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当江年穿着他那身帅气逼人的“影子护卫服”,神气活现地出现在齐飞和苏杭面前时,他原本是期待着能收获一波来自兄弟们的、惊艳的赞美。
然而,他得到的,却是两种截然不同、但同样让他感到一言难尽的“重要讲话”。
最先发表讲话的,是“感性派代表”齐飞同志。
他先是绕着江年,仔仔细-细地、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三圈。
那眼神,从最初的惊艳,到疑惑,再到审视,最后,定格在了痛心疾首上。
“年年啊……”齐飞的表情,突然就变得沉痛无比。他伸出手,搭在江年的肩膀上,用力地晃了晃,仿佛要将他从什么深渊巨坑里给摇醒。
江年被他晃得有点晕:“怎、怎么了?”
“我问你,”齐飞指着他身上那件剪裁得体、将腰线勾勒得淋漓尽致的黑色劲装,声音里充满了悲愤,“这件衣服,是不是又是陆屿川那个家伙给你弄的?!”
“是啊,”江年不明所以,还带着一丝小骄傲,“好看吧?这是我们玩角色扮演的道具!”
“道具?!”齐飞听到这两个字,情绪彻底失控了。
“这哪里是道具!这分明就是情趣!是陷阱!是那个披着人皮的禽兽,为了满足他自己那点阴暗癖好,给你设下的圈套啊!”
齐飞痛心疾首,捶胸顿足。
“你看看这料子!你看看这剪裁!你再看看这些乱七八糟的、解起来肯定费死劲的盘扣和系带!”
他像一个抓到了女婿出轨证据的老丈人,愤怒地控诉着陆屿川的“险恶用心”。
“太骚了!这衣服简直是太骚了!他就是想看你穿成这样,然后好方便他……方便他……”
齐飞“方便”了半天,也没好意思把后面那句“这样那样”给说出口。
他最后只能恨铁不成钢地,总结陈词:“陆屿川简直是个禽兽!一个斯文败类!年年你可要保护好自己啊!千万不能被他这种糖衣炮弹给迷惑了!”
江年被他这套“禽兽论”给说得一愣一愣的,刚想开口反驳,说“哥哥不是那样的”,另一位“理性派代表”苏杭同志,却冷静地、适时地,接过了话头。
他没有像齐飞那样激动,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仿佛万事万物都无法撼动他进行学术研究的冷静模样。
他推了推鼻梁上那副不存在的眼镜,慢条斯理地,在他那个《关于江年道侣关系的初步调研报告》的本子上,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然后,用一种充满了赞赏和探究的、仿佛在观摩什么艺术品般的眼神,看着江年身上这件被齐飞唾弃为“情趣陷阱”的衣服,缓缓开口,给出了他的“学术分析”。
“新型情侣互动模式观察记录三:”
他一边说,一边飞快地在本子上记录着。
“通过为伴侣定制具有高度排他性和特定指向性的服装,来满足自身的掌控欲和占有欲。”
“同时,服装上繁复的、非必要的装饰性结构(如盘扣、系带),刻意增加了‘穿’与‘脱’的难度,使得‘更衣’这一日常行为,必须依赖另一方的协助才能完成。”
“从而,在日常互动中,极大地增加了双方的依赖性和不可替代性,并创造了更多进行亲密接触的‘合理’机会,最终达到加深情感链接,并提升生活情趣的最终目的。”
苏杭写完最后一句,抬起头,看着江年,又看了看旁边已经听傻了的齐飞,用一种欣赏艺术品般的、充满了赞叹的语气,给出了最后的、也是最高规格的评价。
“高明。”
一个说他是“禽兽”。
一个说他“高明”。
江年夹在中间,彻底懵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在他看来,只是单纯“很帅”的衣服,再看看眼前这两个,一个义愤填膺,一个奋笔疾书的朋友,大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所以……
哥哥他……到底是个禽兽,还是个天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