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柯洛弗的身影融入街角阴影。
我思索了一下，柯洛弗这家伙长着张枯荣教派标准的反派脸，在即将全城戒严的锈铁城里乱晃，怕不是下一秒就要被守军当活靶子。
得找劳伦斯弄个通行令牌。
我刚转身要往城主府方向去，却见劳伦斯本人正急匆匆骑马赶来。
他勒住缰绳，翻身下马。
我顺势将他往屋里带，有几个跟随劳伦斯的侍卫也想进来，被劳伦斯止住，喝令在门口守着。
推开门，就见麦穗和艾拉硝正头碰头蹲在地上，麦穗正点评着艾拉硝的笔记本。
麦穗：“你画的这个是地精吗？”
艾拉硝：“不！这是巨龙！”
而莱蒂思瘫在窗边软榻上，身前飘着几片冰晶，正百无聊赖地捏着一尊迷你冰雕。
劳伦斯显然没心思在意自己的形象，他连自己的女儿都没打招呼。
劳伦斯抓起腰间的水壶猛灌一口，胡子蘸上了水都顾不得擦。
卢德大师！还有个事关存亡的事情，我不知该不该说……
我抬手打断：那就别嗦了。
莱蒂思瞬间闪现到我旁边：他不能嗦我能嗦！我嗦的可好了！
所以当初到底为什么没选哑巴当队友。
不过，看劳伦斯脸色比锅底还黑，我还是决定正经一些。
“怎么了，缺钱了还是缺粮了。”
劳伦斯眼神里燃烧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卢德大师，这个忙确实棘手。
我搓了搓手指，做出一个宇宙通用的手势：“酬劳怎么说？事先声明，我的报价很公道的。”
劳伦斯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酬劳…会超乎你的想象。”
我和旁边的莱蒂思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好奇。能让一个边军大将说出“超乎想象”，这代价恐怕不小。
劳伦斯没有卖关子，直接切入正题：
“古树天敌如果攻城，绝不会只是大军压境那么简单。他们既然已经派出了腐根社潜入城内制造混乱、甚至刺杀贵族，按照这群枯萎者一贯的战争风格，这说明总攻的日子不远了。”
“他们施法者国度，手段诡异，必须做好一切要准备的手段。”
施法者国度，在东西大陆的国度战争之间，战争方式与各自的力量体系相关。
石釜联邦作为法师强国，风格是极致的豪横。
他们的战争逻辑简单粗暴，用海量的资源和惊人的体量砸垮对手。
重型射龙仪不仅是屠龙利器，更能将山峰夷为平地，将城池化为废墟。而且石釜的魔法军队装备精良，标准配置是附魔铠甲、制式法杖和成建制的魔像军团。
而他们的高端战力元素议主，在战争时期更是堪称人形天灾。
每一位元素议主都拥有调动庞大元素潮汐的能力，火议主的爆发堪称人形火山，风议主呼啸而过万军披靡，地议主能让大地开裂吞噬敌军，水议主则可召唤洪流改写地形。
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战略威慑。
而自然者之地与古树天敌这对死敌，它们的战争则更像是两个极端自然概念的碰撞。
自然者之地的德鲁伊的布道者呼唤森林活化，藤蔓成为绞索，让一切组成军团，擅长利用地形打持久战和消耗战，用生机淹没敌人。
而古树天敌则恰恰相反，他们所过之处，生命凋零，大地腐化，枯萎是他们的标志。
他们的攻击不追求瞬间毁灭，而是侵蚀一切生机，将绿洲变为死域，让对手在绝望中死亡。
“所以你准备撤离城中居民，还是怎么做？”我问道。
劳伦斯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不，撤离来不及，也只会让溃败更快。我要把锈铁城，打造成一个不破的壁垒，死死拦住古树天敌的脚步！”
他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但要守城，先要坚壁清野。城外周边还有几个贵族领主的庄园和农奴…我需要有人以最快的速度，说服他们放弃领地，将人口和物资全部撤往后方。”
“这种事，难免会遇到几个不识大体、舍不得家业的贵族…”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要我来当这个恶人，用非常规手段完成强制迁移。
劳伦斯压低了声音：
“事成之后，那些贵族积累的财宝…你我分成，作为你的酬劳。如何？”
我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城主大人，您这就见外了。这本就是我辈义不容辞的责任！”
我拍了拍胸脯，义正词严：
“保证干净利落，服务到位！”
劳伦斯看着我脸上那毫不掩饰，对贵族充满恶意的笑容，似乎有点怀疑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引狼入室了。
最后，我向劳伦斯讨要了两枚令牌，而劳伦斯也带着一副“我可能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的表情离开了。
我转身，正好对上三双写满“我们要搞大事”的眼睛。
麦穗提议：“姐夫，我在城里还有商队呢，或许可以帮忙运输物资和人手？这样效率更高。”
我点点头，这倒是省事了。
“不过光有车还不够，记得把兰钦尔和他那帮手下也喊来，这种劝说工作，人越多越好。”
莱蒂思会意地点头，带着我们一同去集市集合自己的商队了。
很快，一支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商队便集结起来，缓缓驶出锈铁城。
马车轮子吱呀作响，装载着看似普通的货物，实则夹带着武器和空置的物资箱。
兰钦尔和他的部下们混在队伍里。
商队不紧不慢地行进在乡间土路上，我正盘算着先用哪个法术给那群拜尔贵族打招呼，艾拉硝不知何时蹭到了我身边。
她看似无意的摆弄着腰间一个齿轮装置，然后毫无预兆地向我发问：
“莱德，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刚才我还在思索是选哀嚎咒言还是暗影风暴更省魔力，但被艾拉硝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怔。
喜欢？她的意思是爱吗？
我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几个身影。
戈薇亚…那个永远都激情洋溢的圣骑士少女，能把圣光用得像是自己呼吸一样自然，在我的记忆里，她永远都是那么光明磊落，心中对正义事业的热情仿佛永不枯竭。
如果当初没有离开冒险团，我或许真的会和她度过一生。
莉蕾雅…在我看来，虽然她的嘴很碎，但也温柔得像林间的晨光，她的信念也很纯粹，和她待在一起很舒服。
假如我以后一直预言者之都生活的话，那么有她，有杰哥，有莉莉丝，有预言视，和她们在一起的地方才叫家。
还有麦穗她姐姐… 那个女人，像一柄出了鞘却硬要装进丝绸里的宝剑，别扭又强硬。
在拜尔的那段日子，我们每次见面不是吵架就是互相嘲讽，只有第一次和最后一次的见面我们才互相敞开了心扉，短暂地看到对方内心最真实的一面。
…打住。
我怎么像在集市挑拣商品一样，把她们放在心里称量比较。
她们每一个都鲜活、独特，像不同轨迹的星辰，本就不该被放在同一个天平上。这样的对比，对她们而言本身就是一种不尊重。
把这些翻涌的思绪压回心底。
在艾拉硝她们三个期待的目光下，我面无表情地沉声，给出了一个经过深思熟虑的答案：
“我喜欢的类型…”
麦穗立刻屏住呼吸，双手不自觉地攥住。
莱蒂思抿住了嘴，手中凝出一小块冰晶又捏碎。艾拉硝更是眼睛瞪得溜圆，就像在期待什么符合自己心意的答案。
“胸大的。”
艾拉硝瞬间炸毛，气鼓鼓地跺脚：“你这是在针对我！”
我瞥了她一眼：“再长几年吧。”
“哼！”
艾拉硝不服气地碎碎念，“我以后肯定会长得很大的！肯定比莱蒂思姐姐的小丘还大！”
莱蒂思闻言，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用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
下一刻她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自信和不确定的纠结表情：
“我、我这个……规模也不算小吧？”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眼神还偷偷往下瞄了瞄。
一旁的麦穗非常自然地接话，似乎是在回忆自己的姐姐。
“莱蒂思……嗯，确实和我姐姐之间有些差距。”
空气瞬间凝固了。
莱蒂思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就像被一道急冻术直接命中。
她默默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又想象了一下那位大公主的身材，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连周身的冰晶都黯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