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天宗外域,昆仑山脉的深处,有个山谷。这山谷被上古的禁制给藏起来了,谷里血气和灵气搅和在一起,成了那种特别诡异的猩红雾霭。
这浓雾就跟活物似的,一直在那儿蠕动,还带着一股铁锈和焦骨混在一起的那种腥甜味儿,人一呼吸,就感觉像是吞了滚烫的沙子似的。
耳朵边老是有那种低沉的嗡嗡声,就好像有千万根钢针在脑袋里震呢,这是血池里那些残魂在不停地哀嚎,那声音能穿透耳膜,直接钻到神魂里去。
雾霭中间呢,有个百丈高的大炉子,就像一座山横在那儿。这炉子不是用金铁做的,而是由好多好多融化了又被硬捏到一块儿的军功章组成的。那些军功章都长着铜绿,角儿也都扭歪了,每个接缝那儿都往外渗着暗红色的血光。要是用手指尖轻轻碰一下它的表面,先是一阵刺骨的冷,接着就会爆发出那种能把灵魂烫着的高热,就好像是在摸一块下面埋着十万忠骨的墓碑似的。
这个啊,就是莫玄子花了十年功夫弄出来的“通天梯基”。
在这个大炉子上头,魂炼院的院长莫玄子悬在空中站着,他的黑袍在血色的罡风里呼啦啦地响,衣角被撕裂的声音就跟战旗被扯破了一样。
他脚底下是一个法阵,法阵下面的血池就像煮开了的水一样翻涌着,那些粘稠的液体溅起来的时候,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血池里有无数扭曲的魂影在那儿浮浮沉沉、挣扎着,嘴唇一张一合的,但是没有声音,只有靠近的人才能听到像细雨一样密密麻麻的哭诉:“我是谁啊?我为啥死了呢?”
这时候呢,他手里正托着一颗龙眼大小、红得通透的丹药。那丹药的表面啊,光彩流动,看着就特别好看。摸起来呢,温润得就像玉一样。可奇怪的是,它还会微微地跳动,就好像有心跳似的。你要是凑近了闻,一开始能闻到一股清冷的草木香味,但是眨眼间,一股特别浓烈的腐肉恶臭味就盖过来了,熏得人直想呕吐。
丹药里面呢,好像有星星在一闪一闪的,一会儿亮一会儿灭。那微弱的光透过丹药的外壳透出来,照在莫玄子的眼睛里,他的眼睛里满是狂热的神情。
这丹药啊,可是莫玄子用十万军魂当药引子,还偷取了神州大地上百万老百姓对那些牺牲者的思念愿力才炼制出来的,名字就叫“战意精粹丹”。
莫玄子自己小声嘀咕着,他的声音夹杂着风声,飘到了虚空里:“这颗丹汇聚了十万残魂的力量,还吸纳了百万老百姓的愿望和思念。要不是纯粹的战意,怎么可能有这么强大又不会消失的波动呢?就算你们都不相信,我也要用这个来搭建通天梯的根基,证明人的意志也能成就大道!”
在他的身后,有三百六十五颗同样的丹药悬浮着,摆成了一个阵。每一颗丹药都散发着很微弱但是很整齐的跳动感,就好像三百六十五颗被摘下来的心脏,在虚空中安安静静地跳动着。
莫玄子眼睛里带着狂热和不屑,说道:“那些平凡人的灵魂啊,最后都会变成尘土的。他们的牺牲,他们的荣耀,如果不能变成强者登上神境的阶梯,那还有什么用呢?等我用这三百六十六颗战意精粹丹做引子,点燃通天梯的根基,我就能一下子突破化神的境界了。到那个时候,我就是这天地之间新的规则制定者了!”
他冷冷地笑着,两只手捏着法诀,手掌心里的灵力就像奔腾的熔岩一样,正打算把这三百六十五颗丹药当作“养料”打到炉心里面,完成最后的炼制呢。就在他刚要催动法诀的时候,突然就出岔子了!
嗡——
差不多就在那巨炉开始震颤的同一下子,东海葬兵岭的上空,乌云一下子就裂开了。
那万魂战旗的旗杆嗡嗡直响还抖个不停,旗面也没风就自己动起来了,居然还发出那种金戈碰撞的声音,就好像有千万个亡魂一起在怒吼似的。
林澈在战旗下面盘腿坐着呢,眼睛紧紧闭着,在他的识海当中,师娘叶倾凰留下的那块玉佩正发着微弱的光,指战系统的残影就在这光里面快速地推演着:
【警告:发现有大规模身份被剥离的情况】
【战意可不是能量,它是信念凑一块儿形成的。
要是想把‘我是谁’这个事儿给抹掉,那就是在亵渎自身的存在啊】
【破解的办法:让神归位。
只有真的记忆和情感都回来,才能重新建立灵魂的锚点】
【最后的条件:等百万个枪口都指向同一个敌人的时候——炼魂阵自己就崩了】
最后一行字就定在那儿了,特别清楚。
林澈一下子睁开眼睛,眼睛里冷光一闪,嘴里还泛出一股血腥味——这就是万魂战旗本源共鸣造成的反噬的迹象。
他这才明白过来,那种感觉是怎么回事儿,就好像有很重要的东西被偷走了,可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啥。
莫玄子偷走的可不是能量,而是那些牺牲了的战士们存在的“意义”啊。
他腾地一下站起来,转身就对一直在后面默默守护着的秦风下了个命令,那态度特别坚决:“马上启动‘点名计划’的最后一章。”“把战歌广播网所有加密频道都给我接通喽,我得让那些被炼化成丹药的英魂,都清楚自己是谁!”
秦风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这个以前在宗门里当过少佐的人,现在可是林澈死心塌地的追随者呢。
他着急忙慌地说道:“头儿啊!老司令以前可是说过的,你每一次催动万魂战旗的本源力量,那可都是在消耗你本来就不再增长的寿元啊!这么干的话会……”
“我知道会有啥后果。”林澈抬手就把他的话给截断了,声音听着挺平静的,可里面透着一股谁也动摇不了的坚定劲儿,就像钢铁一样硬气,“但是咱军人手里的枪啊,可不是为了让自己躲在后面的。这枪存在的意义呢,就是为了让在咱们身后的所有人,都能挺起胸膛做人。那些被炼化成丹药的人,他们……也都是军人呐。”
大半夜的,本来安安静静的战歌广播网又开始工作了。
这一回啊,既没有那种让人热血沸腾的战歌,也没有那种冷冰冰的阵亡消息播报。有的呢,是一段一段的“遗言”。这些“遗言”是百万牺牲者的家属亲口说的,然后由军方情报处的AI系统给合成的。它们通过一种特殊的灵力波段,穿过了昆仑山脉上古时候就有的禁制,准准地传进了魂炼院所在的山谷深处。
“我家李虎走之前跟我说,妈,你别怕,只要咱们的枪还在,家就不会散……”一位母亲哭得嗓子都哑了,那哭声就像一把刀,把夜空都给划得生疼。
“爸爸答应过我的,等他打完仗了,就回来陪我吃巷口那家的饺子……爸爸呀,你啥时候才能回来呢?”一个小孩子嫩嫩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呢,就在夜空中回荡着。“跟她说,我可没忘呢,下一辈子啊,我还得娶她。”
一句句的话,有悲恸的,有深情的,还有满是遗憾的,就这么带着最平常、最真心实意的人间感情,就像春雨渗进干巴巴的大地似的。
那些被封在丹药里的军魂,一听到这些话,一下子就剧烈地躁动起来了。
刚听到第一声母亲的呼唤,就有一枚丹药轻轻晃悠起来,表面像起了涟漪似的,有微微的光亮;
等第三句孩子的啼哭声一落,血池里有一道魂影猛地抬起头来,眼眶里冒出幽蓝幽蓝的火焰;
等到那句“下一辈子还娶她”传进炉心的时候,整个山谷里的空气好像一下子就凝固了那么一下——
咔嚓!第一枚丹药就爆碎了,变成一点点血光朝着天上去了。
“混蛋!”莫玄子又吃惊又生气,他根本没想到对方居然有这么个法子,能避开他设下的禁制,直接就触碰到灵魂的根源了。
他自己动手了,灵力变成一只巨大的手掌,想把所有的丹药重新捏到一块儿再镇压住。
可是呢,当他的手掌碰到那些躁动的丹药的时候,突然就传来一股特别灼热的刺痛感!
他的手掌心啊,竟然被一股看不见的“意志”给烧出了一个红红的印记,那个印记,明明白白就是一个小小的五角星呢!
这就是军魂一块儿反过来攻击他了。
就在莫玄子分心的这个当口,有一个谁都没注意到的人动起来了。
哑刀,就是那个整天跟在莫玄子后面,喉骨都碎了、说不出话的仆人,一声不响地就偷偷摸到丹炉下面血池的边儿上去了。他以前可是军队里最不怕死的传令兵呢。十年前雪谷那场仗啊,他所在的“铁鹞连”全都死光光了,就他被莫玄子给捡了回去,还被炼成了活傀。
这时候啊,他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拿出一枚军徽,那军徽早就破破烂烂的,还满是锈迹。
当他听到广播里那首熟悉的军歌前奏响起来的时候,他的身子猛地一抖,眼睛里竟然流出两行血来——原来是封印开始松动了。
那声音啊,和连长临死前哼的歌简直一模一样。
哑刀“扑通”一下,双膝重重地跪在地上,把那枚军徽恭恭敬敬地放在炉基前面。
然后呢,他抬起头,用自己的额头对着冷冰冰的地面,就像疯了似的使劲磕了三下。
咚!咚!咚!
这三下磕得可响了,就像三声炸雷一样,把沉睡的英灵都给敲醒了。
一下子,炉子里原本烧得很旺的血色火焰突然就倒卷回去了,炉壁上啊,出现了好多好多幻象:数不清的穿着旧军装的魂影,在丹药里慢慢地转过身来,他们不再挣扎,也不再惨叫了,而是一起朝着东方——那就是神州大地的方向。
他们抬起右手,敬了一个规规矩矩的、跨越生死的军礼。
“这怎么可能呢!他们的记忆早就被我炼化了啊!他们应该都忘了自己是谁了呀!”莫玄子惊恐万分地往后退了一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这种违背灵力法则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呢,葬兵岭的山顶上,林澈感受到了那跨越万里传来的共鸣。他“扑通”一下单膝就跪到地上了,然后狠狠地一巴掌拍在那和山脉都快长到一块儿去的墓碑基石上。他把全身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吼出了那句都被尘封了十年的古老军咒:
“你们要是忘了自己,我可都记着呢!”
“全军都给我听好了——铁鹞飞,雪谷寒!”
这话说完的当口儿啊,整个神州大地上,那些曾经在军队里待过的老兵,只要是听过那段广播的,不管人在哪儿呢,正干着啥呢,身体就好像被一种老早就刻在骨子里的本能给控制住了似的,齐刷刷地立正,抬手,脸朝着昆仑的方向,特别庄严地敬礼!
在北境,有个都废弃二十年的军营。那武器库里一把被尘封了好久的88式狙击枪,枪身上的锈啊,自己就开始往下掉,也没人摆弄它,就慢悠悠地飘起来了。那冰冷冷的枪口就像能穿过时间和空间似的,一下子就对准了魂炼院那个方向!
南海那边呢,有个马上就要退役的哨塔。那已经报废的雷达天线,嘎吱嘎吱地就开始转起来了,屏幕上全是雪花点儿在闪啊闪的,最后就锁定了一个在内陆深处的、看着就有点邪乎的血色坐标!
紧接着,就那么一下子,以昆仑山为中心,方圆百里之内啊,有十七座军械库,不管是废弃的还是还在用的,同时发出了震得耳朵都快聋了的响声!
那些生锈的坦克履带开始缓缓转动起来了,老旧的高射炮自己就校准仰角了,落满灰尘的火箭炮也调整方向了……
它们就冲着一个地方去的——魂炼院!
“这……这到底是啥力量啊!?”莫玄子仰着头,扯着嗓子发出那种不像人能发出的吼叫。他能感觉到有一股力量,这股力量好像是从天地间来的,从众生里来的,但是又比灵力厉害多了,特别恐怖的一种意志。天空啊,就像被一道看不见的大口子给撕开了。
万魂战旗那老大个儿的虚影横在天地之间呢,战旗的旗面上有好多英魂名字组成的铭文,这时候全变成了数不清的赤色光针。这些光针穿过云层,啥禁制在它们眼里都不好使,就跟下了一场老壮观的流星雨似的,“唰”地一下就朝着那用军功章铸成的丹炉核心扎过去了。
“噗——”
在葬兵岭这儿呢,林澈“哇”的一下就喷出一大口血,脸白得跟纸似的。
他的识海里面啊,响起了战甲初代锻造学徒“老锤”留下来的最后那么一点儿意志的回响:
“小子啊,可别忘了这种感觉……这一炮啊,可是你替他们打的。”
那丹炉的炉身上边,数不清的铭文变成的赤针就像雨点似的落下来,每一根针上都带着一个名字,还有一声呼唤呢。
炉子里翻腾的血焰和魂影啊,赤针刚一碰到,一下子就凝固住了。请提供一下原文内容,这样我才能进行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