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阳侯不会空穴来风,这事儿怕是真的。”
微微呼出口浊气,余士悦如此回道。
王竑也将刚才的心态收起,认真地问。
“那咱们要不要插手?”
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余士悦终究没把王竑推进火坑。
“不能,吞朝鲜会被人骂的。这事儿咱两家都不能去做,谁爱做谁去做......”
远在东瀛的李贤此刻正在担心,他怕王竑脑子一抽,跑去朝鲜干这事儿。
随着王竑的亲笔信到来,李贤的心也落回肚子。
邝埜见李贤心情大好,便知道京师的事不用担心了。
“浔阳侯~还是想想怎么让朝鲜的四万人都死在这里吧。”
李贤心思比较活跃,这事儿他也憋在心里许久。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要等到东瀛差不多平定。
这时~
李裪找了过来。
见二人似乎在商议什么,只好在远处等候。
邝埜看到李裪后,心里升起一股愧疚。
本打算躲避,但李贤一把将他拉住。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难道邝尚书不想致士时有爵位在身?”
听到这话,邝埜随即又回身,只是看李贤的眼神显得有点儿异样。
“朝鲜王可有事情?”
朝远处李裪喊了声,李贤便在原地等他过来。
十几息后,李裪才喘着粗气过来。
“浔阳候、邝尚书,陵阳公说今日探子在城外二十里发现敌军...”
屋内...
樊忠严肃地盯着面前地图,目下明军已攻下东瀛大片土地。
不仅把东瀛拦腰斩断,让其顾头不顾尾,还在东瀛内部制造矛盾。
“人数不多,棘手的是对方有火器。”
讲完这话,樊忠便等着李贤开口。
盯着地图看了半晌,李贤问向樊忠和张軏。
“若是没猜错的话,城外敌军应该是细川家的最后一支生力军吧?”
张軏默不作声,他在等,等樊忠先开口。
“不错,细川家最后的八千人全在城外。”
哼~~~
一声冷笑过后,李贤看向李裪。
南部以细川家为首,北部则是山名家。
目下~
南部平定在即,朝鲜的四万人死一部分在此,剩下的都死北方吧。
如是想到的李贤便盯上了四万朝鲜兵。
“朝鲜王,我军火器修缮还未完毕,恐怕...”
没等李贤将话说完,李裪倒是屁颠屁颠地站出来主动承担任务。
“诸位且放心,小王这就带人出城拖延一两日。
不过~~~
陵阳公。浔阳侯,你们可要催促工匠......”
待李裪走后不久,樊忠一脸坏笑地看向李贤,顺带着将大拇哥竖起。
城外...
朝鲜兵虽有火器,但只是少部分,跟细川家比起来就相形见绌。
站在城楼观望的几人纷纷指点东瀛的战法。
樊忠:“果真如陛下所言,一群不堪教化之徒,李裪要是有足够多的火器,怕是不会如此狼狈。”
李贤:“但不得不佩服东瀛人龌龊的战法,朝鲜兵最多将其击退,想全胜...哼哼~~~”
张軏倒是认真地点评两国打法。
“朝鲜兵四万对战细川家八千,李裪只有依靠人海战术将东瀛人堵在第一道防线。
朝鲜兵后方火器支援有限,只能全寄托在弓箭手身上...”
而邝埜则不同,话都说开了,他倒是问了三人一个问题。
“我们什么时候去救李裪?”
这个问题很关键。
救早了,朝鲜兵伤亡不多,四人的目的就达不到。
救迟了,朝鲜兵伤亡惨重的话只能退出东瀛。
可接下来的北方怎么办?
还有那么多脏活累活,总不能让明军去干吧。
众人皆不作答,待细川家退兵准备择日再战后,樊忠跟李贤同时说道。
“下一场,东瀛兵收兵时...”
看着满地尸骸,李贤有些不忍地走开。
夜晚,李裪清点今日战死人数的时候,心都在滴血。
今日一战,朝鲜兵伤亡两千。
而细川家只有其一成伤亡。
樊忠怕李裪明日不出战,于是亲自前来慰问。
在伤兵营转悠几圈后,又给朝鲜兵说了一番激励的话语。
将朝鲜兵的斗志燃起后,这才放心地离开。
五人围坐在地图前,樊忠、李贤纷纷道出下一步计划。
“城外就是南部最后一支人马,明日一定要将其全部击溃。
朝鲜王,我知道你心疼。
但是...
在东瀛的一切我都会如实上奏陛下,届时~朝鲜会得到该有的奖赏。”
李贤不管朝鲜以后会怎样,暂时把李裪安抚下来才是最为关键。
本来心情就十分沉痛的李裪,听到这话时瞬间一激灵。
这话有威胁,但也有肯定。
用力地点点头,李裪看向四人的眼神带着坚定。
“诸位且宽心,明日小王还是出城迎战,绝不让东瀛人靠近城池半步...”
李裪之所以主动出城,还不是东瀛的城池矮小。
加上明军火器还在修缮,战斗力有所折扣。
不让东瀛兵靠近城墙,也是无奈之举。
当然,这些都是李裪所认为的。
实际上的明军别说打八千人,就是扫荡完北方,火器也绰绰有余。
只是李裪不清楚明军还剩多少火枪跟火炮。
再者,作为藩属国,他也不敢私下打听明军武器弹药情况。
送走李裪后,四人便商议明日朝鲜兵伤亡多少后就出城救人。
“今日一战,细川家是在试探。
咱们没出去定会以为火器损耗严重,而朝鲜兵不堪重用。
所以~
明日的细川家肯定会全力进攻...”
说完,樊忠便指向城外一座光秃秃的山头。
“明日我打算在那里伏兵一千五百人,一来给李裪吃颗定心丸。
二来嘛~
若是朝鲜兵顶不住了,这一千五百人便与朝鲜兵相互配合,给我们制造时间。
等我等出城布好军阵后,再配合杀敌...”
李贤顺着手指方向看去,严肃地点头同意。
“嗯~陵阳公此法甚好。既能拿捏朝鲜兵生存,也替我们拖延一定时间。”
张軏笑眯眯地看向不远处的大海,阴恻恻问道。
“要不要让水师帮忙?”
樊忠当然知道这是何意,也笑眯眯地看向李贤跟邝埜。