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您这吃相比巨龙还要难看!”
“哼哼,我可是黑法师呢。”
一边回应汉斯,我一边操控锁链,将腐根社那三个成员捆得结结实实,拖了过来,扔在地上。
我跳下岩石,艾拉硝也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
走到他们面前,我收起法杖。
“你们最近怎么这么频繁往锈铁城这地方跑,是打算用链式枯萎巨炮射点什么吗?”
“还是古树天敌打算在这里搞绿化。”
三人被锁链勒得脸色发青,却还试图嘴硬:“休想从我们嘴里…”
我没有和他们废话,张开左手,向前虚按。
这个法术并非直接攻击灵魂,而是将极度不适的负面情绪和幻听强行灌入他们的感知。
三人顿时身体剧烈抽搐,眼球上翻,口水不受控制地流出,发出意义不明的哦吼吼的声音。
效果拔群,几秒后,当我撤去法术时,三人已经瘫软如泥,眼神涣散,问什么答什么。
“是…是散播者们的意思…”
其中一人有气无力地断断续续说道。
散播者。这是古树天敌对内部圣域使者的统一称呼。
就像自然者之地的圣域德鲁伊们自称布道者,石釜联邦的圣域法师被称为元素议主一样。
散播者代表着枯荣教义的信奉者中,负责将荣生死寂播撒到更远地方的枯荣使徒。
“尊者近来的状态…有些不确定…散播者们决定…不能只盯着自然者之地…要开辟…第二战场…”
另一人接口,语气带着后怕:“和…和那些德鲁伊打得太久了…他们的支柱…芽先知…让我们损耗太大…”
“上面觉得拜尔东境…防线老旧…贵族腐朽…是个很好的果实…”
最后一人补充,“我们是来侦查…收集情报的…顺便找一下柯洛弗。”
原来是想挑软柿子捏。
看来拜尔公国的安逸日子确实过得太久,连古树天敌都觉得他们好欺负了。
“需要处理掉吗?”汉斯向我询问。
处理?杀了这三个家伙可能会打草惊蛇,让腐根社派出更多成员过来送死,我虽然杀起来不嫌多,但总会累的。
但放了又可能泄露我的行踪。
我略一思索,有了主意。
“不必了,让他们带点错误情报回去。”
魔力再次涌动,侵入他们的精神深处,并非摧毁,而是进行编织与覆盖。
【记忆篡改·定向模糊】
将他们今晚关于我和汉斯、艾拉硝的记忆模糊化,扭曲成遭遇了城主劳伦斯,经过一番苦战后侥幸逃脱,找到了柯洛弗,任务顺利完成的记忆。
汉斯认出了我的法术,他点头赞叹:“很精妙的操纵手法。比直接灭口更划算。”
“等等,”汉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蹲下身,利索地搜查起昏迷的腐根社成员,“这些毒囊袋里的炼金材料可不能浪费。”
我闻言也来了兴致,顺手给他们植入战斗中耗光补给的虚假记忆。
很快,几个鼓鼓囊囊的毒囊袋就被汉斯拆解下来。
“五五分成?”
我点点头,同意了汉斯的分成计划。
他连加班补贴都要给我,这点炼金材料也算不得什么。
汉斯熟练地清点着战利品:“这些腐根社的家伙可真够穷的,材料品质比我的标配差远了。”
我忍不住笑出声:“你们可是和石釜清道夫齐名的土豪组织,饶了他们吧。”
做完这一切,我散去锁链。
三人眼神迷茫地爬起来,甚至没再看我和艾拉硝一眼。
他们如同梦游般,踉踉跄跄地朝着枯萎山脉走去,嘴里还喃喃着“回去复命,一切正常,柯洛弗嫖到失联”之类的话。
很好,这样既能让他们带回错误情报,暂时稳住古树天敌,给锈铁城多争取点时间。
待三个被洗劫一空的腐根社成员如同梦游般离开后,我转身看向艾拉硝。
艾拉硝见我看向她,非但没害怕,反而眼睛里的光越来越亮,充满了好奇和崇拜。
她凑近两步仰头看我,“我听到你是莱德?!等等,你该不会是传说中那个宝光玷污者吧?”
宝光玷污者……这外号还真是经久不衰啊。
看来拜尔这边对我的宣传力度一点没减,这小丫头都知道我的名号。
正好,与其让她因为今晚的事产生什么不切实际的崇拜或者依赖,不如干脆让她怕我。
一个边军大将的女儿,跟我扯上关系绝没好处。吓唬她一下,让她乖乖回家,离我这种危险人物远点。
我故意露出阴森的笑容,俯身逼近她:“对,既然你猜到了,看来只能灭口了。”
说着伸手作势要掐她脖子。
艾拉硝非但没躲,反而迎了上来,两只小手一把抓住我的袍子,小脸上写满了“你别想骗我”的机灵:
“不不不,真要是灭口,刚才就不会救我了!所以凶名赫赫的莱德大师怎么会跑来锈铁城这种小地方?肯定有秘密任务,对不对?”
这小鬼头还真是机灵。
“你爹欠我朋友一笔钱,”我收起玩笑表情,“我是来要债的。”
“讨债的?!早说啊!太好了!”
她一把拉住我的袖子,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我知道我老爹的小金库在哪儿,藏得可严实了。我经常溜进去偷点出来当实验经费,我带你去找,保证够还你的债!”
汉斯闻言,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低声对我道:“这孩子的思维方式,倒是很适合我们遗忘国度。”
我看着眼前这个迫不及待要带着绑匪去抄自己老爹小金库的军火萝莉,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表情。
劳伦斯城主,你这家庭教育看来是全方位多角度的失败啊。
女儿不仅热衷于军火研发,还精通抄家老爹小金库的业务。
“我叫艾拉硝!是…是未来的战略魔导武装大师!”
她似乎才想起自我介绍,然后迫不及待地追问,
“所以,我们现在就去抄家吗?”
抄家?这小丫头片子用词怎么比我盗墓出身的还野,我们当年挖贵族祖坟的时候,好歹还自称是保护性抢救挖掘法师协会,这可是正常的考古活动。
劳伦斯摊上这么个活宝女儿,怕是已经够心力交瘁的了。
我虽然跟拜尔公国这帮贵族们不对付,但对劳伦斯这个人,印象倒是没那么坏。
那家伙,是个真正的军人。
半辈子钉在东境枯萎山脉边上,防着古树天敌那帮疯子,守着公国这道摇摇欲坠的破门。
听说他为了筹措军费、整修军备,把自己受赐的庄园都抵押出去了,天天就住在城主府里。
不论我们立场如何相左,就劳伦斯对自己军人职责的担当,也值得我说声佩服。
我立刻板起脸,试图维持一下圣域强者云淡风轻的高人形象,语气还带着一丝我觉得非常陌生的矜持:
“我今夜救你不过是命运牵连的巧合,怎么能与财物相提并论?”
“艾拉硝,财富对我们来说只是外物,恒常的内心才是修行之道上最宝贵的东西。”
高洁傲岸的黑法师说完这番话,还满意地点点头。
完美!这腔调简直跟筑眼那老家伙开会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就是圣域法师应有的格调吗,第一次模仿确实有些陌生。
艾拉硝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嘟着嘴:“你刚才下手那么黑,也不像很讲究的样子嘛…”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惩戒恶徒是维护秩序,索取财物便落了下乘。你就等我们把你送到城里吧。”
而艾拉硝眨巴着大眼睛,歪着头看着我,小鼻子忽然轻轻抽动了两下,像是在确认什么。
她刚才就闻到了那股略带苦涩的药味,此刻更加确定了。
艾拉硝凑近了一点,试探性地问道:
“莱德,我爹那个小金库里除了那些金币,我记得好像还有一箱上好的麻醉药剂。”
“是他以前受伤时军方特供的存货,纯度很高,效果特别好!他宝贝得很,连我都是偶然发现的…”
她狡黠地眨眨眼:“你…应该需要这个吧?”
我傲然一笑,如果没碰到汉斯之前我或许会兴高采烈的和艾拉硝去打劫她老爹的金库。
但此刻我有上将汉斯在此,麻醉药剂的库存之危已解,根本没必要做鸡鸣狗盗的事情。
一旁的汉斯闻言,忍不住插话:
“这个我知道,劳伦斯城主收藏的确实是顶级货色。”
“那是自然者之地特供的宁神花萃取液,混合了静谧苔和德鲁伊秘法,镇痛效果极佳。”
他的语气带着专业人士的赞叹,“我的产品相比之下确实逊色不少。毕竟城主劳伦斯旧伤颇多,用的都是最好的。”
我的表情瞬间凝固,试图维持的高洁傲岸形象出现了一丝裂痕。
喉咙似乎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那所剩无几的药剂还在怀里散发着诱人的气息,大脑深处那隐隐作痛的威胁也在时刻提醒着我。
高洁傲岸…好像…也不是不能暂时为五斗米折个腰?
作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黑法师,跟个小孩子讲什么面子原则。麻醉剂才是刚需。
面子诚可贵,原则价更高。若为麻醉剂,两者皆可抛!
我面无表情地沉默了三秒,然后干脆利落地点头:
“去。”
艾拉硝立刻欢呼一声,原地蹦跶了一下,仿佛我们不是要偷她爹的小金库,而是进行一场伟大的冒险。
“跟我来!我知道一条近路,保证绕开所有巡逻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