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房车驶离湖南地界,一头扎进广西十万大山的怀抱。车窗外的景致彻底换了模样——皑皑白雪被浓绿取代,喀斯特峰丛拔地而起,像无数青灰色的笋尖刺破天际,山间的竹林遮天蔽日,空气里飘着潮湿的草木香,连风都带着暖乎乎的水汽。梁大宽指尖摩挲着百会穴,内空间里1000平方公里的疆域中,十二色光域已然齐备,深绿色的卫矛光域旁,新添的淡紫色鹿藿光域正缓缓流转,十六色光球在中央愈发莹润,散发出的药气既有卫矛的清冽,又含鹿藿的温润。
“韦阿婆说的那片向阳坡快到了吧?”人参精的须子从领口探出来,在导航屏上点了点,“老姐姐在十万大山采了五十年药,说鹿藿就爱长在竹林边缘的石缝里,藤子能缠半人高,叶子像绿豆叶,开紫莹莹的小花,结的豆角比指甲盖还小——这玩意儿可是‘调经小能手’,还能治那湿热缠身的带下病!”
话音刚落,副驾上的手机就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秋雁”的名字。梁大宽按下接听键,秋雁带着些许急切的声音立刻传来:“师父,医堂来了位林女士,月经不调快半年了,我辨证是肝郁血瘀,但她还带着湿热下注的症状,想用鹿藿却拿不准配伍,您能线上帮着看看吗?”
“把镜头对准病人,我看看舌苔脉象。”梁大宽将车停在路边的竹林下,屏幕里随即出现参仙古医堂的场景——秋雁依旧穿着白大褂,身旁坐着位三十出头的女士,面色萎黄,眉头微蹙,手里紧紧攥着一方手帕。
“梁师父您好。”林女士声音轻柔,带着几分疲惫,“我这月经打今年开春就乱了套,要么推迟十几天才来,要么来了就拖七八天不走,量还特别少,颜色暗得像老酱油,每次来肚子都坠着疼,腰也酸得直不起来。最近这两个月,底下还总流黄稠的白带,闻着有股腥味儿,天天换内裤都觉得不舒服,晚上痒得睡不着觉。”
秋雁适时将镜头凑近林女士的面部:“师父您看,她面色晦暗,眼下有青斑;再看舌苔——舌边尖红,舌苔黄腻,像铺了层油乎乎的黄泥巴;脉象我摸了,弦而数,跳得又急又紧,像拉得太紧的琴弦。我想着是肝郁日久化火,火又挟湿往下走,堵在胞宫才出的问题,但鹿藿又活血又除湿,怕配得不对反而伤了气血。”
“辨证半点不差!”梁大宽赞许地点头,人参精的须子已经在屏幕上勾勒出病机模型——模型里,林女士的胞宫像个被淤泥堵住的池塘,暗褐色的“瘀血”沉在池底,黄色的“湿热”浮在水面,池边的“肝气”像拧成一团的绳子,死死勒住池塘出口,气血根本流不顺畅。“你瞧这模型,林女士的身子就是‘堵了淤泥又积了黄水的池塘’:肝郁是‘绳子勒口’,瘀血是‘池底淤泥’,湿热是‘水面黄水’,三样搅在一起,月经能准吗?带下能干净吗?再拖下去,怕是要发展成症瘕!”
林女士看得脸色发白,攥着手帕问:“梁师父,我这病还能调好吗?我准备要孩子,这样下去是不是怀不上啊?”
“别慌!鹿藿就是‘清淤又排水的多面手’,配着疏肝、清热的药,准能把你胞宫的‘淤泥黄水’清干净!”人参精晃了晃须子,语气笃定,“鹿藿味甘苦,性平,归肝、脾、肾经,苦能燥湿清热,甘能健脾益气,还能活血调经,专管把胞宫的瘀血化开、湿热排走;但它不能单打独斗——柴胡、香附疏肝解郁,好比‘松开勒住池塘的绳子’;当归、赤芍活血祛瘀,好比‘挖走池底的淤泥’;黄柏、苦参清热燥湿,好比‘舀走水面的黄水’;白术、茯苓健脾利湿,好比‘挖通池塘的排水沟’;这样又松又清又排,身子自然就顺了!”
梁大宽接过话头,让秋雁取纸笔记录:“林女士这情况得‘疏肝解郁、活血调经、清热利湿’,用逍遥散合四妙散加减:鹿藿15g、柴胡10g、香附10g、当归12g、赤芍10g、白芍15g、黄柏10g、苦参10g、白术12g、茯苓15g、薏苡仁20g、车前子10g(包煎)、益母草15g、炙甘草6g。每日一剂,加水浸泡30分钟,大火烧开转小火煎30分钟,分早晚温服,服的时候别吃生冷、辛辣的东西,免得加重湿热。另外,取鹿藿20g、苦参30g、黄柏20g、蛇床子20g,加水2000ml煎20分钟,放温后熏洗外阴,每天两次,每次15分钟,内外配合效果更快!”
人参精立刻开始拆解药方,说得林女士豁然开朗:“这方子就是给你‘清池塘’——
- 鹿藿是‘主力工程队’,15g不多不少,正好又清淤又排水,多了就像工程队太猛,容易挖坏池塘底子(伤正气);
- 柴胡+香附是‘解绳工’,柴胡疏肝气,香附调气机,俩一起把勒住胞宫的肝气绳子松开;
- 当归+赤芍+益母草是‘清淤工’,当归补血活血,赤芍凉血散瘀,益母草专调月经,把胞宫的瘀血挖干净;
- 黄柏+苦参是‘清黄水工’,黄柏清下焦湿热,苦参燥湿止痒,把带下的黄稠腥秽舀走;
- 白术+茯苓+薏苡仁+车前子是‘排水工’,白术、茯苓健脾生湿,薏苡仁、车前子利水渗湿,挖通排水沟把湿热排出去;
- 白芍柔肝缓急,好比‘给池塘边种点软草’,不让疏肝的药太燥烈;炙甘草是‘调和工’,让所有药劲儿往一处使,不打架。
外洗的药汤就是‘池塘边的清洁器’,直接洗外阴的湿热,内外一使劲,月经准能调顺,带下也能干净!”
林女士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了,连连道谢:“听您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就是这鹿藿,医堂里有吗?我之前去别的医馆,大夫都说这药不好找。”
秋雁转身打开药柜中层,拿出一小捆带叶的藤蔓:“您运气好!师父出发前特意让广西的药农寄了些新鲜鹿藿来,我给您称15g煎药,再留20g熏洗。您看清楚——藤茎细弱,有稀疏短毛,三出复叶像绿豆叶,小叶顶端渐尖,闻着有股淡淡的甘苦味;要是叶子发黄、藤茎发脆,就是放久了,清湿热的力气就弱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戥子称重、分包,又找来一个砂锅,把鹿藿、苦参、黄柏、蛇床子放进去加水:“熏洗的药汤得趁热熏,温了再洗,别烫着皮肤;洗的时候要注意卫生,药汤只能外用,不能内服;要是洗着觉得皮肤疼、起红点,就别用了。”
林女士揣好药方和药包,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脸上的倦意少了几分:“谢谢您俩!等我调好了身子,一定给医堂送面锦旗!”
送走林女士,秋雁对着屏幕笑了:“师父,有您和人参精指导,我现在对肝郁湿热的病症越来越有把握了。您啥时候能挖到十万大山的鹿藿?医堂里的新鲜鹿藿就剩这一点了。”
“快了,韦阿婆说在前面的盘龙坡等我们,她已经帮着标记了鹿藿的生长点。”梁大宽看了眼导航,“韦阿婆说新鲜鹿藿的药效比干品强三成,尤其是治湿热带下,用新鲜的熏洗,止痒更快。”
挂了视频,房车重新上路,没多久就驶入一条蜿蜒的山间小路。两旁的竹林愈发茂密,阳光透过竹叶洒下斑驳的光点,空气中的湿气越来越重,路面偶尔能看到山间溪流留下的水痕。又走了十几分钟,梁大宽在一片开阔的坡地前停下,坡地上站着位头戴斗笠、背着竹篓的老人,正是韦阿婆。
“梁先生可算来了!”韦阿婆迎上来,操着一口带着广西口音的普通话,“这盘龙坡向阳又避风,竹林边的石缝里全是鹿藿!前阵子村里的小媳妇也是白带黄稠,我挖了点新鲜鹿藿给她煎药、熏洗,没半个月就好了!”
“辛苦韦阿婆了。”梁大宽递过一瓶矿泉水,跟着她往坡上走。坡地有些陡峭,韦阿婆在前边拨开挡路的竹枝,脚步轻快得不像七十多岁的人。“您看那石缝里缠的藤蔓就是鹿藿!”韦阿婆指着前方的一块大岩石,“得找藤叶鲜活、没有虫蛀的,年限越长,藤茎越粗,药效越足。”
约莫走了半个钟头,他们来到那块大岩石下。石缝间果然缠绕着不少绿色藤蔓,藤蔓上长着三出复叶,叶片鲜嫩翠绿,开着细碎的紫色小花,凑近闻能闻到淡淡的甘苦香。韦阿婆蹲下身,指着一株缠在竹根上的鹿藿:“这株好!最少长了三年,藤茎粗实,叶子没虫眼,挖的时候得小心,别把根须弄断,这根须也是治湿热的好东西!”
梁大宽点点头,拿出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挖开石缝里的泥土。泥土湿润松软,他挖了好一会儿才露出黄白色的根须,藤茎上的叶子依旧鲜活,紫色的小花还沾着晨露。人参精的须子立刻缠了上去,淡紫色的光纹顺着须子游走:“没错!这是上等新鲜鹿藿,肝郁血瘀加湿热的病症,用它最对症!”
话音刚落,整株鹿藿化作一道淡紫色的流光,飞入梁大宽的百会穴。内空间里,南侧骤然亮起一片鲜活的淡紫色光域,与深绿色的卫矛光域、暗红色的蜀羊泉光域等十三色光域交织在一起,十六色光环瞬间变得更加璀璨,散发出一股既能疏肝又能清湿热的独特气息,像山间的清风般驱散瘀滞。
“太好了!鹿藿的药气补上了!”人参精的声音带着兴奋,“柴胡疏肝、当归活血、鹿藿调经,这下内空间的‘调畅气血’本事更全了!以后遇到肝郁血瘀、湿热下注的病人,都能精准对症了!”
梁大宽跟着韦阿婆在盘龙坡上转了大半天,采了三十多株新鲜鹿藿,每株都细心地保留了根须和藤蔓。韦阿婆看着他的动作,连连点头:“您这是懂行的!好多年轻人采鹿藿只掐藤叶,把根须扔了,殊不知这根须燥湿的力气比叶子还强——咱采药得连根拔,才能发挥它的全本事。”
回到坡地时,天已经过了正午。韦阿婆从竹篓里拿出几个糯米糍粑,递给梁大宽:“尝尝咱广西的糍粑!用糯米做的,裹了花生碎和红糖,垫肚子正好!这新鲜鹿藿啊,除了入药,嫩叶还能焯水后凉拌吃,清热又解腻,就是有点苦,得拌点香油和醋。”
梁大宽尝了一口糍粑,甜糯的口感裹着花生香,十分爽口。“味道真好,谢谢您韦阿婆。”
正吃着,手机响了,是秋雁打来的:“师父!林女士刚才发微信说,喝了药、熏洗之后,外阴痒得轻多了,腰也不那么酸了!她说今天下午感觉心情都好了不少,不像之前总爱发脾气。”
“恢复得不错!”梁大宽笑着说,“让她继续按方服药,熏洗的时候注意水温,别贪凉也别烫着。后天复诊的时候,看看她的舌苔和脉象,要是黄腻苔薄了,就把黄柏和苦参减到8g,加5g党参补气,免得清热的药伤了正气。”
“好嘞师父!”秋雁应下,又补充道,“对了师父,刚才有个老病号来抓药,说他老家华北的郁李仁快成熟了,那药润肠通便、利水消肿特别管用,医堂里的郁李仁也快用完了,您采完鹿藿要不要去华北看看?”
“郁李仁?”梁大宽眼睛一亮,“当然要去!郁李仁治肠燥便秘、水肿脚气都是好手,正好内空间里还缺这味药。”
韦阿婆听到“郁李仁”,立刻接话:“郁李仁我知道!长在华北的山坡上,树像小桃树,结的果子像樱桃,核里的仁就是药——那玩意儿能‘通肠子、利小便’,我年轻的时候去华北走亲戚,见过药农采收,得把果子晒裂,剥出核,再砸开取仁,可费劲了!”
第二天一早,梁大宽在韦阿婆的帮助下,把采来的鹿藿分成三份:一份新鲜的用湿纸巾包好,快递给参仙古医堂;一份晒干切段,收进背包;还有几株带土栽培在花盆里,留着做标本。刚收拾完,秋雁的视频就打了过来,屏幕里的林女士气色好了不少,脸上有了淡淡的红晕。
“梁师父,太谢谢您了!”林女士笑着说,“昨天晚上睡得特别香,没怎么痒,今天早上起来感觉肚子也不那么坠了。我按照您说的,没吃辛辣的东西,还煮了点薏米粥喝。”
秋雁把镜头对准舌苔:“师父,林女士的黄腻苔薄了不少,舌边的红也淡了;脉象弦数转成了弦缓,跳得比之前平和多了,就是还有点细,应该是气血还没补上来。”
“很好!”梁大宽点头,“按我说的调整药方,加党参补气,继续调理半个月,月经应该就能准了。让她保持心情舒畅,别熬夜,多吃点山药、莲子之类健脾的食物,对怀孩子也有好处。”
告别韦阿婆,梁大宽发动房车,驶离盘龙坡。车窗外的竹林渐渐被成片的稻田取代,空气里的湿气淡了些,远处的喀斯特峰丛依旧清晰。他摸了摸百会穴,内空间里,淡紫色的鹿藿光域与其他十三色光域交相辉映,十六色光球平稳旋转,散发出沉稳而清和的药气。
“往华北走,就能找郁李仁了!”人参精的须子晃了晃,“郁李仁润肠通便、利水消肿,医堂里的老病号肯定用得上,这趟寻药之路,真是越来越全了!”
梁大宽看着前方的公路,嘴角扬起笑意。广西的鹿藿已入内空间,下一站便是华北——那里有漫山的郁李,有等待发掘的郁李仁,更有需要这些好药的病人。
越野房车一路向北,朝着华北的方向疾驰。车窗外的树木渐渐褪去浓绿,换上浅黄,远处的山峦渐渐显露出华北平原的开阔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