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外的黄沙被马蹄踏起三丈高,养由基握紧手中雕弓,青铜箭镞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身后五百乘战车列成雁形阵,牛皮蒙就的车厢上,楚国特有的连弩装置正缓缓转动,十二支铁箭如刺猬般排列在发射槽内。
“报——唐将军已至关北十里!”斥候的声音穿透尘雾。养由基眯起眼睛,望向北方天际线。他知道,唐狡正率领三千轻骑潜伏在山谷间,这支由林胡降卒组成的骑兵,此刻正用布条裹住马蹄,等待致命一击。
赵军的马蹄声来得比预想更快。尘雾中,黑色的骑兵方阵如潮水般涌来,马背上的骑士皆着胡服短甲,腰间弯刀在风中发出清越鸣响。为首的赵国主将手握长槊,槊头红缨随着战马颠簸如跳动的火焰。
“放弩!”养由基一声令下,战车上的连弩发出嗡鸣。十二支铁箭破空而出,在空中交织成死亡之网。赵军骑兵虽善骑射,但面对这种能在三百步外贯穿皮甲的劲弩,前排骑士纷纷落马,战马受惊后嘶鸣着冲撞后方阵列。
养由基趁机挥动令旗,战车方阵开始缓缓推进。每辆战车两侧的戈矛手探出长戈,与前方的弩手形成远近结合的杀伤网。赵国骑兵试图迂回包抄,却发现两侧山谷突然涌出无数楚军,正是唐狡的伏兵。
“杀!”唐狡一马当先,手中环首刀劈断赵军射来的羽箭。他的骑兵部队已换上从楼烦交易来的新式马鞍,人马配合更加灵活。一名赵军骑士挥刀砍来,唐狡侧身躲过,反手一刀削断对方马腿,趁其落马之际,刀尖抵住咽喉:“降者免死!”
养由基的战车阵与唐狡的骑兵形成钳形攻势,赵军渐渐陷入重围。赵国主将望着四周翻飞的楚国旗帜,眼中闪过绝望。他举起长槊,正要组织最后的冲锋,却见对面战车上腾起一道黑影——养由基张弓搭箭,箭矢如流星般划破长空,正中他的咽喉。
主将坠马,赵军顿时大乱。残余骑士试图突围,却被楚军的弩阵和骑兵来回绞杀。夕阳西下时,雁门关外的黄沙已被染成暗红色,赵国精锐骑兵折损殆尽。
战后清点,楚军缴获战马一万两千匹,其中不乏赵国精心培育的汗血良种。唐狡押着被俘的赵军将领来到中军大帐,养由基正在擦拭他的宝雕弓。
“养将军神箭,今日一箭定乾坤!”唐狡抱拳笑道。养由基摇摇头:“若无唐将军伏兵,赵军骑兵四散奔逃,恐难全歼。”两人相视而笑,皆知这场胜利,靠的是步骑协同之妙。
熊旅抵达战场时,暮色已浓。他拾起一件散落的胡服,抚摸着柔软的皮毛,转头对太子熊审道:“你看这胡服,短衣窄袖,骑马作战何等轻便。当年赵武灵王胡服骑射,赵国遂成劲旅。”他将胡服递给侍从:“取其长,补己短,这才是王者之道。明日起,命工匠依此样式改制骑兵军服。”
熊审躬身称是,目光扫过远处堆积如山的赵军兵器。他知道,这些缴获的战马和装备,将成为楚国组建铁骑军团的根基。而养由基与唐狡这对黄金搭档的配合,也让他对楚国的未来更添信心。
当夜,雁门关燃起堆堆篝火,楚军将士在欢声笑语中分割战利品。养由基独坐帐前,望着北方的星空。他明白,这场胜利只是开始,当楚国的铁骑真正成型之日,便是逐鹿中原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