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川看着书房里那堆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东西,脸色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
那是一堆……在他看来,可以被精准定义为“破烂”的玩意儿。
一把据说是用千年铁木做的弹弓,上面还刻着歪歪扭扭的“秦”字;一袋五颜六色、花里胡哨的玻璃弹珠,据说是从某个上古秘境里挖出来的;还有几本封面画得跟鬼画符似的二手话本,什么《霸道师兄强制爱》、《冷面师尊的带球跑小娇妻》……
这些东西,每一样都散发着一种廉价而又愚蠢的气息。
它们就那么堂而皇之地堆在江年的书桌上,像是在公然挑衅这座宅子的主人。
秦昊。
陆屿川甚至不需要问,就能猜到这些东西的来源。
他倒不是觉得秦昊那小子有什么坏心思,那家伙的脑回路,大概率也就只能干出这种蠢事了。
但,这并不妨碍陆屿川感到极度的不适。
就像一只优雅的雪豹,在自己的领地里,闻到了另一只……哈士奇留下的味道。
任何试图靠近江年的雄性生物,无论是什么物种,都会引发他生理性的警惕和厌恶。
尤其是,当他看到江年正拿着那把丑得不堪入目的弹弓,兴致勃勃地比划着,甚至还想去窗边试试威力的时候。
陆屿川的眼神,彻底沉了下来。
“年年。”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穿透力。
江年闻声,像一只被抓住偷腥的猫,手里的弹弓“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回过头,就看到陆屿川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脸上挂着他最熟悉不过的、那种温柔得让人脊背发凉的微笑。
“哥哥……”江年心虚地把手背到身后,脚尖不自在地蹭了蹭地面,“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准备拆了我的书房之前。”陆屿川弯腰,捡起那把弹弓,修长的手指在那个歪扭的“秦”字上摩挲了一下,眼底的冷意几乎要凝结成冰。
但他抬起头时,脸上依旧是那副温柔和煦的模样。
“最近剑法练得如何了?”他轻飘飘地转移了话题。
一提到剑法,江年瞬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蔫了。
“不……不怎么样……”他小声嘟囔着,“我……我好像没什么天赋,总是记不住剑招。”
“没关系,”陆屿川的声音里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熟能生巧。走,今晚哥哥亲自指导你。”
江年一听,眼睛瞬间就亮了。
能得到哥哥的亲自指导,那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他立刻把秦昊送的那堆“破烂”忘到了九霄云外,屁颠屁颠地跟着陆屿川去了后院的练功房。
夜晚的练功房,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交织在一起。
江年握着剑,努力回忆着白天师父教的剑招,可脑子里却是一团浆糊。他胡乱比划了两下,结果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把自己绊倒。
“唉……”他有些丧气地垂下头。
就在这时,一具温热的胸膛从背后贴了上来。
属于陆屿川的、那种清冽又带着强烈侵略性的气息,瞬间将他整个人包裹。
“哥哥?”江年身体一僵。
“别分心。”陆屿川的声音仿佛就在他的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廓上,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
一只手从他腋下穿过,覆上了他握剑的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掌心带着薄茧,温度却高得惊人。
陆屿川就以这样一种极其亲密的姿势,从背后将江年完完整整地圈在了自己的怀里。
他的胸膛贴着江年的后背,江年的后脑几乎能靠在他的肩膀上。他握着江年的手,带着他,一招一式地演练起来。
“手腕要稳,不要晃。”
“腰腹用力,下盘要扎实。”
“气息要跟上剑的节奏,人剑合一。”
陆屿川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江年的心上。
可江年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去记什么剑招?
他的整个世界,都被身后这个人填满了。
鼻息间,全都是哥哥身上好闻的味道,像是冬日里初雪后的松木,清冷又让人安心。
后背,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仿佛和自己的心跳重叠在了一起。
握着剑的手,被哥哥的大手完全包裹,那灼热的温度,几乎要透过皮肤,一路烫进他的血脉里。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就好像……自己不是在练剑,而是变成了一件属于哥哥的乐器,在他的掌控下,发出不由自主的颤音。
一套剑法还没练完,江年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他实在是没什么体力,被这么带着折腾了一会儿,手臂就开始发酸,双腿也有些发软。
“哥……哥哥……我……我有点累了……”他微微喘息着,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濡湿和沙哑。
陆屿川停下了动作。
但他没有放开江年,反而将他抱得更紧了。
他低下头,薄唇几乎贴到了江年那已经变得通红的耳朵上。
然后,用一种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充满了极致占有欲的口吻,低语道:
“年年,记住。”
“除了我给你的东西,谁的都不能要。”
他的声音像是在陈述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因为只有我,才最清楚你身体的每一处……”
他顿了顿,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江年敏感的耳廓和脖颈上,语气中带着一丝近乎变态的满足和愉悦。
“……需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