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棋手落子，暗月无声
静灵庭的重建工作在一片肃穆中进行。蓝染叛逃的阴影如同无形的铅云，压在每一个死神心头。四番队队舍相较于其他战斗番队，显得更加忙碌，不仅要救治伤员，还要应对战争阴霾下愈发沉重的医疗压力。
卯之花烈看着眼前刚刚完成一批重伤员紧急处理、额角见汗的“五条悟”，温和开口：“五条四席，你最近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
“五条悟”立刻躬身，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与谦逊：“队长过奖了，分内之事。”
“不。”卯之花烈轻轻摇头，“不仅仅是回道。你面对突发情况的冷静，处理文书的高效，都远超普通队士。如今尸魂界正值多事之秋，仅靠医术，或许不足以守护想要守护的东西。”
“五条悟”心中一动，面上露出适当的疑惑。
卯之花烈的眼神变得锐利了些许，仿佛千年古剑出鞘一瞬：“我想正式指导你斩拳走鬼。四番队需要的，不仅是救死扶伤的医者，更需要能在这乱世中持剑守护医道的支柱。你，可愿承此重任？”
（来了来了！我就知道会这样！）凌曜的本体在地狱扶额，（我只是想合理地把‘鬼道特长’展现出来，没想当劳模啊！这位初代剑八大人是不是对“培养后进”有什么误解？）
内心疯狂吐槽，但“五条悟”的脸上却瞬间浮现出激动、惶恐又带着一丝决然的神色，他深深低下头：“承蒙队长看重！属下……万死不辞！只是担心资质愚钝，有负队长期望。”
“无妨。”卯之花烈露出一丝浅笑，“我看重的，是你的心性。从明日起，每日队务结束后，来我的修炼场。”
于是，“五条悟”的“苦难”日子开始了。卯之花烈的训练堪称魔鬼，对斩术的精准、白打的刚柔、步法的灵动、乃至鬼道的吟唱与控制，都要求到极致。“五条悟”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进度，既要展现出“天才”的领悟力（尤其在鬼道上），又要在体力消耗上表现得“符合”一个文职人员的极限，每天训练结束都“累”得几乎虚脱。
（救命……这比算计蓝染还累……）他内心哀嚎，表面上却对卯之花烈感激涕零。
训练之余，他也没忘记经营人际关系。他带着一些安神的草药，去探望了因雏森桃昏迷不醒而情绪低落的日番谷冬狮郎。他没有多说安慰的话，只是安静地陪在一旁，递上一杯热茶。冬狮郎虽然依旧冷着脸，但紧绷的嘴角略微松弛了一丝。
某天夜里，他独自一人在流魂街一家偏僻的酒馆小酌，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愁绪。果然，没多久，一个戴着斗笠的身影晃了进来，正是京乐春水。
“哟，年轻人，一个人喝闷酒，可是会愁上加愁哦。”京乐春水毫不客气地在他对面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
“京乐队长。”“五条悟”连忙起身行礼。
“坐，坐。”京乐春水摆摆手，眯着眼打量他，“听说你最近很受花烈姐的‘关照’啊，感觉如何？”
“五条悟”露出一个苦笑：“卯之花队长悉心指导，属下受益良多，只是……深感自身不足，压力颇大。”
“哈哈，能让她亲自出手‘关照’，可是多少人求不来的福气。”京乐春水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举起酒杯，“来，敬这该死的世道，和不得不努力活下去的我们。”
两人默默对饮一杯。京乐春水没有再多问什么，喝完酒便晃晃悠悠地走了，留下一句：“年轻人，路还长，别绷得太紧。”
（真是个像泥鳅一样滑溜的老家伙。）“五条悟”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暗道。（不过，种子算是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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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圈，夜虚宫。
与尸魂界的压抑不同，这里弥漫着一种冰冷的死寂和躁动的野心。王座之上，蓝染惣右介闭目养神，下方是垂手而立的市丸银和东仙要。
突然，他睁开眼，目光投向宫殿入口的方向。一股奇异而强大的灵压组合，正以一种蛮横的姿态闯入他的感知范围。
“有客人来了。”蓝染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片刻后，大殿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以一位面带薄纱、气质虚幻的和服女子（镜华）为首，一位身着红色劲装、眼神灵动的女子（红芍）紧随其后，再后面是三名灵压浑厚、眼神锐利的巴温特精英，踏入了这虚圈的王权中心。
他们身上带着战斗过的痕迹，却毫发无伤，显然外面的守卫并未能给他们造成任何麻烦。
“未经通报，擅闯虚夜宫，诸位是否太过无礼了？”东仙要上前一步，厉声喝道。
镜华微微颔首，声音空灵：“失礼之处，还请见谅。我等奉主人之命，特来与蓝染大人，谈一笔交易。”她的目光直接越过东仙要，落在王座上的蓝染身上。
蓝染推了推眼镜，脸上是惯常的温和笑容，但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寒：“哦？我与阁下主人素未谋面，有何交易可谈？”
“素未谋面，但目标或有共通之处。”镜华不卑不亢，“蓝染大人所求，无非是超越界限的力量，比如……崩玉。”
话音未落，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锁定了几人，来自市丸银和东仙要。
蓝染的笑容不变，但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镜华仿佛毫无所觉，继续道：“真正的崩玉，已被浦原喜助设下深层灵魂封印，强行抽取，只会玉石俱焚。主人愿助蓝染大人一臂之力。”她示意了一下红芍。
红芍上前，取出一枚记忆晶体激活。一段影像浮现：一颗散发着柔和光芒、如同心脏般跳动的宝石，被无数复杂的符文锁链缠绕，正是崩玉的模样！甚至连那独特的、引诱人心堕落的灵压波动都模拟得惟妙惟肖。
“此乃主人仿制的‘钥匙’。”镜华解释道，“它能加速‘王键’的成型，更能在大功告成之日，助大人安全取出真正的崩玉。条件便是……请蓝染大人，按计划在空座町，上演一场足够精彩的‘戏剧’。”
蓝染的目光死死盯住那影像中的“伪崩玉”，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诱惑是巨大的，但疑虑更深。他悄然发动了镜花水月，试图窥探这几人的内心。
然而，就在他能力发动的瞬间，镜华脸上，那薄纱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与他同源、却更加深邃虚幻的笑意。更让他心神剧震的是，他感觉到自己的镜花水月，竟产生了一丝微不可查的、仿佛遇到同类般的共鸣与悸动！
这一刹那的失态，快得几乎无法捕捉，但蓝染确实瞳孔微缩。他立刻收敛心神，压下滔天的骇浪。
（这个女人……是镜花水月？！）
（难道镜花水月有两个？？？）
红芍恰到好处地调整了记忆晶体的角度，将蓝染那一瞬间的微表情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沉默笼罩了大殿。良久，蓝染终于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日的从容，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沉：“有趣的提议。说出你们具体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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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番队队舍。
结束了一天疲惫训练的“五条悟”，泡在热水里，望着窗外尸魂界清冷的月亮。
（棋子已经落下，饵料也已抛出的导演，悠闲地等待着戏剧拉开序幕。）他嘴角微翘，（蓝染队长，希望我这份‘大礼’，你能喜欢。）
而远在虚圈的蓝染，在使团离开后，独自坐在王座上，指尖轻轻敲击扶手。他面前悬浮着那枚记录了他失态瞬间的记忆晶体副本（镜华“大方”留下的）。
“不管你们是谁……”他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冰冷而兴奋的光芒，“这场游戏，越来越有趣了。最终，赢家只会是我。”
静灵庭与虚圈，两位棋手，已然落子。暗流之下，惊涛骇浪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