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一族的南贺神社旧址,更深处的禁地。
这里比神社本身更加荒凉,参天古木遮蔽了大部分阳光,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和古老苔藓的气息。断裂的石碑、倾颓的鸟居,无声地诉说着这个曾经显赫一族的衰亡。
宇智波佐助独自一人站在一块相对完整的古老石碑前。这块石碑与他家族收藏的那块记载着宇智波隐秘历史的石碑不同,材质更为奇异,上面刻画的并非写轮眼进化图谱,而是更加抽象、扭曲的符文,隐隐散发着与尾兽查拉克截然不同、却同样浩瀚而古老的波动。
他闭着双眼,额头微微见汗。紫色的轮回眼在他闭合的眼皮下缓缓转动,强大的瞳力正尝试与石碑深处残留的某种意识或者说能量残渣建立连接。他在追踪之前偶然感知到的一丝异常——一股与当前复苏的辉夜查拉克有些相似,却又掺杂着宇智波特质,并且带着强烈“不洁”与“束缚”感的微弱信号,其源头似乎指向了这块禁地石碑。
“哼……果然有古怪。”佐助心中默念,轮回眼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触须,深入石碑内部斑驳的能量脉络。
突然,他“看”到了!
并非清晰的画面,而是一片混沌、破碎的意识碎片,如同浸泡在血色与墨色混杂的污水里。一股狂暴、悲伤、充满毁灭欲的查克拉残留如同荆棘般缠绕其中——那是属于宇智波带土的查克拉,确认无疑!但这查拉克的核心,却被一种更加深邃、更加冰冷、如同活物般蠕动的漆黑咒印死死束缚着,那咒印散发着与大筒木辉夜同源的气息,却又更加阴险,如同跗骨之蛆,不断汲取、扭曲着带土本身的意志。
就在这片混沌中,一个极其微弱的、温暖的、如同风中残烛的光点亮了一下。
那是一个少女模糊的影像,棕色短发,温柔的眼眸,脸上带着焦急与悲伤。影像闪烁不定,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
佐助瞳孔骤缩(尽管他闭着眼,但轮回眼的视觉反馈直接作用于脑海)——那是野原琳!卡卡西珍藏的照片里的那个女孩!
影像中的琳(或者说她残存于此的一丝意念)似乎也感知到了佐助的窥探,她努力地张开嘴,没有声音,但一段微弱却清晰的精神意念,如同涓涓细流,艰难地穿透咒印的封锁,传递到佐助的感知中:
“小心……带土……他……被……咒印……控制了……”
“那咒印……在骗他……在利用他的痛苦……”
“别被……骗了……那不是……他真正的……意志……”
“救救……他……”
影像和意念到此戛然而止,仿佛耗尽了最后的力量,瞬间被那汹涌的漆黑咒印能量淹没、吞噬,消失无踪。
佐助猛地睁开双眼,紫色的轮回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他后退半步,微微喘息,额角的汗水顺着冷峻的脸颊滑落。
“宇智波带土……果然没死。”他低声自语,声音在寂静的禁地中显得格外清晰,“不仅没死,还被辉夜留下的某种咒印控制着……连已逝之人的残魂都在试图警示……”
他回想起之前感知到的,以及小樱通过水写轮眼模糊捕捉到的,关于带土查克拉与辉夜相似又不同的信息。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相似,是因为咒印源于辉夜;不同,是因为带土本身的查拉克和意志仍在挣扎。
那个男人,那个曾经掀起第四次忍界大战、试图创造无限月读世界的疯子,如今却成了被更古老邪恶操控的傀儡?
佐助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没有任何同情,只有冷静到极点的分析。他对于“被仇恨和执念操控”这件事,有着比任何人都深刻的理解。
“麻烦。”他吐出两个字,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阴森的禁地。黑色的披风在身后扬起,带起几片枯叶。
他需要立刻去找鸣人。这个消息,必须尽快让火影知道。一个被控制的宇智波带土,其危险性,可能比一个单纯的、拥有自我意志的叛徒更大。
禁地重归死寂,只有那块古老的石碑,表面似乎有黑光一闪而逝,随即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