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尖厉地划破了补给站清晨的宁静，大地深处传来的那点儿微弱颤动，把每个人的神经都弄得紧紧的。
空气里满是金属生锈和冷却液挥发出来的刺鼻味儿，远处通风管道发出低沉的嗡嗡声，就像一头趴着的巨兽在喘气儿。
作战会议室里，那气氛沉得像铁一样。
冷白色的灯光照在大家脸上，照出一张张紧绷着的脸，桌角的战术投影仪投射出一直跳动的红色波形，每一回峰值往上蹦，都扯动着在场所有人的神经。
“最新的地脉波动监测结果出来了，地下妖穴的活动频率在十二个小时里涨了百分之三百，能量反应都快接近四阶妖兽的临界值了。”一个技术官干巴巴地汇报着，手指在屏幕上划拉着，那条红得像血似的能量曲线就像毒蛇吐信子似的，一个劲儿地往上蹿，还发出轻微的电流滋滋声。
“不能再等了。”穿着宗门漂亮衣服的秦风站了出来，他眼神里透着股傲气，袖子一甩带起一阵淡淡的檀香味儿，眼睛扫了一圈儿，最后落在总负责人赵刚身上，“得马上布下‘九阳镇妖阵’，用宗门弟子纯净的灵力引导地火，把整个妖穴彻底封死。”
他这提议一下子就有好多人跟着应和，在大家看来，对付妖兽，用宗门的阵法那是理所当然的，也是唯一的选择。可角落里一直闷声不响的苏清月却微微皱起了眉头。她指着另一幅地脉分布图，声音凉凉的，就像寒泉滴在石头上似的，说道：“这儿的地脉啊，本来就因为矿区开采乱得不成样子了。你要是强行弄那个九阳镇妖阵，这可是特别霸道的纯阳大阵呢，能量万一失控了，很容易就被反噬，到时候整个补给站都得被那发疯的地火给吞了。”她的手指在图上几个断开的节点上划过，那感觉就好像能摸到地下乱窜的乱流似的。
秦风一听这话，毫不掩饰地冷笑了一声，说道：“苏师妹啊，你咋还是这么胆小怕事呢。难道还指望着军部那些破炮管去给四阶妖兽挠痒痒啊？”他这话里满满都是对那些普通军械的瞧不起，眼神轻蔑地从赵刚为首的军官们身上扫过，那眼神就像冰针一样扎在人皮肤上。
这一下，会议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冷到了极点，就连空调出风口的风声好像都冻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平静的声音打破了这僵局。
“我有个主意。”林澈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把一份文件递给赵刚，说：“b区的那个‘阿尔法’级震荡炮能改装。只要把它的核心频率调整一下，就能变成一个大功率的地脉干扰器。咱们不用跟妖兽硬碰硬，只要能准确地干扰妖穴的能量节点，说不定就能提前把妖巢给引爆了，把那个还没完全长成的四阶妖兽直接扼杀在摇篮里。”他说话的时候，手掌心能感觉到纸张那种糙糙的纹路，这纸可是军部专门制作的防火又防潮的档案纸呢。
秦风就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事儿一样，不屑地笑着说：“一个连灵力都没有的普通人，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要干预地脉？简直是太荒谬了！”
赵刚呢，眼睛却在林澈的申请书上看了好半天。突然，他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严肃地说道：“批准！林澈啊，我就给你三天的时间，不管你需要啥资源，军部都会全力支持你！”这一拍桌子的声音就像突然炸响的惊雷一样，震得桌子上的水杯都轻微地摇晃起来，水面上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命令一下达，秦风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但是在众人面前，他也不好违背总负责人的决定啊。
在军械维修车间里，李虎扛着工具箱，晃晃悠悠、满不在乎的样子跟在林澈的身后。
他是赵刚派来“帮忙”林澈的，可谁都能看出来，他那滴溜溜乱转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监视的意思，根本就不信任林澈。
车间里，油污和金属粉尘混合的那种味道直往鼻子里钻，头顶上的吊灯一会儿亮一会儿暗的，地上投下一片片斑驳的影子。
“我说啊，林澈，不是虎哥我小看你，”李虎靠着旁边的炮架，嘴里还叼着一根草茎，说话的声音带着那种沙哑的笑，“这可是特别精密、特别高级的大家伙，你连灵力都没有，拿啥去修啊？靠感情吗？修个啥呀！”
林澈根本就没搭理他的嘲讽，直接就朝着巨大的震荡炮走了过去。那炮身啊，又粗又壮的，摸上去冰冰凉凉的。我把手掌往炮身上一贴，就能感觉到从金属里面传出来那种特别细微的颤动呢，这颤动啊，就是能量核心剩下的那点儿余波。
再看那核心的导流槽，上面全是那种看着特别吓人的裂纹，裂纹的边缘就跟野兽的牙齿似的，参差不齐的，还泛着暗红色的氧化的印子。
他呢，就把手伸出去了，轻轻在炮管上摸来摸去的，就好像是在感受自己的老伙伴的心跳一样。
紧接着，他从怀里掏出来个东西，是一块青铜残片，也就半个巴掌大小，看着特别古朴，没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这可是陈铁师父给他的呢。
在李虎又惊讶又疑惑的目光下，林澈把这残片就插到了震荡炮核心旁边的一个专门留出来的凹槽里。
嗡——
就这么轻轻响了一声共鸣，这声音特别小，也就林澈能听到，就好像是从骨头缝儿里响起来的似的。
这时候啊，林澈的脑袋里就响起了一个声音，听着又机械又威严的：
【检测到“兵神”的信物……模板被激活了……军道熔铸工艺已经解锁了。】
【军道熔铸工艺：用战意来凝聚形状，把气血当成火，意念当成锤子，重新塑造兵器。】
林澈就深深吸了一口气，也不再犹豫了。
他啥工具都没用，直接就把自己的手掌按在那已经断裂的导流槽上了。
他身体里的气血的力量，在《军道战体》这个功法的推动下，就变成了看不见的火焰，手掌一下子就变得滚烫滚烫的，还散发出像烙铁一样的那种赤红色的光芒。金属在高温下发出轻微的“滋滋”声，边缘还泛着幽蓝的光晕呢，那光晕一闪一闪的，就跟呼吸似的。
李虎眼睛都快瞪得掉出来了。他瞅见那原本坚硬得不得了的特种合金，在林澈的手心里，就像蜡烛似的开始变软、融化了。
更让人觉得邪门儿的是，那些断开的金属截面，就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拉着似的，自己就开始延伸、塑形，最后完美地熔接在一块儿了。
整个过程没有火星子到处乱溅，只有低沉的嗡嗡声，还有一种战意带来的压迫感，就好像有千军万马在胸口里横冲直撞似的，让人喘气都费劲。
“这……这他妈的……”李虎嘴里叼着的草茎掉到地上了，他用力揉了揉眼睛，说话的声音都发颤了，“这不是灵力啊……可，可这到底是咋做到的啊？！”
但麻烦这东西啊，总是自己就找上门儿来了。
车间的大门被人一脚给踹开了，秦风带着执法堂的几个弟子，气势汹汹地就冲进来了。走在最前面的张瑞扯着嗓子喊道：“奉命来检查！有人举报说，军械库私自改装禁器，也不知道想干啥！所有人听着，马上把这门震荡炮给封锁起来！”
“谁敢！”一声大吼传来，独臂的陈铁拄着拐杖，就像一座铁塔似的挡在震荡炮前面，“这门炮在军部可是登记过的，维修还有赵刚司令的亲笔批文呢。”“你们执法堂的手，啥时候能管到军部的事儿了？想动军部，先把司令的命令拿出来再说！”拐杖往地上一戳，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震得地面都有点颤悠。
张瑞脸涨得通红，大声呵斥道：“陈铁啊，你可别给脸不要脸！就那些普通的器械，咋能跟灵脉这么大的事儿搅和在一起呢？要是出了岔子，你兜得住吗？”
“我自己的事儿，我自己负责。”
林澈慢悠悠地从炮的后面走出来，他擦了擦手，那表情平静得就像一潭死水似的。
“宗门的师兄们就别操心了。炮呢，已经修好了。不管成不成功，所有的后果我一个人扛着。”
说完，在众人都惊得瞪大眼的注视下，他走到操作台那儿，当着大家的面就启动了测试程序。
“他是不是疯了啊！”
“都没经过模拟演算，就直接真机测试？”
秦风嘴角往上一挑，露出一丝很残忍的笑，就等着看林澈出洋相呢。
林澈就像没听到那些声音似的，他闭上眼睛，稳稳地扎好马步，体内的《军道战体》一下子就运转起来了。
一股特别强大的战意从他身上“噌”地就冒起来了，就好像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支拿着刀枪、能踏平山河的百战之师呢。这股看不见摸不着的战意啊，顺着他和炮身连接的地儿，一股脑儿地往炮心里猛灌！
震荡炮的炮口这儿呢，不再只是那种普普通通的能量光晕了，而是聚起了一道特别刺眼、亮晃晃的赤金光流。在这光流里头啊，就好像有成千上万的兵马在那儿又跑又吼的！
那声音虽然不是真的响起来，可直往灵魂里头钻啊，在场的人耳朵膜都被刺得生疼，心里头也是猛一震。
“目标，靶场那废弃的哨塔！开炮！”
“轰”的一声啊，这动静大得把打雷的声音都给盖过去了。
赤金光流就像一条发了火的真龙似的，把空气都给撕开了，还发出那种尖尖的爆鸣声，眨眼的工夫就轰到千米之外靶场的废墟上了。
没有爆炸的那种火光，就一片死沉沉的白。
那座用高强度合金和混凝土弄起来的哨塔，还有它周围几十米的地儿，一下子就全给汽化没了，原地就剩下一个深得看不到底、坑洞边缘光滑得像镜子似的大坑。
吓人的冲击波一圈圈地往外散，一百米之外那些建筑的玻璃啊，全都变成碎末末了！
那碎玻璃的声音就像下暴雨似的，噼里啪啦响了好几秒都不停。
整个场子都安静得很。
所有人都被这想不到的一下子给吓掉了魂儿。
苏清月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啊，满满当当都是那种不敢相信的震惊，她下意识地就放出灵识，去查看那炮击留下来的轨迹。灵识传回来的消息，可把她惊得不轻，心里就像翻起了惊涛骇浪一样。为啥呢？就那轨迹里啊，居然藏着一种特别凝练的军阵杀意，那结构和她在宗门古战场残碑上瞅见的、早就失传了的传奇武技“破军九击”的意境，差不多有七八分像呢！
“这既不是科技，也不是灵力啊……”她小声嘀咕着，不动声色地把这个发现记在了心里，“这是……一种从来没听说过的、只属于战争的武道体系呢！”
秦风的脸啊，黑得跟锅底似的，嘴唇直打哆嗦，可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字来。
事实就摆在那儿呢，这一炮的威力，那可远远超出他的认知了，比他全力使出来的道法都吓人。
好半天，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过是侥幸罢了！”
林澈把气息一收，慢慢从操作台上走了下来。这时候啊，他脑袋里系统的提示音正好响起来了：
【完成高难度军械修复任务，解锁“灵能震荡炮（军道实战型）”。
武器性能提高了，能持续饱和轰击三十秒呢。】
夜幕静悄悄地把补给站给罩住了，警报声也慢慢没了，就只有远处的冷却塔还在嗡嗡低鸣着。
林澈回到宿舍，又把贴身戴着的那块玉佩拿出来了。他把青铜残片和玉佩搁一块儿的时候，嘿，这俩玩意儿居然同时冒出来点微弱的光，还互相呼应上了呢。空气里就泛起那种一圈圈的小涟漪，肉眼都快瞅不见，就好像老远有那种古老的战鼓在敲呢。
然后啊，系统就在半空中投影出一幅立体的光影残图。
那图里是个老老大的工厂，在地下埋得深深的，规模可大了。数不清的复杂管道和机械结构就那么交错着，满满的都是后现代工业那种冷冷的美感。
在地图中间，有个被红框框标记出来的地儿，上面写着一行小字：“九号兵工厂·主控室”。
主控室旁边呢，还有一行更小的字写着：“只有兵神血脉或者拿着信物的人，才能打开。”
就在这当口儿，林澈手里的玉佩突然变得滚烫滚烫的，那光聚起来变成一道弱弱的指针，笔直地朝着东南方向指过去。
那个方向啊，在补给站地图上是个被标成“旧弹药库”的废弃地方。
一直守在门外的陈铁察觉到林澈这边有动静，就推门进来了。他一看到指针指的方向，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声音压得低低地说：“小澈啊，那个地方可不能去。”
“为啥呀？”
“那儿啊……十年前塌方了，咱们军部好多兄弟都被埋在那儿了。”陈铁那只独眼布满了血丝，他拄着拐杖，狠狠往地面一戳，就划出了一道老深的印子。“咱这些从那场灾难里活下来的人心里都明白得很，那事儿根本就不是啥意外，纯粹就是杀人灭口啊。”
林澈紧紧攥着那块滚烫的玉佩，就好像玉佩上还留着母亲的体温似的。他的眼神直直地穿过黑夜，朝着东南方向看去，眼神又冷又坚定。
“师娘啊，我离您又近了一步呢。”
第二天一大早，林澈就把填得满满当当的《危库排查申请表》拿给后勤主管了。
“旧弹药库？”主管把眼镜往上推了推，声音压得低低的，“那地方都被封了十年了，就连定期巡检都不让进呢……你真的要走这个流程吗？”
“就是因为被封了十年，我才要这么做。”林澈的眼神很平静，“有些真相，可不能就这么永远被埋在地下啊。”
就在林澈转身要走的时候，监控室的警报突然就响起来了。昨儿晚上炮击残留的能量轨迹，居然和旧弹药库下面的一段废弃隧道完全重合了。
而这个时候呢，在补给站最里头的档案室内，一份标着“绝密·灭口级”的文件，正被人偷偷地拿出来呢……
这份申请啊，就像是一块大石头，朝着那深不见底、暗潮涌动的水潭砸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