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转移的眩晕感瞬间消失,熟悉的远坂家客厅景象映入眼帘。
魔力光辉散去,远坂凛松开抓着远坂悠手腕的手。
她猛地转身,眼睛充斥着怒火,狠狠瞪向身后表情平静得令人发指的金发青年。
“远坂悠!”凛的声音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后怕。
“你到底在想什么?!一个人!就你一个人!跑到柳洞寺那种地方去!那里是caster的阵地!”
“你才刚从魔力反噬里恢复多久?!你想找死吗?!”
她上前一步,气势咄咄逼人。
“还有!你的从者呢?!Lancer呢?!身为master,在这么危险的时期,竟然让Servant脱离身边?!”
“你到底有没有把圣杯战争当回事?!有没有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连珠炮般砸向远坂悠。
远坂悠静静地站着,承受着凛的怒火。
等她稍微停顿喘息的间隙,他才用那平稳的声线开口,语气带着一种陈述事实的专注:
“进行必要的战术侦查。目标是评估caster及其master(葛木宗一郎)的实战能力。至于Lancer,”
他顿了顿,“他有更优先的侦察任务需要执行。”
他的解释简洁,但完整说明了行动的目的和理由,没有多余的辩解。
“战术侦查?!”凛简直要被气笑了,她指着远坂悠衣服上被碎石划破的痕迹和沾染的尘土。
“用肉身去‘侦查’一个能操控强大魔术的caster和一个明显非人的杀人机器?!你管这叫侦查?!这叫送死!”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怒火。
“要不是Archer感应到柳洞寺方向爆发了强烈的战斗波动和caster的魔力,及时通知我……你知不知道后果?!”
远坂悠沉默地看着她,眼神依旧平静。
他理解凛的愤怒源于关切,但这对他追求平静的核心目标而言,是需要处理的干扰。
caster和葛木的情报是有价值的,至于过程的风险……在他的计算中,尚在可控范围。
Lancer的任务优先级确实更高。
就在这时,客厅角落的空气一阵扭曲,一个狼狈不堪的蓝色身影由虚化实,踉跄着显现出来。
“咳……master……”库·丘林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虚弱和痛苦。
他捂着剧痛的胸口,嘴角还残留着未擦净的血迹,蓝色的刺猬头凌乱不堪,沾满了泥土和树叶,衣服多处破损。
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刚从泥地里打滚出来又被大运撞过。
远坂凛的怒火瞬间被惊愕取代:“Lancer?!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远坂悠的目光转向自己的从者,金色的眼眸快速扫过他的伤势,眼神中是确认了某种预料的“了然”。
他没有言语,但眼神的停留本身就代表了一种评估。
库·丘林喘着粗气,靠在墙上,脸上带着心有余悸的苦笑和深深的挫败感。
“呼……呼……master,您的情报……太他妈准了……爱因兹贝伦家的那个……berserker……简直就是个怪物!”
他强撑着,快速将遭遇伊莉雅、被berserker发现、被迫交战以及狼狈逃亡的过程描述了一遍。
重点强调了berserker那匪夷所思的恐怖之处:
“那家伙……完全无视了老子的Gae bolg!刺穿死棘之枪啊!结结实实捅穿了他的心脏!”
“可他妈……就跟没事人一样!连血都没流几滴!”
库·丘林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撼。
“力量大得吓人,速度也快得离谱!挨了他一巴掌,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要不是最后利用树林地形耍了个花招……”
他想起那绝望的追逐,忍不住又骂了一句。
“berserker还在追我tmd!那家伙根本就是个打不死的战争机器!”
远坂凛听着库·丘林的描述,脸上的怒意渐渐被凝重取代。
她虽然没亲眼所见,但从Lancer的惨状和他话语中的惊悸就能想象出berserker的恐怖。
一个拥有近乎不死性、力量速度都达到顶点的狂战士……这绝对是本次圣杯战争中最棘手的敌人之一!
远坂悠派Lancer去探查这个情报,从战略角度来看,确实有其价值,虽然方式极其冒险。
她看了一眼远坂悠,对方依旧是一副沉静的表情。
他似乎对Lancer的重伤和berserker的情报都早有预料。
这种深不可测感让她心中的疑虑更深了,但此刻显然不是追问的时候。
“Archer呢?”凛转头看向库·丘林。
库·丘林摇摇头。“我回来时,他还在柳洞寺牵制caster,以那家伙的本事,脱身应该没问题。”
话音刚落,客厅另一侧,Archer的身影便由虚化实,安静地出现,对凛微微点头示意,表示自己已安全撤回。
凛松了口气,随即目光再次严厉地扫过远坂悠和重伤的Lancer。
“berserker的情报很重要,这点我承认”凛的声音缓和了一些,但依旧严肃。
“但是,悠,你的行动方式太过鲁莽和危险!作为远坂家的继承人之一,你必须对自己的生命负责,对家族的荣誉负责!”
她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从明天开始,你跟我一起去学校!”
远坂悠平静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他金色的瞳孔看向凛,带着一丝疑问:“学校?”
“对!光之森学园!”凛的语气不容置疑。“我已经替你请了好几天的病假了。现在你看起来也没什么事(她扫了一眼他毫发无伤的状态),不能再继续缺席”
“圣杯战争虽然重要,但维持表面的日常是必要的伪装,也能减少不必要的怀疑。况且……”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
“冬木市不大,圣杯战争的参与者很可能就隐藏在我们身边。”
“学校,也是一个重要的情报来源地。明天早上七点,准时出发,别迟到!”
她说完,不给远坂悠任何反驳的机会,转身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留下一个强势的背影。
Archer沉默地看了远坂悠一眼,眼神复杂,随即也灵体化消失。
客厅里只剩下远坂悠和捂着胸口龇牙咧嘴的库·丘林。
“嘶……master,您这位姐姐大人,还真是……”库·丘林苦笑着想找个词形容。
远坂悠没有理会他。
他站在原地,金色的眼眸深处,那片平静之下,第一次因为“学校”这个词汇而泛起了明显的涟漪。
[学校……日常……伪装……]
吉良吉影追求平静的执念在心底深处无声地翻涌。
[在圣杯战争的漩涡中心……追求日常?]
这简直是对他核心信条最荒谬的讽刺。
然而,远坂凛的理由无可辩驳。伪装是必要的。情报是重要的。
“Lancer。”远坂悠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依旧平稳。
“去灵脉节点恢复伤势。保持警戒。”
“是,master。”库·丘林如蒙大赦,赶紧化作灵体消失,他需要尽快修复。
远坂悠独自站在空旷的客厅里,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
他抬起手,看着手背上三道猩红的令咒。
平静的日常……杀戮的战争……
两种截然相反的存在,即将在这座名为“冬木”的城市。
在他名为“远坂悠”的人生中,荒谬地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