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的烛火依旧柔和,啊银怀中的林知夏渐渐止住了抽泣,只是身体还残留着进阶后的虚弱,靠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呼吸慢慢平稳。
柳二龙缓步走到榻边,目光落在林知夏苍白却依旧带着坚定的小脸上,心中五味杂陈。她想起那日林知夏将一封密封的遗书交给自己时的模样,小姑娘眼神决绝,反复叮嘱她一定要隐瞒,尤其是不能让唐三和顾知年知道——若有一日顾知年被武魂帝国掳走要挟,她会亲手杀了他平息战乱,而后殉情追随。
那时柳二龙只当是小姑娘一时冲动,可今日见她为了救治全军,耗尽魂力仍不惜炸环;见她承受神级魂骨进阶的锥心之痛,却从未有过半分退缩,才明白这份决绝早已刻入她的骨血。
“知夏,”柳二龙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紧紧锁住她,“当真值得吗?”
这轻飘飘的五个字,却像重锤般砸在林知夏心上。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望着柳二龙眼中的心疼与担忧,瞬间便懂了她的潜台词——为了顾知年,为了这场战争,为了身边的人,赌上自己的性命,甚至做好殉情的准备,当真值得吗?
林知夏没有丝毫犹豫,轻轻点了点头,声音虽依旧虚弱,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值得。”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营帐内关切望着自己的唐三、戴沐白等人,嘴角勾起一抹浅淡却温暖的笑意,“从我五岁失去双亲,被你们护在身后开始;从进入史莱克,与大家并肩作战开始;从遇见顾知年,懂了何为守护开始,我就从未后悔过。”
唐三等人闻言,只当她是在说为团队、为大军付出的一切,纷纷露出欣慰的神色。马红俊挠了挠头,笑道:“四姐当然值得!有你在,我们团队才这么靠谱!”奥斯卡也连忙附和:“就是!以后可不许这么拼命了,你的命可比什么都重要!”
他们没人知晓,柳二龙与林知夏这简短对话背后,藏着怎样沉重的承诺。柳二龙看着林知夏眼中那份纯粹的赤忱,心中又是心疼又是骄傲——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姑娘,早已长成了能为爱人殉情、能为同伴遮风挡雨的模样,可在唐昊和啊银面前,她又永远是那个受了委屈会喊爹娘的孩子。
啊银轻轻抚摸着林知夏的长发,虽不知柳二龙与她的潜台词,却能感受到女儿心中的坚定,柔声说道:“傻孩子,只要是你认定的事,爹娘都会支持你,但也要记得,好好爱惜自己,我们不想再失去你了。”
唐昊也重重点头,握紧林知夏的手,语气郑重:“以后遇事,不许再独自硬扛,有爹在,有大家在,没人能让你再受委屈,更没人能让你轻易牺牲。”
林知夏望着眼前至亲至信的人,眼眶再次泛红,却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这份沉甸甸的爱意与守护。她轻轻“嗯”了一声,将脸重新埋进啊银怀里,心中默默想着:若真有那一天,她的选择,或许依旧不会改变,但此刻能被这么多人爱着、护着,便已无憾。
柳二龙看着这一幕,悄悄转过身,抹去眼角的湿润。她会守住这个秘密,也会拼尽全力,不让那最坏的结局降临——这个为了所有人都甘愿付出一切的小姑娘,值得世间所有的美好与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