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儒在张艺雅身边坐下,目光落在她和林若仙身上:“你们没事吧?”
张艺雅抬起头时,脸上还带着一个浅淡的笑:“没事,就是被影响心情了。还好后来来了两位先生,看穿着气度就不一般,几句话就把那些人打发走了,听他们说,好像是叫艾瑞克和杰森?”
林若仙也连忙点头,声音还有点发颤:“那些骚扰我们的人一看到他们就怕了,果然在巴黎这种地方,还是有权有势的人说话管用。”
她说着,又忍不住看向李俊儒,眼底带着好奇:“不过比起他们,我还是觉得你们更厉害。”
这话让紧绷的气氛松动了些,刘解语摇着折扇轻笑:“林小姐这话说的,我们可只是普通江湖人,哪比得过那些欧洲老牌家族。”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空着的座位:“说起来,老王去哪了?刚才还跟在后面的。”
李俊儒抬手看了眼腕表,笑道:“按时间算,该回来了。”
话音刚落,餐厅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王鸯阳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走到餐桌旁自然落座,朝着李俊儒点了点头。
秦杰突然问道:“殿主,我师父和师妹…… 有消息了吗?”
他视线死死锁着李俊儒,连呼吸都屏住了。
餐桌旁的笑声瞬间敛去,钢琴声仿佛也变得遥远。
李俊儒语气沉了下去:“我们在奥尔良庄园问出了下落,唐前辈父女确实是被他们带走了,但现在他们却不在奥尔良家族。” 他顿了顿,目光掠过众人,“是瓦勒留斯家族,也就是他们口中的吸血鬼家族,一个叫维克多的人把人接走了。”
“吸血鬼家族?” 秦杰声音发颤,“那他们…… 他们会对我师父师妹做什么?那些人听起来就不是善类!”
“秦兄稍安勿躁。” 刘解语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据奥尔良家族的人说,那维克多只是对东方武者的内劲感兴趣,想做些研究,未必会下死手。而且他们跟唐前辈无冤无仇,比起落在奥尔良家族手里,现在反而更安全些 ,至少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秦杰的胸膛剧烈起伏,却终究只是长叹了口气:“可那是吸血鬼啊…… 传说里都是喝人血的怪物……”
林若仙听得心惊,下意识地看向花见琉璃,见她神色平静,才犹豫着开口:“你们在奥尔良庄园…… 是不是遇到了很可怕的事情?”
花见琉璃道:“确实遇到了些麻烦。奥尔良家族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们养了一群异能者,有能操控火焰的,有能把手臂变成合金刀的,还有能瞬移的。”
她顿了顿,想起当时的混乱,眉峰微蹙:“我们撕破脸后就被围攻了,那些人配合得很默契,王阁主被他们用合金盾牌困住,我被五道水鞭缠住脚踝,差点被激光眼射中。后来还出来了一个特别厉害的人想偷袭我们。”
张艺雅的呼吸骤然变轻,握着水杯的手指收紧:“那你们…… 怎么脱身的?”
“殿主出手了。” 花见琉璃的目光转向李俊儒,眼底泛起细碎的光,“他们最后放出了底牌,一个叫暗影伯爵的 SSS 级异能者,能操控所有阴影,化成巨人和分身攻击,连光线都能吞噬。可殿主只用一把剑就破了他的招,剑光亮得像太阳,那些暗影碰一下就化成灰,最后连伯爵本人都……”
她没说下去,却足够让听者想象当时的惊心动魄。
林若仙的嘴微微张着,手里的餐巾滑落在膝头都没察觉。
她在巴黎生活了十几年,深知奥尔良家族在地下世界的威名,那些能操控元素的异能者更是传说中的存在,可眼前这个看起来温和的白衣年轻人,竟然能让他们低头?
这认知像重锤般砸在心上,让她忍不住重新打量餐桌旁的众人 —— 王鸯阳沉稳如山,刘解语谈笑风生,花见琉璃看似柔弱却眼神锐利,连一直唉声叹气的秦杰,指节上都带着常年握剑的厚茧。
“我以前听甜儿说过,龙国江湖藏龙卧虎,可我从来没想过……” 林若仙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不可思议的喃喃,“奥尔良家族在巴黎横行这么多年,连政府都要让三分,竟然会被你们……”
刘解语摇着折扇轻笑:“林小姐有所不知,奥尔良家族在我们眼里,不过是些仗着异能耍横的土鸡瓦狗。我们殿主在龙国江湖,别说这种小家族,就算是那些传承千年的武道门派,也要给三分薄面。”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底气。
林若仙的脸颊瞬间涨红,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身边坐着的竟是一群大人物,慌忙摆手:“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从小就在法国长大,对龙国江湖一点都不了解,就是觉得很厉害,所以才……”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布。
张艺雅见状,轻轻碰了碰她的手,笑着打圆场:“若仙妹妹别紧张,我们平时也跟普通人一样生活的。” 她转向李俊儒,“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总不能一直等吧?”
李俊儒刚要开口,秦杰却突然站起身,椅子腿刮过地板:“我去趟洗手间。”
他的背影挺得笔直,却能看出脚步里的踉跄,显然是急火攻心。
晚餐就在这样沉重的氛围里结束了。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巴黎的街灯次第亮起,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影。
回到酒店套房时,王鸯阳、刘解语和秦杰凑在窗边的沙发上,路易斯被反绑在角落的椅子上,嘴里塞着布条,看到秦杰进来,吓得浑身发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现在只能等。” 刘解语沉声道,“吸血鬼家族向来隐藏得深,奥尔良家族都不知道他们的老巢在哪,硬找肯定行不通。”
王鸯阳点头:“他们既然罩着奥尔良,现在奥尔良吃了这么大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只要守着路易斯,他们迟早会找上门来。”
秦杰坐在旁边,半晌才闷闷地说:“可我师父师妹还在他们手里…… 多等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刘解语看他实在熬得辛苦,忽然朝路易斯努了努嘴,语气带着几分戏谑:“要不秦兄去揍那小子一顿出出气?”
秦杰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站起身一步步走向路易斯。
那纨绔子弟吓得连连摇头,椅子腿在地板上蹭出刺耳的响,布条后面发出 “呜呜” 的求饶声。
秦杰在他面前站定,拳头攥得咯吱响,指节泛白。
路易斯的瞳孔因恐惧而放大,鼻涕顺着下巴滴落在昂贵的西装上,狼狈得像条丧家之犬。
空气仿佛凝固了,王鸯阳和刘解语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
就在秦杰的拳头即将落下的瞬间,他却猛地停住,胸口剧烈起伏,最终只是扬起手,“啪” 的一声脆响,重重扇在路易斯脸上。
巴掌的余震让路易斯的脑袋歪向一边,嘴角立刻渗出血丝,眼泪混合着屈辱滚滚落下。
秦杰没有再看他,转身就走,背影挺得笔直,却在走到门口时,肩膀微微垮了下去。
窗外的巴黎夜景璀璨如星河,套房里却只剩下路易斯压抑的呜咽,和三人沉默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