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壳虫突然集体撞向车窗,翅膀的钢花印在玻璃上拼出个急促的信号。林默刚把hY-004钢模的校准数据发送给总厂,车载终端就弹出条加密信息——发件人显示钢协特勤,内容只有一行字:速到红源厂西仓库,带你的钢印校准仪。
他猛打方向盘,皮卡车在布满钢渣的路上划出道弧线,轮胎碾过废弃的铁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上周在老钢窑找到的伪钢料里,就有批铁轨的钢印参数和这条路上的一模一样,都是山下家族的仿制品。
西仓库的铁门挂着把锈迹斑斑的钢锁,锁芯里卡着半片钢花印徽章。林默用指尖把徽章抠出来时,铁壳虫突然从门缝里钻进去,翅膀的震动让仓库里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
来得挺快。
阴影里走出个穿黑色工装的女人,袖口别着枚银色的钢协徽章,编号是07。她手里把玩着根钢钎,钎头的螺纹里缠着根细钢线,和林默工具箱里的规格一模一样。
沈工。林默认出她是总厂的钢质检测师,去年在莱茵河打捞号时,她负责的钢料纯度分析,紧急召回是发现新的伪钢料了?
沈工突然笑了,钢钎在掌心转了个圈:比那更有趣。她往仓库深处走,高跟鞋踩在钢板上发出笃笃声,有人说你能凭耳朵听出钢料的纯度,是真的吗?
仓库尽头堆着十几根钢轨,每根的侧面都刻着串钢码。铁壳虫落在最上面那根,翅膀的钢花印在钢码上重叠,那些数字突然开始重组,最后变成7301——是老厂长的钢钎编号。
山下家族仿你的钢印时,改了0.3度的弧度。沈工的钢钎突然指向其中一根钢轨,但这根的参数和你三年前设计的完全一致,连钢水结晶度都分毫不差。
林默的指尖刚触到钢轨,终端突然发出警报。加密信息再次弹出,这次的发件人换成了钢隼主脑十二根钢轨里藏着矿脉图的坐标,猜对哪根是真的,就送你另一半钢印。
铁壳虫突然集体躁动起来,翅膀的钢花印在钢轨上拼出串乱码。林默突然想起老厂长的笔记里写过,1973年的钢料都掺了0.01%的稀土,用特定频率的声波能让钢面浮现出荧光纹路。
他从工具箱里掏出个钢质音叉,敲击时发出的嗡鸣让钢轨纷纷震动起来。第七根钢轨的侧面突然浮现出个微型的钢花印,和林默领口的徽章完全吻合。
看来是找对了。沈工的钢钎突然抵住他的后腰,但你知道这根钢轨是谁炼的吗?
林默的余光瞥见她袖口的钢协徽章在震动,编号07的数字正在慢慢变成——是钢隼组织的标记。铁壳虫突然撞向沈工的手腕,翅膀的钢花印在她的工装上拼出个齿轮图案,和山下家族的标记一模一样。
三年前莱茵河的钢料样本,是你换的。林默猛地转身,钢钎从沈工手里夺过来时,钎头的钢线突然绷直,缠住了她的手腕,那批钢料的纯度报告也是假的,目的是让总厂采购山下家族的仿制品。
沈工的脸突然沉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个钢质遥控器:既然猜中了,就该揭晓奖品了。她按下按钮时,仓库的钢质穹顶突然开始下降,这十二根钢轨都是液压驱动的,猜错了就一起被压成钢饼。
铁壳虫突然钻进第七根钢轨的缝隙,翅膀的震动让钢面浮现出完整的矿脉图。林默的终端自动锁定坐标,北纬23°17′的位置正在闪烁,和上周在加密论坛看到的完全一致。
山下家族藏矿脉图时,总会留半片钢花印当钥匙。他突然扯断钢钎上的细线,里面露出半片徽章,和锁芯里的那片刚好拼成完整的图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老厂长的学徒?
沈工的脸色瞬间煞白。林默抓起那半片徽章,铁壳虫突然在她的工装口袋上拼出个微型钢码——是1973年的学徒编号,和苏晚父亲的一模一样。
你父亲当年偷换钢料时,留了这半片徽章给你。林默把两片徽章扣在一起,钢面突然弹出张微型地图,上面标着后山矿洞的入口,但他没告诉你,真正的矿脉图藏在老钢窑的日志里。
仓库的穹顶离地面只剩三米,沈工突然抓起根钢轨砸向林默。铁壳虫集体撞向钢轨,翅膀的钢花印在钢面上拼出红源厂的厂徽,钢轨突然从中断裂,断面渗出青黑色的液体——是山下家族的带毒钢料。
他们答应过我,找到矿脉就放过我弟弟。沈工的声音带着哭腔,手腕上的钢协徽章突然炸裂,露出里面的GS钢印,但他们在他的钢质心脏里装了炸药,只要我不听话......
林默突然扯开自己的工装,胸口的钢花印徽章正在发光。铁壳虫落在上面,翅膀的震动让仓库里所有的钢轨都发出嗡鸣,伪钢料的青黑色液体在震动中慢慢凝固成块。
老厂长的笔记里记着解毒配方。他把徽章摘下来扔给沈工,用1965年的钢屑混合稀土,能中和带毒钢料。
穹顶下降的速度突然变慢,铁壳虫从通风口钻出去,翅膀的钢花印在外面拼出求救信号。沈工握着徽章的手抖得厉害,钢面反射的光里,她的影子和老厂长的日志照片重叠在一起,都是一样的钢花印领口。
仓库外传来警笛声时,林默的终端收到苏晚的消息:总厂的钢压机里找到另一半矿脉图,铁壳虫说和你手里的能拼起来。后面附着张照片——钢压机的齿轮上,刻着和第七根钢轨一模一样的钢码。
沈工突然把徽章塞进林默手里,转身冲向正在下降的穹顶。铁壳虫突然集体飞向她,翅膀的钢花印在她的工装上拼出个巨大的钢魂图案,像老钢窑上空常年不散的青烟。
林默抓起第七根钢轨往外跑时,听见身后传来钢料断裂的脆响,像极了三年前在莱茵河,号沉没时的声音。铁壳虫在他掌心拼出沈工的学徒编号,后面跟着行小字:我弟弟在总厂的钢质实验室。
皮卡车驶离西仓库时,林默突然发现钢轨的断面渗出银白色的液体,在阳光下凝成个微型的钢花印,和老厂长笔记里的最后一页一模一样。终端的加密信息再次弹出,钢隼主脑的消息只有一句话: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