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杜通明命丧于此，王允常瞬间酒醒。他怒目圆睁，拔出柳无病腰间大刀朝红甲将攻去。
嘭！
王允常不愧为老牌凝丹，一击之下便将红甲将军击落马下。
“呸！”红甲将军吐出一口血水，恍然道：“原来是仗着有凝丹高手撑腰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为非作歹。”
“不过凝丹又怎样，小爷我又不是没杀过！”
“杀我？你也不怕风大闪到舌头。”王允常轻哼一声，再度欺身而上。
咻！咻！咻！
箭矢来袭，阻扰了王允常进攻的身形。他停下一看，才发现不远处有千名黄巾军围了上来。
他们军容严整，一看就知道是精锐中的精锐。
王允常突然想起韦蜉蝣之死，不由厉喝道：
“你们大头领已经成为大齐的破虏将军，我是大齐使者，你们这是想杀我造反吗？”
红甲将军闻言眉头一皱，左手上抬，身后黄巾军立即停下。
“你说你是使者，可有证据？”
王允常刚要回答，又有一人赶至此处。他指着那人道：
“他便是证据。”
顾冒刚到此处，闻言不由问道：“王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王允常指着地上杜通明的尸体冷冷道：“你看看你手下干的好事？”
顾冒走过去定睛一看，惊怒道：“谁把陛下派给我的监军给杀了？”
红甲将军抱拳回道：“是我。”
顾冒回头怒示他：“文渊，你好大的胆子。”
“大头领，此人嚣张跋扈、调戏良家妇女，拒不认错，还侮辱我，该杀！”文渊不卑不亢道。
“叫我破虏将军。”顾冒斥道：“你动手前是否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属下不知。”文渊回道。
顾冒转身看向王允常：“王先生，俗话说不知者无罪，您看这事该怎么处理？”
“那还用说，当然是杀掉文渊为监军报仇，然后再向朝廷请罪。”柳无病插话道。
顾冒却不理会，眼睛死死盯着王允常。
柳无病气急，怒斥道：“顾冒，你没听到我说什么吗，还不快快把这个以下犯上的反贼杀了！”
啪！
“闭嘴。”王允常开口，回身打了柳无病一巴掌。
柳无病捂着脸愕然看向王允常，搞不懂这个老牌凝丹在发什么疯。
他的表情仿佛在说：
有没有搞错，我们是自己人，你打我干啥！
王允常压下心中的悸动，正色道：“破虏将军说得没错，不知者无罪。况且此事事出有因，就到此为止吧。”
“多谢王先生体谅。”顾冒回道。
“死者已矣，杜监军的尸体还请破虏将军好生安葬，我有些乏了，就先走一步。”
王允常说完，拉着柳无病离去。
两人很快回到大营内，柳无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王先生，你刚才为何要放过杀害监军的凶手？”
“柳佰将，你没听见顾冒叫那人啥吗？”王允常叹道：“文渊，你猜这个文是不是文家的文？”
“还有你没发现文渊身后那些黄巾军见顾冒来了，既不问好，也不收起兵器。”
“我当时若是强要文渊抵命，那些黄巾军就敢要了我们的命。”
柳无病恍然，随即不解道：“可顾冒不是大头领吗，他说的话那些黄巾军也敢不听？”
王允常不答，反而问了柳无病一个问题。
“柳佰将，你一直跟在监军身旁，你觉得顾冒对监军态度怎么样？”
“很恭敬，可以说是有求必应。”
“那你不觉得奇怪吗？堂堂一方之主，拥兵两万的存在，如何会对一无名之辈如此谦卑？”
柳无病还未想通，王允常就说出了答案：“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黄巾军已经不是顾冒的一言堂。”
“所以他没法称王，只能选择投靠大齐，借我们的力量来压制文渊。”
另一边，王允常两人一走，文渊就走到顾冒身边不解道：
“刚才为何不趁机杀了那老登？”
“是啊，不是说好让我来刺杀凝丹吗？”一旁的蒋婉也不装柔弱了，走过来附和道。
她是顾冒最近在路上“捡的”奇女子，不仅容貌上佳，擅长琴棋书画，还精通刺杀之道。
她之所以投靠黄巾军，是因为顾冒答应帮她报仇，给她杀死大虞某位三品大员的机会。
“急什么，有道是好饭不怕晚，我猜他三日之内必定秘密南下，到时候才是下手的好时机。”顾冒笑着答道。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蒋婉好奇道，文渊也一脸困惑地看向顾冒。
“因为他。”顾冒看向文渊解释道：“我近来听说了一件奇事：天下九大世家之一的文家有一公子，他的名字也叫文渊。”
“更巧合的是那人的容貌与咱们文仟将有八九分相似，你们说奇不奇？”
蒋婉似笑非笑地开口：“名字相同，样貌也相似，这确实是难得一见奇事。”
“更妙的是大头领故意在杜通明面前装孙子，又在王允常面前提及文仟将的真名。”
“如此一来，王允常必然怀疑黄巾军的实际控制人已经从大头领变成文仟将。”
“这时，只要文仟将向王允常露出杀意，王允常为了活命，只能南逃。”
“到那时，就是我们动手的时候。不过我有一个疑问：大头领如何确定王允常的行踪？”
文渊听得面色变了又变，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被顾冒利用了。
“还记得我请他们喝酒时点的香吗？香中被我添加了某些东西，绝对能凭此找到他的下落。”顾冒回道。
当晚，顾冒刚打通最后一条正脉，就有亲卫来禀报，说是王允常来访。
顾冒虽然疑惑，但还是起身去见这位老牌凝丹。
刚一见面，顾冒就在王允常的示意下打发走身边的护卫。
“破虏将军，若我为你除掉文渊，你有多大把握彻底掌控所有黄巾军？”
王允常一开口，就吓了顾冒一大跳。
他是真的没想到，王允常会这样破局，连忙出言劝道：
“王先生，万万不可冒险。文渊此人极其谨慎，麾下兵卒更是精锐中的精锐。”
王允常暗道自己果然没猜错，大手一挥表示：“此事你不必管，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
顾冒闻言兴奋道：“我有八九成的把握。”
“好，你做好准备，今夜我为你除掉他。”
王允常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