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夜鸩率领部众悄然返回隐周山,南岳各族也带着复杂心绪散去的同时,在五岳圣地某个不为人知的隐秘维度,一座笼罩在永恒昏暗与紫色幽光中的宏伟殿堂内,正进行着一场气氛诡谲的聚会。
这里是复古灵教的一处重要据点——“幽冥殿”。
大殿空旷而阴森,支撑殿宇的并非石柱,而是八尊形态各异、却都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古老魔神雕像。
大殿中央,一张巨大的、由某种暗紫色晶石打磨而成的圆桌旁,七道身影分散而坐,他们周身都萦绕着强弱不等的阴冷、邪异或暴戾的气息,正是复古灵教十大巡使中的八位。
他们似乎正在低声交谈,交换着各自负责区域的情报与进展,偶尔发出低沉的笑声或争论。
然而,这种表面上的平静,被骤然打破的空间波动所惊扰。
“嗡——!”
圆桌旁的空地上,空间一阵剧烈的扭曲,一道极不稳定的幽紫色传送门强行撕开,伴随着浓郁的血腥气和衰败的能量波动,一个身影踉跄着从中跌出,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
正是身负重伤、狼狈不堪的怨獠!
他此刻的模样凄惨无比,浑身衣衫褴褛,布满了深可见骨的恐怖刀伤,鲜血虽然勉强止住,但伤口处依旧残留着丝丝缕缕侵蚀性的血煞之气,不断阻碍着他的恢复。
他脸上那标志性的獠牙鬼面碎裂大半,露出苍白扭曲、写满痛苦与怨毒的面容,气息萎靡到了极点,仿佛风中残烛。
这突如其来的景象,让殿内瞬间一静。
随即,几声毫不掩饰的嘲笑和调侃响了起来。
“噗嗤——”一个听起来颇为年轻、带着几分跳脱戏谑的声音率先响起。
来自坐在边缘、一个穿着华丽暗纹黑袍、面容隐藏在兜帽阴影下,只露出一个精致下巴的少女——巡使幽霁,他是十大巡使中年龄最小,却也以性格顽皮、喜好嘲讽闻名。
“哎哟喂,这不是我们威风凛凛的怨獠大人吗?怎么弄成这副德行?难道是走路不小心,掉进哪个粪坑里摔了个狗吃屎?”
另一个方向,一个穿着银灰色的衣袍,脸部被兜帽盖住,只留下苍白下巴的瘦子——巡使泯烙,抱着双臂,发出洪钟般的大笑,声音震得殿内回响:
“哈哈哈!怨獠,你这副尊容,可真是眼熟啊!啧啧,看看这伤势,这气息,简直跟当初某个被人家一套连招打成死狗的家伙一模一样!”
他说着,意有所指地瞟向了对面一人。
被他目光扫中的,正是巡使墨荒!一个身形瘦高、穿着墨绿色紧身衣、脸色阴沉的男子。
他前不久也曾在一个重要任务中(具体情况请回顾关于血影成员独孤琳儿的章节),被血仙皿以“血升斩”挑飞,紧接着一套“血魔斩”打得半死不活,侥幸逃回,此事一直被他视为奇耻大辱。
此刻被泯烙当众揭开伤疤,顿时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
“泯烙!你他妈给老子闭嘴!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上次受伤回来,躺了足足三天才下地吧?
好像是被那血仙皿用什么‘血影七十二斩’加一记重劈差点劈成两半?比起我这‘区区’连招,你好像更惨吧?!”
“你!”泯烙被戳到痛处,脸色瞬间涨红。他也霍然起身,周身散发出灼热暴戾的气息,眼看就要内讧。
“都给我住口!”
一个冰冷、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女声响起,如同寒泉浇头,瞬间压下了两人的火气。
说话的是坐在主位附近的一位女子——巡使猎艳。她穿着暴露的暗紫色皮甲,身姿妖娆,容貌美艳,但一双桃花眼中却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
“大敌当前,自己人在这里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她目光转向瘫坐在地上、正艰难调息的怨獠,语气转为凝重:“怨獠,说吧,你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会弄成这样?你的实验基地呢?”
怨獠喘了几口粗气,艰难地挪到属于他的空位上坐下,感受着同伴们或嘲讽、或好奇、或凝重的目光,心中充满了屈辱和愤怒,他没好气地嘶声道:
“没了!全没了!老子苦心经营多年的实验基地,还有里面所有的研究人员、积累的数据、材料……全被血仙皿那混蛋带人一锅端了!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他咬牙切齿地将沼泽据点被联军攻破、阵法被破、傀儡被毁、蛊雕投影被灭,以及自己如何被秦夜鸩重创,最后凭借保命玉符才侥幸逃回的经过,简略却又充满恨意地说了一遍。
尤其重点提到了秦雅楠——那个他视若瑰宝的“厄难毒体”。
“……最可恨的是那个实验体!那个完美的‘厄难毒体’!
她居然没死,还落在了血仙皿手里,而且……而且似乎被他用什么方法引导,初步掌控了毒力!你们是没看到,她那一箭,还有那个诡异的娃娃……咳咳……”
怨獠因为激动牵动了伤势,剧烈咳嗽起来,脸上满是痛心疾首。
“太可惜了!太可恶了!好不容易才培育出的完美毒体,就这样……就这样被那群贪得无厌、不懂其价值的家伙给弄走了!简直是暴殄天物!”
听完怨獠的叙述,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即便是之前嘲讽他的幽霁和泯烙,脸色也凝重了几分。
血仙皿这个名字,如同梦魇,已经让他们多位巡使吃了大亏。
巡使冥骸,一个全身笼罩在宽大黑袍中、只露出一双燃烧着幽绿色魂火的眼睛的身影,用沙哑如同骨骼摩擦的声音缓缓道:
“这个血仙皿,还有他的血影……三番五次坏我圣教大事。从我到墨荒到泯烙,再到如今的怨獠……此獠不除,必成心腹大患!”
墨荒冷哼一声:“除掉?说得轻巧!那家伙神出鬼没,老巢我们更是连知道都不知道,连主教大人都曾言破解不易。我们连他在哪儿都找不到,怎么除?”
泯烙眼中闪过一丝狡诈的光芒,接过话头:“硬碰硬找不到,我们可以借刀杀人。”
他环视一圈,阴恻恻地笑道:“那血仙皿此次闹出这么大动静,屠了锦辉商队满门。
锦辉商队明面上可是有正规牌照的,你们说,五岳圣地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尤其是天庭内阁,会坐视不管吗?”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们何不暗中推波助澜,散布消息?
就说血仙皿及其麾下血影,并非替天行道,而是滥杀无辜,为了抢夺商队财富和某种‘秘宝’,不惜将整个商队及其附属人员,包括许多无辜仆役、甚至孩童都屠杀殆尽,手段残忍,令人发指!
我们要把他说成一个十恶不赦、杀人如麻的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