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携一众小辈与福伦等人,一清早便来祭祀雨荷。
墓前祭品丰盛,青烟缭绕,纸钱的灰烬随风飘扬,伴着亲人的思念飘向天空。
几位僧人低眉垂诵着经,将悲悯之意漫进晨风中。
乾隆手持酒盏静立墓前,尔康与紫薇紧随其后,小燕子、尔泰、晴儿与箫剑静静站在他们身后。
福伦带着皇家卫队在四周巡视,方式舟和其他官员侍立在外,时不时偷瞄墓前动静。
诵经结束后,乾隆凝视着墓碑,语气平静中难掩波澜:
“雨荷,不想当年一别,竟是二十年光阴,临别时许你的诺言,终究成空。再相见,已是阴阳两隔……朕这心里,满是愧疚和遗憾。”
“感谢你给了朕一个这么好的紫薇,我们的相遇,因紫薇和小燕子而有了意义,朕深信,人间的爱不会因生死而断绝,天上人间,我们有缘再聚!”
紫薇早已泪盈于睫,她缓步上前,执香轻拜:
“娘,您的遗愿,我都做到了!我找到了我爹,更在这一路上,遇到了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人,我现在什么都不缺了,最遗憾的就是,没有您在,好多贴心话没有亲娘说了……”
尔康见紫薇落泪,捧着香上前,郑重道:
“额娘,请允许我这么唤您,我是尔康,您是我此生最感激的人,感谢您把紫薇养育的如此美好,也请您安心,往后余生,紫薇有我!我会用我的一生去爱她,不,正如皇上所言,爱不止于生死,我爱她生生世世。”
小燕子听得很感动,也捧着香上前,诚挚地说道:
“娘,我是小燕子,紫薇的结拜姐妹,您是紫薇的娘,也就是我的娘!我和尔康一样感激您,我和紫薇会是一辈子的好姐妹,生生世世的好姐妹!”
小燕子和紫薇相视一笑,轻轻紫薇依偎在一起。
尔泰走近小燕子身边,对着墓碑说:“紫薇不仅有尔康和小燕子,还有我们这群挚友相伴。”
箫剑和晴儿亦并肩上前,恭敬奉香。
晴儿早已被感动地双眼范红,被尔康与紫薇的感情所感动,被大家那份真挚的友情所感动。
她想到自己的父母,心里更涌起难言的酸楚,泪水无声滑落。
箫剑只能默默地注视着她,眼中满是心疼。
乾隆看着眼前这群真情流露的孩子,心中既欣慰又深深动容。
祭祀结束后,乾隆走到福伦与方式舟面前。
“让孩子们多陪雨荷说说话吧,福伦,你随朕在附近走走。”
“是!”福伦会意,朝方式舟抬手一引:“那就有劳方大人带路了!”
方式舟紧忙躬身示意:“皇上请。”
乾隆走过的地方必然是方式舟的“精心布置”。
池塘与堤坝表面尚算齐整,却掩不住新修痕迹,乾隆和福伦彼此心照不宣,默然前行。
方式舟又领他们游览济南城,街上百姓早已准备妥当,衣着崭新,脸上带笑,纷纷演绎着安居乐业、民生富裕的景象。
街上干净的连一个衣服破旧的人都没有,更别说是乞丐了。
待乾隆一行人离开后,尔康、尔泰与箫剑便翻身上马,准备前往邹县。
“我也要去!”小燕子朝尔泰喊。
尔泰跳下马,走到她身前,轻扶她的双肩,柔声劝道:
“小燕子,我们此去还不知需几日,老佛爷、皇后他们还需要人照顾,万一方式舟自知暴露,狗急跳墙……”
“你是说他们会造反?”小燕子大惊,
“还不好说,不过肯定是一场恶战了。尔泰小声解释:“你好生待在这里,有皇家卫队保护,我才能安心。”
“我知道了。”小燕子点点头,“你务必保护好自己。”
尔泰再次上马,调转马头,扬鞭疾驰而去。
一场锄奸之战,已在暗处悄然拉开序幕。
方式舟连日陪皇上体察民情、游湖设宴,表面笑容从容,内心已惶惶不安。
马县令是真的吓破了胆,已经称病在府里静养。
这天夜里,三更时分,方式舟换上夜行衣,在武士护卫下策马直奔邹县。
县令府内,屋内灯火昏黄,院外只见两个黑影,正低声密谈。
“方大人,下官可一直都是给您卖命啊,您不能不管我……”马县令声音哽咽。
“若是不管你,我便不会来 !”方式舟声音冷厉,“你不要执迷不悟了,即刻带着那些人离开这里!”
“可是……”
“没有可是!”方式舟打断他,
“你已经暴露,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皇上至今按兵不动,是想引我上钩!你若是再不走,大家都得死!”
“方大人是要我一个人……扛下一切?”马县令咽了咽嗓子,
“您该不会是想杀我灭口,再来个死无对证吧……”
“愚蠢!”方式舟气得一甩袖子,
“我若真要如此,早在几日前便动手了!何必亲自跑一趟?那些人我咬死不认,谁又能奈我何!”
“是是……”马县令干笑两声,“大人,刚刚那些话,您别往心里去,就当是我放了个屁!都怪邱刚没说清楚,我这才非要等您来……”
“别废话了,赶紧收拾东西!”方式舟话说了一半,停顿了下,声音再次压的极低,“等你出去后,平阴的人会与你汇合,你们等我号令。”
“大人是想……反?”马县令悄声问。
“皇上若肯睁只眼,闭只眼,自可相安无事,若他执意相逼,”方式舟语气转狠,“唯有鱼死网破!”
“下官愿誓死效忠大人!”
方式舟交代完便起身离开,殊不知这一切,已被屋顶上的尔康,看得一清二楚。
马县令提着灯笼从后门出去,尔康在暗处悄然尾随,尔泰前去调集埋伏附近的皇家卫队,箫剑则跟踪方式舟而去。
方式舟自以为能和乾隆一较高下,却不知,自己早已是瓮中之鳖。
此时的乾隆,正陪着小燕子下棋,紫薇坐在一旁,含笑观战。
“皇阿玛,您怎么下这儿?”小燕子忍不住问,手里举着棋子犹豫不定,“该不会有诈吧?”
“呦,”乾隆眼露赞许,“有长进!懂得深思了!”
“至于缘由,朕不说,你自己琢磨。”
“哼!”小燕子嘟着嘴,瞅定一处落子,“我下这儿!”
“确定了?”
小燕子反复审视,用力点头“确定!”
“叫吃!”乾隆朗声大笑。
“不行不行!”小燕子急得跺脚,“我怎么就没注意到这里呢!这一步我得重新来!”
乾隆眼睛一瞪:“再怎么走,你也赢不了!”
紫薇浅笑不语。
小燕子换了一处,果然,没几步,死的更惨,气得她把棋子一推。
“皇阿玛您太厉害了!”小燕子无奈地摊开手,“我就算练上一百年,也不是您的对手!”
乾隆大笑,缓缓起身:“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们抓紧时间歇息。”
“明天,还有一场大戏要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