言伸手接住药瓶,连忙向老马夫致谢道:
“在下先替我这朋友谢过老前辈赐药,我这朋友受伤严重,暂时不能说话,还望前辈海涵。”
那老马夫闻言只是轻轻一笑,转过头去不再言语。
而此时大厅内的众人在经过一整天的赶路后,也都开始眯眼休息了。
阿凡将那老马夫给的药轻轻打开,瞬间一股马尿味飘散了开来。
他看着手中的药犹豫了起来,然后看向洛青峰,似乎是在询问洛青峰的意见。
只见洛青峰对着他点了点头。
当那散发着马尿的骚臭液体流入洛青峰的嘴里后,他的五感瞬间变有了反应。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洛青峰只觉得感观比以前好像清了不知多少倍。
正当他欣喜之时,忽然听见屋外雨声落在耳中好似化作杀阵一般的密如鼓点的声音。
甚至连二十丈外枯枝折断声音都清晰无比。
他还能分辨出第三声脆响中藏着弩箭上弦的轻颤,铁器刮过皮鞘的摩擦音......
洛青峰顿时惊讶不已,刚要出声告诫众人,却被欧阳梦璃暗中悄悄拉住。
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着......
此时客栈外依旧暴雨如注,丝毫都没有要停歇的样子,宛如天河决堤一般,整个世界瞬间被笼罩在一片水幕之中。
此时刚进入暮春,豆大的暴雨中还夹杂着细碎的冰碴砸向街道的青石板之上。
溅起层层水花,那声音好似无数颗小石子同时击打在地面,清脆而又嘈杂。
然后在屋外路面的积水中,倒映出门房之上大匾上“悦来客栈”的字样。
客栈的青瓦之上,雨水如注般流淌着,颜色变得愈发深沉,仿佛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又像是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客栈门口的招牌在狂风中摇晃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门匾两侧的大红灯笼也在狂风中剧烈摇晃,照射出的猩红光影被雨幕搅成破碎的血色,宛如泼洒在地面的鲜血一般。
那名中年儒生从进店开始便在凝神思考着什么。
就在大家都准备休息时,他突然叫住了络腮胡的镖头说道:
“刘镖头,我建议我们还是赶紧将客栈里打扫一下较为稳妥,要是再有人来,我们便扮做店家与食客!”
那刘镖头听见中年儒生向他说话后,邹起眉头不解的说道:
“为何?”
那中年儒生顿了顿,似乎在组织了下语音,然后淡淡说道:
“这里是双河镇,店内死了这么多人,而我们恰好进来了,你不怕惹上官司吗?还是收拾一下的好。”
那刘镖头听后,一脸不悦的说道:
“我说张秀才,你就不要添乱了,大家赶了一天的路,人困马乏的,就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吧。再说了今晚下这么大的雨,谁会跑出来看这破客栈是否有人进来?大不了明日我们早点动身就是了,没人发现,你就放心吧。”
说完后那镖头气呼呼的一屁股就坐在了旁边的长条凳子之上,用力之猛,竟然带着凳子发出了一声咯吱声,好像以此来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那中年儒士见刘镖头不满他的提议后,脸上依旧风轻云淡,但是语气似乎比刚才要阴沉一些。
“我觉的不妥,正是因为是雨夜,赶来住店的人就会比较的多,要是来一两个人,我们打发了便是,那要是遇见别的商队,甚至是官差,当如何处置?”
那镖头听中年儒生这样说话后,也是凝神思考了一会,然后开口吩咐道:
“兄弟们,先别睡了,按照张秀才的指示,将店内打扫干净,换上这些人的衣服,然后将尸体先扔到后院拆房里去。”
“谁让人家是雇主家的人呢!”虽然还是依照了中年儒生的意思,但还是补充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