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的救护车声,打破了宁静的清晨。
大家从睡梦中睁开了眼睛,本来昨晚有余山守护,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没曾想一大早被吵醒。
余山下楼,来到了门外。
然后,便看到了隔壁家的包子铺已经围了不少人,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几个医护人员脸色沉重的抬着两个担架走了出来。
担架上,躺着两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那对包子店夫妻,只不过此时却是面色惨白,胸口不见起伏。
“真惨啊!多好的一家人,现在就天人永隔了!”有经常来这家店吃早点的老人感慨道。
“这是怎么了?煤气中毒了?”有人疑惑的问道。
“不是煤气中毒,是上吊自杀了!我和你们说,我本来是进去想买一份包子的,结果你猜怎么,一进门,我就看到两个人直挺挺的挂在房梁上,那场景,真的是......”第一个报警的人砸吧着嘴说道。
“啥!上吊自杀?哎呦,这好端端的,怎么就上吊自杀了呢?多好的一对夫妻啊!真是!”一旁的常客一听,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可怜了他们家的孩子,还上小学呢,这一下成了孤儿了!”有人同情道。
“你说为啥啊,我看他们夫妻俩多恩爱啊,也不缺钱,也没什么大病和过不去的坎儿,好端端的,不会是刑事案件,伪装成自杀吧? 有人提出了质疑。
“那可不知道了,得帽子叔叔来看,不过我看够呛,不应该是自杀,这几天啊,人们都不太对劲,睡不好,说不定就有人焦虑抑郁了,”有人说道。
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看着现场的医护忙碌着,不一会儿的功夫,帽子叔叔也来了。
他们第一时间固定了现场,然后进行了初步的勘察。
余山站在店门口,怔怔的看着这一幕,终于还是出人命了。
他知道,刑事案件的几率极小,毕竟是在自己宾馆旁边,治安肯定没问题。
只是没想到,昨天早上还吃包子的店铺,一转眼就天人永隔。
他有一种感觉,这场人命,大概率和噩梦逃脱不了干系。
余山的拳头微微紧了紧,他现在有一种愧疚感,也更深刻的感受到了自己这个身份的不一样。
自己所守护的东西,要比想象中的责任更重,而那扇门后来的客人,也不一定都是绾绾妃萱他们这种朋友,同样有几率是一些不速之客,自己的任何一个疏忽,都有可能导致极为严重的后果。
等到帽子叔叔检查完了现场,不出意外的,来到了余山的旅店来了解信息。
“那对隔壁的夫妻了解吗?”帽子叔叔严肃的问道。
余山点了点头,“我经常会在他家买早点,他们夫妇二人都是很好的人,平日里都与人为善。”
“你知道他们最近有什么仇家吗?”帽子叔叔又问道。
余山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据我所知,他们两人每天的生活都比较固定,和周围的邻居也都没什么矛盾。”
“你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吗?”
余山想了想说道:“昨天的时候,他们两夫妻因为一些小事吵了一架,不过也是因为噩梦造成的焦虑,当时我调解开了,至于其他异常情况,就没了。”
听到余山这么说,几个帽子叔叔互相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道:“感谢你的配合,之后有情况我们还会来问你的,另外,介不介意我们看一下您这里的监控。”
余山自然没什么不同意的,带着帽子来到了前台,调出了监控拷贝给了他们一份。
几人走后,余山坐在客厅里,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现在很心累,不是那种身体上的,而是一种紧迫和无奈感深深的笼罩在他身上。
妃萱走了下来,同情的看了眼旁边的包子铺,然后走到了余山身旁。
“我大概也知道了,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妃萱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绝不是你的错。那些噩梦,那些……印记,都是我们从未面对过的东西。你已经在尽最大努力保护我们了。
余山抬起头,看向妃萱。
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沉静,带着一种能让人安心的力量。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觉得沉重得难以出口。
最终,他只是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声音有些沙哑:“我只是觉得……太无力了。明明知道源头在那里,却连根须都摸不到。包子铺……那对夫妻,他们很可能也是被这东西折磨到崩溃的牺牲品。”
“所以更要找出根源,而不是自责。”妃萱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目光也投向窗外,那里还残留着警戒线的痕迹和人群散去后的冷清。
“我担心这不是个例,噩梦、情绪失控、甚至……自毁倾向,如果这东西的影响范围在扩大……”他不敢深想下去,那意味着什么。
“爸爸!”余地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他揉着眼睛,显然刚睡醒,小脸上还带着余山给他洗澡后留下的红润,但眼神却不像平时那样清澈无忧,似乎蒙着一层烦躁的薄雾,“外面好吵,发生什么事了?”
余山立刻收敛起脸上的凝重,站起身走过去,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没什么大事,隔壁有点小状况。睡醒了?饿不饿?”
他伸手想摸摸余地的头。
“不饿。”余地下意识地偏头躲了一下,随即似乎又觉得不妥,小声嘟囔,“就是好烦。”
他目光扫过客厅,看到了林小雨正从厨房端着水杯出来,眼神落在她身上时,林小雨明显瑟缩了一下,握着杯子的手指关节有些发白。
妃萱敏锐地捕捉到了林小雨的异样,也注意到了余地对林小雨那短暂却带着莫名烦躁的一瞥。
她想起林小雨之前关于印记的惊叫,心头也是一沉。
就在这时,林小雨放下水杯,快步走到余山面前。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却异常执着地看向余地的后颈——那里,头发覆盖下,正是那个新出现的黑点。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
“老板……关于那个印记……”她艰难地开口,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我……我昨晚洗澡的时候,好像……好像在我腰侧也摸到了一个类似的小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