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清晨，镜海市的天空被一层厚重的云层笼罩，光线昏暗得如同傍晚。林砚像往常一样早早来到 “时光匠” 钟表店，刚推开店门，挂在门楣上的铜铃就发出一阵沉闷的 “叮铃” 声，与往日清脆的声响截然不同，仿佛预示着什么不寻常的事即将发生。
她习惯性地先整理柜台，指尖刚碰到那只铜制怀表，手机就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发件人备注写着 “赵欣”。林砚心里一紧，赶紧点开信息，内容却让她如坠冰窟：“证据是真的，但我不能报道，‘时序科技公司’威胁我，如果我报道，就会让我家人消失。对不起。”
短短几行字，每个字都像重锤一样砸在林砚的心上。她反复读了好几遍，手指忍不住发抖。赵欣的退缩，意味着他们通过媒体揭露 “时序局” 罪行的计划彻底失败了。她赶紧拨通陈默的电话，指尖因为紧张而用力按压着屏幕，指节微微泛白。
电话接通后，陈默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喂，林砚，怎么了？这么早打电话。”
“赵欣…… 赵欣说她不能报道了，时序科技威胁她，说要对她家人动手。” 林砚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我们的计划，好像失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陈默的声音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我知道了，赵欣刚才也给我打电话了。时序局的人果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这是在反击。别慌，我们还有备用方案，去时序科技公司门口抗议，让更多人知道真相。”
听到陈默的话，林砚稍微冷静了一些。她深吸一口气，看着柜台里的怀表，表盘里的指针平稳转动，金色墨痕在表盘边缘若隐隐现，像是在给她加油鼓劲。“好，我们按备用方案来。我现在就联系李建，让大家准备一下，下午就去时序科技门口集合。”
挂了电话，林砚立刻找出李建的联系方式，拨通了电话。李建得知情况后，没有丝毫犹豫：“没问题，我马上通知大家，让所有人带上之前准备好的抗议牌和证据复印件，下午两点准时在时序科技公司门口集合。这次，我们一定要让时序科技的人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接下来的一上午，林砚都坐立难安。她一会儿整理抗议需要用到的资料，一会儿又担心时序科技会提前做准备，阻止他们的抗议活动。期间，她还特意去了一趟隔壁的花店，老板娘见她脸色不好，关切地问：“小林，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没休息好？”
林砚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担心接下来的事。对了，下午如果看到时序科技那边有人聚集，你别害怕，我们是去抗议的，想让更多人知道真相。”
老板娘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注意安全。如果需要帮忙，随时跟我说。”
下午一点半，林砚提前关了店门，背上装有证据复印件和怀表的背包，朝着时序科技公司的方向走去。路上，她看到不少熟悉的身影，都是受害者组织的成员，大家三三两两地往同一个方向走，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坚定的神情。
两点整，时序科技公司门口已经聚集了近三十人。李建站在人群最前面，手里举着一块写有 “反对记忆篡改，还我真实记忆” 的牌子，牌子上的字迹用红色马克笔书写，格外醒目。林砚和陈默走到李建身边，将带来的证据复印件分发给周围的路人，向他们讲述时序科技篡改记忆、杀害无辜的罪行。
“大家快来看啊！时序科技公司表面上做人工智能，背地里却在研究记忆篡改，还杀害了我的母亲！” 林砚拿着母亲的旧照片，声音哽咽却坚定地向路人喊道，“他们每 72 小时就会重置一次镜海市所有人的记忆，让大家忘记他们的恶行。现在，我们手里有他们的实验数据和受害者名单，他们却威胁记者，不让真相曝光！”
越来越多的路人停下脚步，围了过来。有人接过证据复印件仔细阅读，有人拿出手机拍照，还有人愤怒地议论起来：“竟然有这种事？太可怕了！”“我们的记忆不会真的被篡改了吧？我最近总觉得有些事记不清了。”“必须让他们给个说法！”
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时序科技公司的玻璃门突然打开，几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出来，为首的正是张磊。他脸上带着冷漠的笑容，走到人群前，用扩音喇叭大声说：“你们在这里聚集，扰乱公共秩序，赶紧离开！不然我们就报警了！”
“扰乱公共秩序？” 李建往前一步，怒视着张磊，“你们篡改我们的记忆，杀害无辜的人，这才是真正的犯罪！今天，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为什么要做记忆篡改实验？为什么要杀害林砚的母亲？”
张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狠：“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警告你们，赶紧离开，否则后果自负！” 他身后的几个黑衣人也往前一步，手里的警棍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林砚握紧了口袋里的怀表，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表芯里的震动。她知道，不能退缩，一旦退缩，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我们不会离开！除非你们承认罪行，停止记忆篡改实验！” 她大声喊道，声音传遍了整个广场。
围观的路人也纷纷附和：“对！不能走！要说法！”“让他们给个交代！”
双方僵持了大约十分钟，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几辆警车呼啸而至，停在时序科技公司门口。几个警察从车上下来，走到人群前，为首的警察皱着眉头说：“谁是组织者？这里不许聚集，赶紧疏散，不然全部带回警局！”
林砚和陈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讶和不解。他们原本以为警察会调查时序科技的罪行，没想到竟然是来驱散他们的。“警察同志，我们是来抗议时序科技篡改记忆、杀害无辜的，我们有证据！” 李建赶紧上前，拿出准备好的证据复印件递给警察。
可警察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就把复印件还给了李建，语气严厉地说：“我们接到报警，说你们在这里扰乱公共秩序。不管你们有什么诉求，都不能用这种方式解决。赶紧散开，不然我们就强制带离了！”
林砚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她终于明白，陈默说的没错，“时序局” 在警察系统里果然有人。他们的备用方案，也面临着失败的风险。
“警察同志，时序科技真的在做违法的事，他们篡改我们的记忆，还威胁记者，不让真相曝光！” 林砚还想解释，却被警察打断了。
“少废话！赶紧走！” 警察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几个警察开始驱散围观的人群，还有几个警察直接朝着抗议的人群走来，想要强行带离李建等人。
“你们不能这样！” 林砚冲上去想阻止，却被陈默拉住了。陈默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别冲动，现在反抗没用，只会让我们陷入更被动的境地。先让大家散开，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林砚看着李建和几个核心成员被警察带走，心里充满了无力感。围观的路人也渐渐散去，只剩下她和陈默站在原地，看着时序科技公司门口的张磊露出得意的笑容，那种笑容像针一样扎在林砚的心上。
“‘时序局’果然在警察系统里有人，我们的备用方案也失败了。” 陈默的声音带着愤怒和不甘，他握紧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这些人，为了掩盖罪行，竟然连法律都不顾了。”
林砚低着头，看着地面上自己的影子，突然觉得无比渺小。她想起母亲在视频里的叮嘱，想起外婆留下的怀表，想起那些被篡改记忆的受害者，心里的不甘和愤怒渐渐转化为一种坚定的信念。“不能就这么放弃，我们一定还有办法。”
陈默抬起头，眼神里重新燃起希望：“别着急，我们还有最后一个办法。‘时序局’的老板顾明远下周要参加一个科技论坛，到时候会有很多媒体和业内人士到场。我们可以在论坛上揭露他的罪行，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就算他在警察系统里有人，也无法掩盖这么大的动静。”
林砚猛地抬头，看着陈默，眼里重新有了光彩。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失败。“好！我们就去科技论坛！一定要让顾明远的罪行暴露在阳光下，为所有受害者讨回公道！”
夕阳透过厚重的云层，洒下几缕微弱的光芒，落在林砚和陈默身上。他们站在空旷的广场上，身影被拉得很长，却透着一股不屈的力量。时序科技的反击虽然猛烈，但并没有打垮他们，反而让他们更加坚定了揭露真相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