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黑夜仿佛无尽的深渊,死死纠缠着言初。
从深夜到黎明前夕,病痛与身体的双重剧痛如影随形,将她死死困在这张冰冷的床上。
高烧让言初的意识始终在清醒与迷糊的边缘徘徊。
她的脸颊烧得通红,像被烈火炙烤,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喃喃呓语着,却没人能听清她在说些什么。
每一阵身体的抽痛,都像是尖锐的钢针深深刺入骨髓,与高烧带来的昏沉感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崩溃的折磨。
她时而痛苦地扭动身躯,试图寻找一个稍微舒适的姿势,可铁链的束缚让她的动作格外艰难,每一次挣扎都只会加剧身体的疼痛;
时而又虚弱地瘫在床上,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浸湿了枕巾,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时间在煎熬中缓缓流逝,窗外的月光逐渐黯淡,黎明的曙光却迟迟没有眷顾言初。
直到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艰难地穿透窗户缝,洒在言初那满是倦意与痛苦的脸上时,她才终于堪堪睡去。
这一晚上,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的鏖战,言初被折磨得疲惫不堪,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在抗议。
尽管烧依旧没有退去,额头滚烫得吓人,可她实在是扛不住了,在极度的疲惫与痛苦中,昏沉沉地昏睡过去,仿佛只有在这无意识的状态下,才能短暂逃离这无尽的折磨。
夏白玺在离开言初的房间后,径直走进了书房。
书房内,晨光透过百叶窗,洒下一道道细长的光影,在书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上跳跃。
她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却无法像往常一样迅速投入工作。
言初那充满愤怒与绝望的眼神,如同鬼魅般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她深知自己昨晚的行为太过粗暴,心中虽有愧疚。
却又害怕面对言初醒来后的愤怒与指责,于是选择将自己沉浸在公务之中,试图以此来逃避内心的不安。
这一整天,夏白玺都全神贯注地处理着各类公务。
她时而低头审阅文件,手中的钢笔在纸上快速舞动,签下一个个决定着无数人命运的批示;
时而与幕僚通过电话商讨事务,声音沉稳而果断,展现出平日里雷厉风行的领袖风范。
然而,在这忙碌的表象之下,她的心思总会不自觉地飘向言初所在的房间。
她多次停下手中的工作,眼神游离,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要去看看言初的状况,但最终都被内心的恐惧压制住。
她害怕看到言初那充满恨意的目光,害怕听到言初对她的愤怒控诉。
无奈之下,她只能叫来心腹侍从,反复叮嘱对方定时给言初送饭,并且着重强调饭菜一定要营养丰富,要能帮助言初尽快恢复体力。
侍从离去后,夏白玺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公务上。
可每过一会儿,她就会忍不住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计算着侍从送饭的时间是否已到,言初是否有好好吃饭。
第三天的夜幕如一块沉甸甸的黑布,缓缓笼罩了整个世界。
在这寂静的夜色中,言初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令人压抑的气息。
从第二天清晨陷入昏睡后,言初就一直在与高烧和身体的疼痛顽强抗争。
起初,高烧如同凶猛的火焰,在她体内肆意燃烧,将她的意识炙烤得模糊不清。
她整个人仿佛置身于一片滚烫的火海,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时而因寒冷而瑟瑟发抖,时而又被热意折磨得辗转反侧。
嘴唇干裂得如同干涸的大地,每一次微微张嘴,都伴随着一阵钻心的刺痛。
与此同时,身体上那些因夏白玺粗暴对待而留下的伤痛,也在不断提醒着她所遭受的屈辱。
这些伤痛与高烧带来的不适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张紧密的大网,将她死死困住。
她时常会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仿佛这样就能稍微减轻一些痛苦。
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不断滚落,浸湿了枕巾,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床单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就这样,言初独自熬过了漫长的一天一夜。时间在这无尽的痛苦中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她的意识在清醒与昏迷之间反复游离,每一次短暂的清醒,都要承受身体传来的剧痛,那种痛苦如同千万根针同时刺入身体,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而在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夏白玺正忙于书房的公务,对言初所经历的磨难浑然不知。
直到第三天晚上,处理完堆积如山的事务,她才终于鼓起勇气,再次来到言初的房间。
夏白玺轻轻推开房门,屋内的气息裹挟着一股沉闷与压抑扑面而来。
她的目光瞬间锁定在床上的言初,只见言初脸色苍白得如同冬日的残雪,毫无血色,原本圆润的脸颊如今消瘦得轮廓分明,仿佛被一场无形的风暴席卷而过,带走了所有的生气。
而床头摆放的那碗粥,依旧原封未动,粥面上凝结的一层油皮,在微弱的灯光下泛着冷冷的光泽。
夏白玺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一股无名的烦躁在心中迅速蔓延。
她几步冲到言初身边,双手用力地压住言初的双肩,动作之猛,让言初的身体微微一颤。
她双目圆睁,眼神中满是愤怒与质问,大声吼道:“为什么不吃东西?!”
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言初缓缓抬起眼眸,眼神中透着无尽的疲惫与麻木。
她张了张嘴,试图回应,可喉咙像是被火灼过一般,干涩疼痛得厉害,刚发出一丝微弱的声音,便又无奈地闭上了嘴。
她静静地看着夏白玺愤怒扭曲的脸,那眼神空洞而死寂,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已绝望。
夏白玺见言初不说话,心中的恼怒如同被浇了一桶汽油,熊熊燃烧得更加猛烈。
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塌,愤怒占据了她的整个身心。
她伸手猛地撕开言初的衣襟,动作粗暴而疯狂,言初那瘦弱的身躯在这突如其来的力量下无助地晃动着。
紧接着,她低下头,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嘴唇重重地压在言初的唇上,带着一种近乎惩罚的意味。
言初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恐与抗拒,她拼命地扭动着身躯,想要挣脱这如噩梦般的束缚,可虚弱的身体在夏白玺的压制下显得如此无力。
就在夏白玺正要进一步动作时,“咚咚咚”,清脆的敲门声骤然响起,如同在这紧张氛围中投入了一颗炸弹。
夏白玺原本沉浸在失控的情绪与冲动之中,那阵突兀的敲门声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她混乱的意识上,瞬间将她从近乎疯狂的边缘拉回了些许理智。
她的动作猛地一滞,原本急切向下探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定格。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与言初那已默默流泪的眼睛交汇。
言初的双眼满是泪水,晶莹的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无声滑落,在枕头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那眼神中饱含着痛苦、绝望与深深的无助,像一把锐利的箭,直直刺进夏白玺的心里。
夏白玺的心猛地一揪,一种闷闷的感觉在胸口蔓延开来,仿佛有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上面,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内心的倔强与拉不下来的脸面,让那些到嘴边的温柔话语又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她咬了咬牙,脸上依旧维持着凶狠的表情,恶狠狠地留下一句:“不吃,以后就都注射营养液好了。”
那声音虽然强硬,却隐隐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与心虚。
说完,她像逃避什么似的,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
门外,亲卫正静静地等候着,见夏白玺出来,立刻跟上。
夏白玺的脚步急促而凌乱,与亲卫一同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她不知道的是,言初之所以不吃东西,是因为身体上的疼痛如影随形,每一处伤痛都在牵扯着神经,让她根本没有丝毫进食的欲望;
而不说话,也是因为喉咙干涩肿痛得厉害,稍微发出一点声音,便是钻心的疼痛,根本难以发声。
言初眼睁睁地看着夏白玺那决然离去的身影,她的目光仿佛被钉在了夏白玺的后背上,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夏白玺那高大的身躯逐渐消失在房间的门口,可那刚刚留下的粗暴与狠厉,却如同梦魇一般,死死地缠绕着言初。
随着夏白玺的离开,言初那一直紧绷如弦的身体,仿佛突然失去了支撑,一下子松垮了下来。
每一块肌肉都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变得绵软无力。她的四肢摊开在床上,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极度疲惫与虚脱的状态。
言初缓缓地闭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随着她的动作,一颗泪珠顺着脸颊滚落,划出一道清晰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