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兮推开教室门的时候,手机还在震动。她低头一看,是林悦发来的消息。
“你真觉得沈墨渊对你好,是因为喜欢你?”
她手指在屏幕上顿了一下,没回,直接锁了屏塞进包里。
前排同学回头递了支笔:“借你的笔记抄一下呗,刚老师讲的重点我都漏了。”
“给。”她抽出笔记本递过去,顺口问,“刚才我进来前说什么了?”
“说下周社团联合活动的分工。”那人边抄边答,“摄影组要出两个人跟拍,听说沈墨渊报名了。”
姜悦兮挑眉:“他什么时候报的?”
“好像是刚下的课间,找社长单独说的。”对方耸肩,“估计是想和你一组吧,不然谁没事抢这种累活。”
她嘴角不自觉扬了扬,又压下去。
下课铃响,她正收拾书包,沈墨渊从后排走过来,把一瓶冰镇柠檬茶放在她桌上。
“怎么知道我今天带的是这个口味?”她拧开喝了一口,凉意顺着喉咙滑下去。
“你上周三、周五都买了。”他靠着桌边,“周二喝了奶茶,周四喝了汽水,规律挺明显。”
“你还记这些?”她笑,“是不是连我哪天穿什么袜子都背下来了?”
“白色短袜配小兔子,周三。”他面不改色,“那天你坐我前面,翘腿的时候露出来的。”
她呛了一下,咳着打他胳膊:“谁让你偷看!”
“你不让我看别人,总得允许我看你。”他低声,“再说了,是你先撩的。”
“我哪天撩你了?”她瞪眼。
“开学第一天,你在讲台上自我介绍,转圈时裙摆飞起来那一下。”他眸光微闪,“我当时就想,这女生胆子不小,还是别惹的好。”
“结果呢?”她歪头。
“结果现在每天都在想怎么把你藏起来。”他声音轻了点,“比如下次活动,能不能别穿裙子?”
“为什么?”
“陆羽昨天问我,拍写真要不要用逆光柔焦。”他淡淡道,“我说不用,因为我的镜头只对准一个人,不需要滤镜。”
她噗嗤笑出声:“你这是吃醋还是吃防腐剂了?怎么连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事实。”他直视她,“我不介意别人欣赏你,但别让他们有幻想空间。”
她还想反驳,手机又震了。
这次是条朋友圈提醒——林悦刚刚发了一张旧照片。
黑白滤镜,角落里露出半截校服袖子,另一只手搭在上面,看不清人脸。配文写着:“有些回忆,时间越久,越不敢回头看。”
评论区已经炸了。
有人问是不是和沈墨渊的合照,她秒回:“不方便说,但那段日子真的很珍贵。”
姜悦兮盯着屏幕,一口气堵在胸口。
沈墨渊瞥了一眼她的手机,眉头皱起。
“她高中时候根本不是我们学校的。”他语气平静,“她读的是私立女中,全年级才三百人,朋友圈能发满三年自拍,就说明她从没和男生同框过。”
“可这张……”
“p的。”他拿过她手机放大图片,“看这里,袖口褶皱走向不对,光影也不自然。而且——”他翻出自己相册,“我高中的校服扣子是银灰色,这张是金色。”
她愣住:“你还留着校服照?”
“去年搬家时翻出来拍的。”他滑动屏幕,“顺便整理了所有通讯录备注,删了一批不认识的人,包括她初中介绍自己‘未来女友’的那个群聊。”
“她那时候就这么叫你?”姜悦兮咬唇。
“不止。”他关掉相册,“她高三给我寄过情书,被我原封不动退回去。后来听说我在大学有女朋友,就开始到处说我们曾经多亲密。”
“所以那些传言……”
“全是她编的。”他看着她,“我没有白月光,只有你才是第一个让我心跳加速的人。”
她鼻子一酸,却硬撑着哼了一声:“那你干嘛一直不解释?害得我每次看见她都觉得心虚。”
“我以为你知道。”他伸手抚她脸颊,“我以为你喜欢我,就不会在乎别人说什么。”
“谁说我喜欢你!”她扭头躲开,“我只是……懒得换男朋友而已。”
他低笑一声,忽然凑近,在她耳边说:“那你知不知道,昨天我拒绝了沈家安排的相亲?理由是‘已经有了非娶不可的人’。”
她耳朵红透:“谁要你娶!”
“你不信?”他拉开背包,掏出一张纸,“这是婚前协议草稿,我妈让我带回来研究。我写了三条补充条款:第一,婚后财政大权归你;第二,每年至少一次双人旅行;第三,家里养猫不限数量,但必须由我命名。”
她瞪大眼:“你还真准备结婚了?”
“只是预案。”他收起文件,“但我觉得迟早用得上。”
她心跳乱了一拍,嘴上还在逞强:“你就做梦吧。”
中午食堂,两人刚打好饭坐下,几个女生围了过来。
“姜悦兮!快看看论坛新帖!”其中一个举着手机,“林悦刚直播承认了,那张合照是合成的,她说她对沈墨渊的感情是一厢情愿,还向你道歉。”
“她直播?”姜悦兮惊讶。
“说是良心发现。”对方撇嘴,“其实我看是账号被封怕了,赶紧洗白。”
沈墨渊夹菜的动作没停:“道歉可以,但得当面。”
“你要干嘛?”姜悦兮紧张。
“听她说实话。”他抬眼,“不是为了你,是为了以后不再有人被造谣伤害。”
下午社团会议,林悦准时到场。
她站在门口,脸色有点白。
“我来澄清一件事。”她声音不大,但整个活动室都安静了。
“我和沈墨渊从来没有男女朋友关系,也没在一起过。高中时我只是单方面关注他,发过几条私信都被退回。大学遇见姜悦兮,看到你们很幸福,我就……嫉妒了。”
有人小声议论。
她继续说:“那张照片是我用修图软件做的,留言也是我想引起注意。对不起,我不该用这种方式破坏别人的感情。”
姜悦兮看着她,没说话。
沈墨渊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你说完了?”
林悦点头。
“那我也说两句。”他声音不高,却让所有人屏息,“你可以喜欢我,可以追我,甚至可以在球场下喊我的名字。但你不该撒谎,不该利用别人的善意去踩踏另一段感情。”
“我知道错了……”
“错不在喜欢我。”他打断她,“错在你觉得只要编个故事,就能让一个女孩怀疑自己男朋友的真心。”
林悦低下头。
“如果你真觉得愧疚,就去论坛发个正式声明,附上聊天记录截图。”他说完转身,“否则,我不介意请律师函帮你回忆细节。”
会议结束后,姜悦兮拉住沈墨渊的手腕:“你刚才太凶了。”
“对你温柔就够了。”他反握住她,“别人欺负你,我不能装看不见。”
她靠在他肩上,轻声说:“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没问。”
“你说。”
“如果那天我没出现在开学典礼上,你会不会真的接受那个相亲对象?”
他停下脚步,认真看她:“不会。我妈介绍的人,连你一根头发丝都不像。”
“油嘴滑舌。”她推他。
“我说真的。”他把她圈进怀里,“我喜欢的是会为一只猫心动、会因为我一句话闹脾气、会在阳光下笑出酒窝的女孩。全世界只有一个姜悦兮,错过了,我就彻底不想找了。”
她仰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那你说,以后咱家猫的名字到底谁定?”
“投票决定。”他松口,“不过前提是,它得先学会认主人。”
“行啊。”她笑着点头,“等领养展恢复,咱们一起去挑。”
“嗯。”他牵起她的手,“这次我全程录像,证明它是自愿加入我们家的。”
走出教学楼,夕阳正好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文化节摄影展,你现在同意我穿白裙子了吗?”
他摇头。
她刚要发作,他又说:“不行,那天我要穿白西装,你得穿黑裙子,形成强烈对比。”
“为什么?”
“这样所有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勾唇一笑,“站在我身边发光的女孩,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