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间的白炽灯泛着冷白的光,将温月眠脸上的疲惫照得无所遁形。
刚结束综艺录制,厚重的舞台妆还没卸干净,亮片在她眼下闪着细碎的光,却掩不住眼底的青黑。
她靠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玻璃杯壁,胃里翻涌的恶心感像海浪般一阵阵袭来,让她忍不住蹙紧了眉。
“月眠姐,喝口水缓缓?”助理递来一杯温水,脸上满是担忧,“刚才在台上就看你脸色不对,是不是太累了?”
“没事,可能就是有点低血糖。”温月眠勉强扯出个笑,指尖刚碰到水杯,胃里的翻涌感突然加重,她猛地侧过身,对着垃圾桶干呕起来。
这一下动静不小,原本在隔壁整理道具的几个工作人员也闻声赶来,不大的化妆间瞬间挤满了人。
“这哪像低血糖啊?”服装组的林姐皱着眉上前,伸手探了探温月眠的额头,“也没发烧,怎么吐得这么厉害?”
“会不会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有人小声猜测,立刻有人反驳:“不可能啊,今天的工作餐大家都吃了,没见别人不舒服。”
议论声里,温月眠的助理小林急得眼圈发红,她一边拍着温月眠的背顺气,一边掏出手机:“我联系李医生,他是节目组的随行医生,现在应该在休息室待命。”
电话接通不过两分钟,穿着白大褂的李医生就提着医药箱匆匆赶来。
他挤开人群走到温月眠身边,先让她伸出手腕搭脉,又拿出体温计测量,动作麻利又沉稳:“体温正常,脉搏有点弱。最近有没有头晕、嗜睡的情况?月经周期准吗?”
温月眠靠在沙发上,声音虚浮:“这两周总觉得没力气,睡多久都不够,月经……好像推迟了快三周。”
李医生的眼神顿了顿,从医药箱里拿出早早孕试纸,压低声音对小林说:“带温小姐去洗手间测一下,结果出来了告诉我。”
小林立刻扶着温月眠起身,人群下意识地让出一条路,目光里满是关切,没人敢多问,只在两人走进洗手间后,才小声议论起来。
“推迟三周……该不会是……”有人没把话说完,但眼神里的猜测已经很明显。
林姐立刻瞪了那人一眼:“别瞎猜,等医生结果出来再说。”
就在这时,化妆间的门又被推开,导演陈峰走了进来。
他刚结束上一环节的镜头回放,听说温月眠身体不舒服,立刻从导播间赶过来,一眼就看到满屋子的人,还有温月眠没喝完的半杯水:“怎么样了?李医生来了吗?”
“来了,月眠姐在里面测东西呢。”小林的声音从洗手间传来,带着点颤。陈峰皱了皱眉,走到李医生身边低声问:“情况严重吗?要不要现在送医院?”
李医生摇摇头:“还不确定,等结果出来。不过温小姐的症状有点特殊,稳妥起见,最好让她家人过来一趟。”
陈峰心里“咯噔”一下。
他和温月眠合作过两次,知道她性子要强,若非实在撑不住,绝不会在录制中途出状况。
他没多犹豫,掏出手机翻出通讯录,找到那个备注“沈衣川”的号码拨了过去——之前温月眠签综艺合同时,留过紧急联系人,正是沈衣川。
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通,沈衣川的声音带着点刚从工作中抽离的沙哑:“陈导?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衣川,你现在在哪?”陈峰的声音放得缓和,却难掩急切,“月眠在录制现场身体不舒服,吐得厉害,随行医生正在检查,说最好让你过来一趟。”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骤然停顿,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响动,像是打翻了什么东西。
陈峰能听到沈衣川的声音瞬间绷紧:“她现在怎么样?有没有送医院?具体什么症状?”
“还没送医院,医生在等检查结果,你别着急,先问清楚自己的位置,我让节目组的车去接你。”陈峰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沈衣川说“我现在马上过去”,随后电话就被匆匆挂断。
洗手间里,温月眠看着试纸上两条清晰的红杠,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扶着洗手台的边缘,指尖微微颤抖,脑海里一片空白——她怀孕了?
这个念头像惊雷般炸开,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和沈衣川在一起这么久,事业都在上升期,从未认真规划过孩子的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月眠姐,结果怎么样?”小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担忧。
温月眠深吸一口气,将试纸攥在手心,打开门走出去,脸色苍白得吓人。
李医生见她出来,立刻迎上前,看了一下结果,:“结果是阳性,你怀孕了,大概六周左右。”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温月眠心上。
化妆间里的议论声像温水般漫开时,温月眠正靠在沙发上,指尖攥着那张印着两条红杠的试纸,大脑还没完全消化“怀孕”这两个字。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助理,她凑过来看清试纸上的痕迹,眼睛瞬间亮了,声音都带着颤:“月眠姐!真是……是两条杠!你怀孕了!”
这一声喊让满屋子的人都围了上来。
节目组的服装师林姐手里还拿着待改的戏服,此刻也忘了正事,快步上前扶住温月眠的胳膊,语气又惊又喜:“真的假的?我的天,这可是大好事啊!你最近总说累,原来不是累,是有小宝贝了!”
“难怪月眠姐这两周没胃口,我还以为是录制压力大,原来是孕吐前兆!”场务小张拍了下手,立刻转身往外走,“我去给你倒杯温蜂蜜水,孕妇喝这个能缓解孕吐!”
人群里瞬间响起一片附和声,有人忙着找靠垫给温月眠垫腰,有人掏出手机查“孕早期注意事项”,连原本在角落整理道具的大哥都凑过来,笑着说:“月眠啊,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可得好好养着,别再累着了。”
温月眠被这突如其来的热闹包围着,脑子还在懵着。
她刚想说话,胃里又泛起一阵轻微的恶心,小林立刻递过纸巾,林姐则轻轻帮她顺着背:“慢点呼吸,别着急,有我们在呢。”
就在这时,随行的李医生拿着病历本走过来,笑着补充:“刚才又给温小姐测了次血压,很稳定,胚胎大概六周左右,发育情况也不错。不过孕早期确实要多休息,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高强度工作了。”
“那肯定得休息!”刚赶过来的副导演王哥立刻接话,他是听小张说温月眠查出怀孕,特意从导播间跑过来的,“后面三天的录制计划我马上调整,把月眠姐的镜头全挪到下周,实在不行就先拍其他人的部分,总之不能让她累着!”
议论声中,有人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沈老师还不知道吧?这么大的事,得让他赶紧过来啊!”
这话提醒了所有人。
小林刚掏出手机要拨电话,导演陈峰脸上带着笑:“不用打了,我已经联系衣川了!刚才听说月眠身体不舒服,我就觉得不对劲,赶紧给他打了电话,他说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估计再过十分钟就到。”
“还是陈导想得周到!”大家纷纷点头,目光又落回温月眠身上,满是善意的调侃。
林姐拉着温月眠的手,笑着说:“等沈老师来了,看他不得高兴疯!你们俩在一起这么久,现在终于有宝宝了,真是圆满!”
温月眠低头摸了摸小腹,心里满是茫然。
沈衣川会喜欢孩子吗?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沈衣川略显慌乱的声音:“月眠在哪?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