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林飞挑了挑眉,身体微微后仰,“说说看。”
张涛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这两年来积压在胸口的浊气全部吐出去。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林飞,不再是刚才那种落魄和迷茫。
而是带着一种属于顶尖专家的锐利和……一丝近乎偏执的认真。
“林总,我的条件很简单。”张涛的声音稳定了许多,“第一,我需要绝对的自主权。脑机接口项目,由我全权负责技术路线和团队搭建。”
“我带来的思路和方法,可能会……比较 unconventional(非传统),甚至有点激进。”
“您必须信任我,不能因为短期内看不到成果就指手画脚。”
林飞笑了,拿起酒瓶跟张涛碰了一下:“巧了,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外行指导内行。”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干。”
“只要你方向没错,捅出再大的篓子,我帮你兜着。接着说。”
张涛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和欣赏,没想到林飞答应得这么痛快。
他继续道:“第二,我需要最好的资源。不是钱,钱你肯定不缺。”
“我需要最顶级的实验设备,最新的研究资料,以及……挖人的权限。”
“国内国外,只要是这个领域的牛人,我看中了,你得支持我去挖,待遇不是问题。”
“没问题!”孙学睿抢着回答,激动得差点把酒杯捏碎,“张教授,只要您开口,要星星不给月亮!设备我们买的都是最新、最顶尖的!”
“挖人?您列名单,我带着支票本上门去请!”他仿佛已经看到脑机接口项目光速推进的场景了。
这时林飞摸了摸鼻子,他现在还真有些缺钱。
不过那也是暂时的,他点了点头,补充道:“神脑生物现在最缺的就是你这样的领军人物。资源倾斜是必须的。还有什么?”
张涛沉默了几秒,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声音也低沉了些:“第三……也是最重要的。”
“林总,您刚才说,等强大了,会帮我讨回公道。这话,我记下了。”
“但我希望,这件事,由我亲自参与。那个副院长,还有那些落井下石、掩盖真相的人……我要亲眼看着他们付出代价。”
“这不是报复,这是一个被剥夺了尊严和事业的人,想要拿回的公道。”
这话带着一股压抑已久的恨意和决绝,让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凝重了几分。
林飞看着张涛,没有立刻回答。
他能理解这种心情。
一个天才,被阴谋打入泥潭,背负骂名,挣扎求生……
这种屈辱,不是简单用钱或者职位就能抹平的。
至于林飞所说的帮他讨回公道,也不是画饼。
脑机接口虽然不是医疗行业,但也是与医疗有些相关的。
只要项目落成,也会在医疗领域占领一席地位。
再加上孙家本就在医疗界的建树,到时候帮他讨回公道,制裁一个副院长,还不是轻轻松松。
几秒钟后,林飞举起酒瓶,神色郑重:“这一条,我答应你。”
“不过,不是现在。我们现在还不够强,莽撞行事只会打草惊蛇。”
“等你把项目做出成绩,等我们有足够的实力和证据,到时候,你想怎么‘参与’,我都支持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张涛紧紧盯着林飞的眼睛,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诚意。
最终,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拿起酒瓶和林飞用力一碰:“好!君子协定!林总,我信你!”
“砰!”清脆的玻璃碰撞声,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回荡,像一个新时代开启的号角。
“太好了!张教授!欢迎加入!”孙学睿兴奋地差点跳起来,赶紧也凑过去碰瓶。
张海也激动地眼圈发红,为自己哥哥终于能重拾专业而感到高兴。
几瓶啤酒下肚,气氛彻底热络起来。
张涛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话也多了起来,开始跟林飞和孙学睿探讨脑机接口的一些前沿构想。
虽然他脱离一线两年,但底子还在。
很多想法让孙学睿这个半路出家的管理者听得目瞪口呆,连连称奇。
林飞虽然不懂技术细节,但他有系统中掠夺而来的“未来视野”。
能从更高维度判断方向,偶尔插一句话,往往能点醒张涛,让他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越聊,张涛眼睛里的光就越亮。
他感觉自己枯萎了两年的大脑,正在重新被知识和激情灌溉,开始疯狂地抽枝发芽!
“林总!孙总!”张涛猛地放下酒瓶,眼神狂热,“我有个初步想法!传统的脑机接口大多基于EEG(脑电图),信号噪声大,精度低。”
“我们可以尝试结合fNIRS(功能性近红外光谱)和最新的高密度电极阵列,或许能突破瓶颈!”
“还有,在信号解码算法上,我觉得可以引入深度学习模型,但需要定制化的神经网络架构……”
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手指在空中比划着。
仿佛面前不是花生米和烤串,而是最先进的实验仪器。
那个曾经的天才专家,在这一刻,终于彻底回归了!
林飞和孙学睿相视一笑,知道这人,他们是找对了。
其实当林飞刚与张涛见面时,他就已经知道今天的招安大概率会成功。
……...
第二天一大早,天际中心大厦楼下。
张涛骑着他的小电驴,“嘎吱”一声停在了气派无比的玻璃大门前。
他抬头望着这栋崭新的现代化建筑,阳光照在玻璃幕墙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晃得他有点睁不开眼。
他下意识地扯了扯身上洗得发白、还带着点昨晚卤菜油渍的旧t恤,感觉跟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门口穿着笔挺制服的保安警惕地打量着他和他那辆破车,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
这行头,骑电驴来天际中心的,不是送外卖的就是修水电的。
张涛正有点手足无措,一辆黑色的宝马x7悄无声息地滑到他身边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