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时间尽头废墟逃出生天,重新回到相对“温和”的法则实景层,四人几乎虚脱。云逸握着那枚温润的“本源符号——存在基石”,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定义万物基础形态的磅礴力量,快速修复着自身的伤势与损耗。太初之光变得更加凝实,仿佛有了真实的“重量”。
“刚才……那玩意儿是什么?”云飞扬心有余季,他宁愿再去砍十个寂灭议员,也不想再面对那种逻辑层面的扭曲感。“感觉比帝君还邪门!”
“是‘终末刻痕’……”云逸消化着符号带来的信息碎片,脸色凝重,“根据这符号里的记录,那是比永寂帝君更加古老、更加接近‘虚无’本源的印记,是上一次(或上上次)宇宙大寂灭时留下的‘伤疤’。它通常沉睡在时间的绝对终点,我们取走符号,可能像拔掉了压制它的钉子……”
阿土抱着还在冒烟的本命晶板,哭丧着脸:“完犊子,捡个垃圾把封印boSS的符咒撕了?这副本难度是动态调整的吗?!”
墨芷相对冷静,她感应着周围法则的细微变化:“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源初之火’。织网者说过,那是重熔裂缝的关键。否则,若‘终末刻痕’彻底苏醒,加上失控的时间漩涡,连锁反应下,可能不需要帝君动手,大片界域就会因法则崩溃而自行湮灭。”
如何在浩瀚的法则实景层寻找一个传说中的“源初之火”?云逸尝试用太初之光共鸣,用本源符号感应,都如同石沉大海。这东西的层级,似乎远超他们目前接触过的任何存在。
“去‘混沌集市’碰碰运气吧。”阿土提议,他刚从晶板残留的、织网者无意间泄露的数据碎片里,解码出这个地名。“听起来就像那种买卖见不得光‘硬货’的地方。”
依靠着本源符号对基础法则的强大亲和力,云逸勉强能模拟出织网者那种“梳理”法则的能力,带领小队在光怪陆离的实景层中艰难穿行,避开了好几处散发着危险气息的法则乱流区(比如一片不断自我复制的“无限递归森林”,和一条流淌着“遗忘”概念、能让存在本身都失忆的河流)。
最终,他们抵达了“混沌集市”。
这里并非实体空间,而是一片巨大的、由无数“信息交换协议”和“概念锚点”自发构成的网络节点。形态各异的存在在此“交易”:有的是一团不断变幻的数学公式,有的是一段承载着文明史诗的旋律光带,有的甚至是某个物理常数的拟人化形象……它们交换着法则碎片、宇宙秘闻、乃至各种稀奇古怪的“概念”。
云逸四人的出现,引来了不少“目光”(各种形式的感知)。他们身上太初之光和本源符号的气息,在这里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
“新来的织网者学徒?啧啧,真年轻……”一段代表着“古老”概念的信息流掠过。
“他们身上有‘存在基石’的味道,刚去过时间坟场?”一道如同概率云般飘忽的意念传来。
云逸直接以神念广播:“寻求‘源初之火’线索,代价可议。”
一时间,无数杂乱的信息涌来,大多是无用的垃圾信息甚至是陷阱。阿土忙得焦头烂额,晶板高速运转进行筛选。
突然,一个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灼热感的意念,如同丝线般悄悄连接上云逸:“我知道……火的踪迹……但需要……用‘可能性’来交换……”
云逸循着意念望去,只见集市边缘,一个几乎快要消散的、由“熵增”与“偶然”法则混合构成的澹薄影子,正“看”着他。这是一个“信息捕手”,专门在法则层面捡拾、交易各种隐秘信息,但自身也因承载了太多杂乱信息而处于崩溃边缘。
“什么可能性?”云逸警惕地问。
“你……未来……一万种可能性中的……随机一种……”捕手的意念断断续续,“对我而言……是美味的食粮……”
交易未来的一种可能性?这代价诡异而未知。
“逸哥,小心有坑!”阿土提醒。
云逸沉吟片刻,想到失控的时间漩涡和可能苏醒的终末刻痕,咬了咬牙:“可以!但我要先验证信息的真实性!”
信息捕手得到承诺,传递过来一段极其混乱、充满灼热与绝望气息的“信息包”。
云逸以太初之光小心解析,眼前仿佛展开了一幅地狱般的图景:
那是一片无法形容的、纯粹的“熵增”之海!是宇宙热寂理论的终极体现!一切秩序在这里都以最快的速度崩坏,能量均化,物质衰变,连法则本身都变得惰性、失去活力。而在那片令万物绝望的、不断扩张的灰色死寂海洋的中心,一团微弱的、却顽强燃烧着、散发着创造与毁灭双重气息的……火苗,被无数灰色的、代表着“热寂”的法则锁链,死死地禁锢在那里!
它就是“源初之火”!
它并非被谁囚禁,而是被“熵增”这个概念本身,这片宇宙终极的“背景趋势”所自然压制、束缚!它代表着最初的“创造”与“分化”,与“热寂”的“终结”与“均化”天生对立!
信息到此为止。如何进入那片熵增之海?如何接近被热寂法则锁链禁锢的源初之火?都是未知。
云逸履行承诺,分离出自身未来一万种可能性中的一种(感觉像是灵魂被轻轻扯掉了一丝,无伤大雅却莫名空落),交给了那个信息捕手。捕手贪婪地吞噬了那缕“可能性”,身影凝实了一瞬,随即如同饱餐后的雾气般消散了。
拿到了关键线索,小队不敢久留,立刻准备离开混沌集市。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脱离这片信息网络时,异变再生!
三道散发着灼热、爆裂气息的身影,突兀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它们并非实体,而是由高度凝聚的“燃烧”、“氧化”、“等离子态”等法则构成的人形,眼神中充满了对“秩序”的厌恶与毁灭欲。
“交出……‘存在基石’……还有……火的线索!”为首的那个火焰人形发出噼啪的爆鸣声,“吾等乃‘初火使者’……一切秩序……终将燃尽!”
云逸心中一凛。初火使者?他们也在寻找源初之火?听这意思,他们是想释放火焰,焚烧整个秩序宇宙?
“你们是‘终末刻痕’派来的?”云飞扬剑眉一竖,剑气已然锁定了对方。
“刻痕?哼,那是陈旧的终结……吾等信奉的,是绚烂的……焚灭!”另一个火焰人形狞笑着,挥手便是一片足以燃尽法则的恐怖火海席卷而来!
在这法则实景层,战斗方式更加诡异凶险。火焰烧灼的是“存在”的概念,是逻辑的连贯性!
墨芷瞬间展开绝对零度领域,试图冻结那焚灭法则,但极寒与极热在概念层面激烈冲突,她的领域边缘不断被汽化!
云飞扬的剑气斩入火海,却仿佛泥牛入海,被那混乱狂暴的燃烧特性快速分解!
阿土试图扰乱对方的法则结构,却发现这些火焰人形的逻辑简单而纯粹——烧!烧尽一切!
“他们的核心是‘燃烧’概念本身!常规攻击效果有限!”云逸迅速分析,他催动太初之光,结合“存在基石”的力量,强行在火海中定义出一小片“不可燃”的绝对秩序区域!“用‘定义’对抗!否定他们的‘燃烧’权限!”
然而,三个初火使者的力量远超想象,他们仿佛就是移动的天灾。云逸的“不可燃”领域被烧得滋滋作响,不断缩小。
就在僵持不下,小队渐露败象之际,云逸手中的“存在基石”符号,似乎因为感应到同级别的“源初”气息(尽管是扭曲的),突然自发地亮起!
一道温和却无比稳固的光芒扫过,那狂暴的焚灭法则,竟如同遇到了克星,威力骤减三分!
“什么?!你竟然……”“初火使者”们又惊又怒。
趁此机会,云逸大喝一声:“走!”
太初之光裹挟着众人,强行冲破了火焰包围,朝着远离集市的方向疾驰而去。身后,是初火使者们不甘的咆孝和更加勐烈的追击……
“妈的,捡个垃圾,被boSS盯上,还被纵火犯追杀!这实习期工资不好拿啊!”阿土一边跑一边哀嚎。
云逸却目光坚定,他看了一眼手中温润的符号,又望向那无穷无尽的法则实景层深处。
源初之火的线索已经找到,但前路的艰难,似乎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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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逸小队在混沌集市交易到“源初之火”被囚于终极熵增之海的关键线索,却遭到信奉“焚灭秩序”的初火使者截杀。凭借本源符号的压制惊险逃脱,但引来了新的敌人。寻找源初之火的道路,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与强大的竞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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