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千倾神雷砸落的瞬间,他将神识心湖中刚孕育而生的那一丝微弱的灵力全部涌向心脉,将神魂封锁在了那缕灵气之中,然后将包裹着自己神魂的那一丝灵气团极速沉入心湖。
而他的肉体则完全敞开,不做任何防御与抵抗,任由雷力在体内肆虐。
亿万雷弧在洛青峰身体上不断缭绕,电光不断的将周遭的空气撕裂,蔑视雷霆之威不断撕扯了洛青峰的躯体。
“哈哈哈,好小子心思果真机敏!鹏万里我们快撤!”
听潮长老见此情况兴奋的手舞足蹈,他刚才不断用神识探查着周遭的变化,在雷霆落下之前他对洛青峰灵力的感应突然中断,再呆愣了一下后他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师叔祖可这.......”
老马夫话还没说完就被听潮长老一把拉起,脚下白光闪现,仅仅眨眼的功夫便已后撤数百丈的距离。
“你不用担心,这小子这是施展出了轩辕血脉的神魂龟息大法,可以在遭受必死之局时仅用一丝微弱的灵力便可施展,成功后可藏匿神魂不受外界损伤,只要神魂不灭他就不会死。
老马夫听后啧啧称奇,他从未听说过还有如此神奇的功法,这要练习带大成岂不是无敌的存在?
“师叔祖您说的这是真的吗?世间当真有这么强大的功法?那他以后岂不是无敌了,谁都杀不死他了?”
“当然是真的,不过觉醒这门功法并不是境无敌于天下,这功法虽然无敌,但不是随意就能施展,它是 又条件的,而且可以说相当变态!”
听潮长老带着老马夫躲开了雷暴的中心,在百丈外的空中悬浮而立,目光炯炯的盯着那处被雷霆洗礼的地方。
“师叔祖,需要什么条件才能触发?”
老马夫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听潮长老连忙问道。
“需要遭受强过自身修为百倍甚至千倍的毁灭性攻击,而且自己要油尽灯枯之境,在外力袭来的一瞬间隐藏神魂,方才可以,这所有条件缺一不可,早一秒或者晚一秒都将瞬间灰飞烟灭。”
听潮长老笑嘻嘻的给老马夫解释道,以目前的情形他倒是不再担心那神罚之雷对洛青峰的伤害了。
“啊?这和直接等死又有什么区别?还要施展功法,那得多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才行?”
老马夫听后后心不由得渗出一层刺骨寒意,随即喃喃自语的说道。
“哼哼,要不然以老夫十二境,随时都能飞升的修为会给他一个刚破六境的后生叫好?这小子的这份坚韧与心境当真是难能可贵,万里挑一了。”
......
不知过了多久,雷力终于渐渐消散,天空中的云层也开始慢慢散去,一缕微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落在地底烈焰中央的青石台上。
洛青峰瘫倒在地上,浑身漆黑一片,完全看不出身体形态,身上早已被烧得如同一截黑炭一般,上面布满了狰狞的裂口。
“师叔祖他被烧成焦炭了啊,这还怎么恢复?”
老马夫和听潮长老飞身前来,站立在那段黑炭一般的洛青峰身前,老马夫惊惧的高声喊道。
听潮长老并没有回复老马夫的问话,而是蹲下身子,双指按在洛青峰胸口的位置,认真感受着他身体内残存的那一丝还未散去的气机。
探查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后,听潮长老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他成功突破了,也抗住了神罚之雷,虽然尚有一丝生机,可情况,远比我想象的要沉重的多的多。”
听潮长老似在给老马夫说,但声音小的犹如蚊蚁,倒更像是给自己说的一般。
随后他试图调动灵力修复洛青峰受损的经脉,却发现灵力刚一接触受损的经脉,便如同遇到了阻碍,根本无法顺畅流转。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淡白色的灵力在洛青峰经脉中缓慢移动,每一次移动,都让他感觉到无比的阻塞异常。
他心中一沉,瞬间明白了 , 经脉受损如此严重已经深入根基,即便他现在突破到了六境,以他现在的体魄后续也无法再继续突破,甚至连维持自己的日常生活都成了问题。
“先带他出去,九霄雷霆就要凝结成了,我们趁现在还有些时间赶紧出去,此件事宜我们从长计议!”
听潮长老抬头看了一下还在不断汲取能量的法阵,无奈的说着。
刚才的神罚之雷的威力太大,极大的影响了法阵的运转,要不着剩下的五道九霄紫雷怕是早就凝结而出了。
听潮长老虽然自信拼得他一身陆地仙人修为也能抗下这九霄紫雷的攻击,但此时洛青峰已经重伤濒死,就算抗下了也为没有意义。
“对对对,师叔祖我们背上他赶紧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听到这话,听潮长老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
他付出了这么多,甚至不惜冒险强行带着他们闯关,到头来,却落得个无法再继续前进的下场。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滞涩的灵力,心中充满了不甘与绝望。
老马夫小心翼翼的背起地上的焦炭,偷偷瞄了一眼听潮长老,心中也有些不忍,想要出声安慰却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听潮长老似乎也看出了老马夫的心思,随即伸手拍了拍老马夫的肩膀,说道:
“你也不必过于绝望,宗门藏经阁中或许有修复经脉的古籍,只是这些古籍大多在顶层,需要阁主才有资格查阅。
此次我们强行闯阁怕是已经惊动了那三人,现在出去,等这小子养好伤,你再恢复一下修为,我们再来或许还有机会。”
老马夫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知道,这也将是他最后的一次机会。
......
三日后的断情崖山巅的风渐渐吹起,卷起地上的沙尘卷入山涧。
老马夫缓缓站起身,虽然身体依旧疼痛,经脉中的灵力依旧滞涩,他缓缓走到悬崖边上向下望去,凝神细看着他们三人逃出来时的路。
右手的听雨古刀之上一缕鲜血滴落,而他脚下还躺着一人,不知是哪个门派的探子。
他知道,一场更加艰难的挑战,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