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眼睛亮了,是不是你的小彬哥?
她羞涩地点点头。
小雨朝她竖起大拇指,做天后做新娘都是理想,无所谓大小,也不说什么伟大不伟大高尚不高尚,希望理想成真,我当说笑界的天后,你当枫林镇最美的新娘。
野韭菜的辛辣刺激仿佛在嘴里弥散开来,刘忆鼻子发酸,忍不住就红了眼眶。她和小雨是一对难姐难妹,她没有当成天后,她也没有当上最美的新娘。
“看看这件怎么样?”
康越心捧着婚纱走过来,她嘴上说“看看”,实际上是让她“试试”。
“试穿一下,我跟于岩难得眼光一致。”
刘忆机械地点点头,木偶般地跟着店员进了试衣间。她明白反对无效,康越心和于岩总是嘴上征求她的意见,实际意思是让她听话照做。
她们是最好的朋友,可是她们不是刘忆的朋友。
她的朋友只有小雨。小雨从不会这么生硬的、假惺惺的把想法强加于人,她总是用充满无限善意的眼神真诚地望着她,用轻风吹起风铃一般的清脆声音问她“好不好”,“行不行”,“可以不可以”。
小雨说过要做她的伴娘,要做最近距离见证她幸福的人。
她说,你不但要做伴娘,还得说得一段。不但要说一段,还得乐得大家直不起腰。
小雨比了个“oK”的手势,学着赵本山的语气说,那必须的。
“刘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面对店员的殷切关怀,刘忆赶忙拿手背擦掉眼泪。
“哎哟,看来这套挑对喽,人都美哭了。”于岩对着外面喊,“陈磊,过来,看看你的新娘!”
陈磊呆住,眼睛都直了,整件婚纱以乳白色的蕾丝和纱为主,有点偏中式,上半身的蕾丝和奶白的肌肤交相辉映,修身剪裁勾勒优美曲线,下半身没有夸张的裙撑,轻盈飘逸的白纱分割成好多块层层叠叠,天上的花仙子也不过如此吧!
“非常非常好看,你很适合这种风格,”陈磊轻柔地将她揽入怀中,“要不就以这件为蓝本定制咱的婚纱,好吗?”
刘忆点点头,对她来说,没有嫁给最爱的人,婚纱穿哪件没有分别。
婚纱搞定,接下来是婚礼,于岩和康越心依旧热情高涨,仿佛结婚的是她们,一个说沙滩婚礼好,一个说草地婚礼妙,一个想要十个小花童,一个想要一场属于自己的烟火。
陈磊提醒她们别入戏太深,他询问刘忆的意见。
“简单些吧,酒店就很好。”
刘忆不愿折腾别人,更不想折腾自己。
于岩叹着气说:“真够没劲的。”
康越心拍了拍她的背,说,“既然你喜欢草地婚礼,咱留吴小姐电话,如果有新人举办草地婚礼让她通知你,不管认识不认识,就说是远方亲戚,随了份子钱没人计较。”
于岩说:“这事交给你了,你留吴小姐电话,有机会了通知我。”
康越心和吴小姐相视而笑。
康越心说:“咱做两手准备,听说吴小姐妈妈是金牌红娘哦!”
刘忆心想,怪不得吴小姐生意做得大,原来上游有“水源”,妈妈撮合了新人,顺便将婚礼生意介绍给女儿,新人多半会顺水推舟作人情。
于岩说:“可别,我算过了,我的婚姻在45岁以后,所以在此之前别白费力气。”
康越心托起下巴,一脸的不相信,“你算的?准吗?”
“准呀!我可是神算子的关门徒弟。我还给你算了,你会生女儿。”
康越心说:“也许吧,我会生孩子,40岁之后吧。”
于岩果断地摇头:“不,30岁之前。”
陈磊偷偷笑了,揶揄道:“那你可要防止尹彬搞小动作了。”
康越心怒道:“你闭嘴!”
大家都笑了,刘忆也跟着笑了,她知道,康越心也许是个忙得不着家的妈妈,小彬哥一定是个贴心的好爸爸,做他的女儿肯定幸福。
于岩说:“要不我给你们算一卦,就当份子钱。”
陈磊作了个打住的手势,“别,大师怎么能随便开金口呢,我还是觉得份子钱更香。”
于岩抬手作势要打,“你个财迷地主,把你抽筋剥皮挂路灯才好。”
分手的男女朋友还能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刘忆着实不能理解,他们的曾经是真心爱过还是走走过场?刘忆猜是后者,真心爱过的人哪能这么云淡风轻。至于刘忆自己,看着未婚夫与前女友嬉笑打闹,她居然一点醋意都没有,她是真心吗?
她给不出确切答案。
康越心提出个棘手的问题,刘忆没有父母,婚礼上怎么着应该有长辈应付陈磊那边的亲戚。
“小彬爸妈行吗?”康越心试探着问,她知道刘忆和婆婆水火不容。
刘忆不说话,她随即提出了第二种方案,“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我爸妈乐意帮忙。”
康明张家芳的确是能长脸的父母,如果是这样,那么婚礼上牵着刘忆入场的父亲就是真的父亲了。
“说句话呀,越心为你操心,你搁这儿装哑巴?”于岩不耐烦地拿筷子敲了敲刘忆的饭碗。
陈磊不高兴,面露愠色,“于岩你干嘛,吃你的饭就好,别多嘴!”
于岩也不客气,“半天憋不出一句话,闷葫芦一个,真要命!”
“要你管,再多嘴饭就别吃了。”
于岩不气反笑,说:“我有嘴干嘛不说话,不过某些人的嘴的确只是用来吃饭的。”
“你……”
康越心忙着劝架,刘忆继续咀嚼着嘴里的米饭,她似乎免疫了,于岩的语言攻击毫无逻辑可寻,一阵风,说来就来。
她觉得陈磊应该和于岩结婚,吵吵闹闹,吵到面红耳赤,吵到捋起袖子要动手,然后下次见面又嘻嘻哈哈,没事儿人一样。
她还是让尹伯伯夫妇充当婚礼上的父母,尽管她讨厌陈丽蓉,但是她对康明更是厌恶,真爸爸当成假父亲,好滑稽的剧本。
至于伴娘,于岩毛遂自荐被陈磊康越心双双拒绝,陈磊觉得前女友当伴娘不合适,康越心则是怕她闹幺蛾子添乱,俩人一致认为她安安静静地喝酒吃菜就行。
最后,康越心找了尹静,陈磊找了尼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